整个御书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赵国公赵凯旋咽了两口唾沫,整个人僵在原地,原本紧握的双手先是无意识地蜷了蜷,随即慢慢松开。
这细微的举动,被御案后的景帝李彻尽收眼底,他当即微微眯起双眼,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
就在这凝滞的气氛中,杨小宁和康蕊竟当着满殿官员的面,自顾自聊了起来。
杨小宁满脸震惊,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没有证据你就敢宰了赵磊?你疯了不成?”
康蕊梗着脖子,一脸理直气壮:“没疯!我以为你死了,杀他是为你报仇!”
杨小宁仍是不解:“可你连他下毒的证据都没有啊。”
康蕊轻描淡写:“那又咋了?反正中毒的就是咱们仨!”
杨小宁被气笑了:“三人中毒,就该都死吗?”
康蕊认真点头,补充道:“杀了他,我再自杀。
等你下葬后,我就跟着自尽。
你死了,我虽不知道是谁下的药,但咱们仨都中了药,那就该一起死。”
她心里早有盘算:杨小宁都当众认她是“未婚妻”了,还当着皇帝的面叫她“大宝贝”,自己就算说些糊涂话,他总不至于翻脸。
可她没想到,杨小宁当场翻了脸,指着她骂道:“傻逼,纯纯的傻逼。”
赵凯旋这才回过神,立刻抓起京都府那份记录着赵磊与康蕊供词的笔录,指着杨小宁厉声道:
“杨世子,你还有何话可说?我儿秉性纯良,你如今还要为这贱人遮掩到何时?”
杨小宁一把夺过笔录,毫不客气地回怼:“滚,你也不是啥好鸟。”
说罢,便低头认真翻看起笔录来。
礼部尚书郑志尚仍揪着之前的话不放,凑到杨小宁身边追问:
“世子殿下可否解释解释,读书人怎就成了下三滥?”
杨小宁头也不抬,对付这种认死理的倔驴,只随口一句便打发了:
“读书人本不是下三滥,清高得很。可被赵国公一家这等下三滥玷污了,他们便成了下三滥的读书人。”
郑志尚瞬间语塞。
他明知杨小宁是骂赵家,却抓不到半句把柄。
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对:这话听着是骂赵家,可再琢磨,倒像是连天下读书人都捎带进去了,可他偏偏拿不出证据反驳,只能憋着一口气,斜着眼看杨小宁能不能从笔录里找出赵家下毒的实据。
另一边,景帝悄悄转身,身旁的徐公公立刻有眼色地凑上前。
景帝压低声音问:“狗子,这‘傻逼’二字,是何意思?”
没错,景帝私下里一直这么叫徐公公。
徐公公早摸透了皇帝的性子,对这种古怪问题毫不意外,煞有介事地解释:
“傻嘛,对应的便是笨;蛋嘛……嘿嘿,那啥,陛下您自个儿明白,总归就是笨蛋的意思。”
景帝闻言,竟露出几分赞许:“没想到你这没卵子的货色,倒理解得这般透彻。”
徐公公脸一下就黑了,默默往后退了两米,嘴里小声嘟嘟囔囔,心里早已把皇帝的后宫问候了个遍。
没过多久,杨小宁突然从笔录里抬起头,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指着赵凯旋道:
“老狗,你玩砸了!
午时我们还和你犬子一同喝酒,未时他就跑到京外密林,跟小妾在马车里苟合了!
没记错的话,从你那国公府,也就是你这狗窝,到京外密林,至少得半个时辰吧?
你犬子还没中毒,解药就先从你狗窝里送过去了,这还敢说他没问题?”
赵凯旋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笔录上竟把时间记得这般清楚,更没料到杨小宁能从时间线里找出这么大的漏洞。
满殿官员也暗自咋舌:往日里“犬子”只是自谦之词,到了杨小宁嘴里,竟成了骂人的话,连带着赵凯旋成了“老狗”,国公府成了“狗窝”。
郑志尚本想跳出来指责杨小宁言语无状,可转念一想,杨小宁说的倒真有几分道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李彻脸色沉了沉,拉着张驴脸看向赵凯旋,刚要开口,杨小宁却抢先一步,活脱脱成了皇帝的“嘴替”:
“赵老狗,你当京都府是摆设吗?
不信咱们打个赌,你犬子是怎么下药的,现在定然被京都府查得清清楚楚!
你也别不服气,你犬子是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
小爷已经派人去搜集证据了,他就算死了,小爷也要把他钉在耻辱柱上!”
李彻听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康蕊站在一旁,满眼崇拜地看着杨小宁。
她真没料到,这般险境下,他竟能绝处逢生。
徐公公则满脸狐疑,心里暗忖:这杨小宁,难不成是进了一趟鬼门关,反倒变聪慧了?
郑志尚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终于找到了发难的借口,上前一步道:
“世子殿下与康大小姐,在湖中花船上白日宣淫,且无婚约便勾搭成奸……”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小宁打断:“是是是,老大人教训得极是,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郑志尚正暗自得意,以为杨小宁终于服软,却听他话锋一转:
“都是那狗东西下药陷害,我们年轻气盛,实在顶不住药力,才犯了错。
不像郑老大人,想必身子早已废了,就算把那虎狼之药当饭吃,也未必能让您有半分反应。
这事小爷倒想试试,改天偷偷给您来顿量大的,再找个京都城里与您年龄相仿的妇人,把你们关在一起。
倒要看看老大人是身子不行,还是自控力好。”
这话一出,满殿皆惊。
除了康蕊羞得低下头,其余人都忍不住冒冷汗。
别人说这话或许只是玩笑,可杨小宁这“活畜生”,是真敢这么做啊!
试想一下,五十多岁的郑志尚若真中了药,到时候是行还是不行?
一直沉默的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思过,忍不住小声接了句:“这恐怕得闹个马上风。”
郑志尚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他瞪着杨小宁,快步上前,双手一拱,深深行了一礼:“老夫错了,还请世子饶过。”
杨小宁连忙扶起他,笑着打圆场:“哎呀,老大人别这样!跟您开玩笑呢,您方才冲过来,我还以为您要打我呢。
哈哈,没事没事,那种下三滥的药,我可找不到。”
刑部尚书郭天阳不愿让话题就此带偏,连忙上前奏道:
“陛下,杨世子目无律法,当重罚;康蕊当街杀人,更应重罚!”
杨小宁刚想梗着脖子反驳,却对上李彻冷厉的眼神,瞬间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乖乖闭了嘴。
李彻慢悠悠开口:“世子杨小宁大病初愈,脑子尚未完全清醒,又急于救他的‘大宝贝’,此事情有可原。”
杨小宁偷偷仰起下巴,心里暗爽:看见没?就是这么受宠,不服来咬我啊!
李彻话锋一转,看向康蕊:“鄂国公府大小姐康蕊,当街杀人,无论缘由如何,先打二十大板,待刑部与都察院审理完毕后,再做后续处置。”
杨小宁立刻跳出来附和:“对对对!这种没脑子的婆娘,就该先打一顿!陛下英明!”
李彻突然轻笑一声,话里藏着几分戏谑:
“既然靖王世子都敢闯刑部要人,想必是极护着你的‘大宝贝’。
那就替你的大宝贝挨了这顿板子吧。来人,把他拖下去,给朕打!”
杨小宁瞬间懵了,慌忙辩解:
“阿唻……,陛下,不是我的大宝贝啊!
是康家!是鄂国公府上康家的大小姐!她肯定是康家的大宝贝啊!
陛下,陛下饶命啊!”
司卫上前,架起杨小宁就往外拖。
满殿官员除了赵凯旋,看着他狼狈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
还有康蕊急得直跺脚,想跟出去又不敢,只能在原地团团转。
下一刻,郭天阳的笑僵在了脸上。
只听杨小宁在殿外大喊:“郭大人!郭天阳!老匹夫!公报私仇,给小爷下套!小爷以后再不找你儿子麻烦了,小爷专门收拾你这个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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