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泰府邸被围,职权被卸,如同断去了铁四角最锋利的一支箭。城南别院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赵彦茹忧思过甚,加之那日密道奔波受了风寒,当夜便发起了低烧,咳嗽不止,整个人昏昏沉沉。
元元衣不解带地在旁照顾,喂水喂药,用冷毛巾为她敷额。梁铮则守在门外,一方面警惕可能出现的危险,另一方面,大脑在飞速运转,思考着破局之策。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梁铮对端着药碗出来的元元沉声道,“阿泰虽被困,但他经营多年,绝不会没有后手。我们必须主动联系上还能信任的旧部。”
元元将空药碗放在一旁,擦了擦手,眼神坚定:“没错!秦泰肯定安排了人!我记得他之前提过几个绝对靠得住的兄弟名字,或许我们可以试着联系他们?”
正当两人商议之际,别院侧门传来了有节奏的叩击声——是锦衣卫内部约定的另一种紧急联络暗号。
梁铮示意元元照顾好赵彦茹,自己悄然来到门后,低声回应。门外传来一个压低的、熟悉的声音:“梁大人,是我,沈千户。”
沈千户,曾是秦泰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现任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是秦泰在锦衣卫内部为数不多依旧能绝对信任的旧部之一。
梁铮谨慎地打开一条门缝,确认外面只有沈千户一人,且未被跟踪,这才放他进来。
沈千户一身便服,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愤懑与焦急。“梁大人!”他一进门便抱拳道,“秦佥事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东厂和汉王欺人太甚!兄弟们心里都憋着一股火!”
“沈千户,辛苦你了。眼下情况如何?阿泰在府中可还安全?”梁铮引他入内,急切地问道。
“佥事大人目前暂无性命之忧,东厂的人只是围着,还不敢进去拿人。但时间久了就难说了。”沈千户语速很快,“佥事大人之前早有预料,曾秘密交代过我,若他出事,让我等旧部暗中听您调遣,务必协助您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还他清白!”
梁铮心中一震,涌起一股暖流。阿泰即使在自身难保之际,依旧为他,为案子铺好了路。
“太好了!”元元也从里间走了出来,听到此言,脸上露出了连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有沈千户你们帮忙,我们就还有希望!”
三人立刻在书房内密谈。梁铮将目前掌握的线索,包括那支汉王府的弩箭、赵彦茹绘制的箭支详图、以及马三槐可能藏身之处和进行“最后一狱”的推测,尽数告知沈千户。
“马三槐受伤逃脱,必然需要地方藏匿和治疗。汉王名下的产业众多,但经过之前玄真观和军械监的事情,他很可能不会再信任那些明面上的庄园别院。”梁铮分析道,“查一查汉王近期是否有动用一些不常使用、或者更为隐秘的据点。”
沈千户眼中精光一闪:“梁大人所言极是!我立刻让兄弟们去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妖道挖出来!”
接下来的三天,在沈千户等锦衣卫旧部不惜风险的暗中查访下,线索一点点汇聚。他们发现,汉王朱高煦在城西靠近西山的一处皇家猎场边缘,拥有一座不为人知的私人小庄园,平日里只有几个老仆看守,极其僻静。而近日,有猎场附近的农户隐约看到有陌生的、带着药箱的人出入那庄园,并且庄园的守卫似乎也悄然增加了。
几乎同时,梁铮通过大理寺仅存的、还能联系上的旧部关系,查到了那晚在军械监射出弩箭之人的身份——正是汉王的贴身侍卫之一,名叫赵三,此人箭术高超,深得汉王信任。
“庄园……最后一狱……”元元在书房里,用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梳理着五行关系,“金木水火土……前面四个是寒冰、火坑、血池、刀山。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水生木!最后一狱‘拔舌狱’,对应的是木命!”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推理的光芒:“而且,‘死于口舌之地’……翰林院的学士们整天唇枪舌剑,茶楼酒肆说书人议论朝政,都算‘口舌之地’。但凶手目标肯定要‘有分量’,符合木命,而且可能常去那个庄园附近……”
赵彦茹喝了药,稍微退烧,精神好了一些,也靠在榻上参与分析。她声音虚弱,却思路清晰:“前四狱的死者,除了命格,身份也都在各自领域有一定影响力。这最后一狱,为了完成所谓的‘升仙’仪式,目标定然更为关键。或许……是位高权重的文官?或者……是常在贵族圈层讲学、影响力不小的名士?”
梁铮结合所有信息,目光锐利如刀,最终锁定了一个人:“翰林院学士,刘彦。他命属甲木,是清流文官中的翘楚,常受邀去西山附近的别院为一些王公贵族讲学论道,据说……汉王也曾听过他的课。无论是命格、身份,还是活动范围,他都符合条件!”
目标,终于浮出水面——翰林院学士刘彦!
沈千户得到消息,立刻抱拳:“我立刻加派人手,暗中保护刘学士,并严密监视那座西山猎场边的庄园!”
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向着最后的舞台悄然撒下。尽管危机四伏,尽管兄弟身陷囹圄,但追寻真相的脚步,从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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