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器机房的冷气像针一样扎在林野后颈,他蹲在机柜后,银线顺着散热孔钻进主机,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炸开,无数记忆碎片像玻璃碴子般飞溅——
一个小女孩的哭声混着键盘敲击声:“妈妈,我的游戏存档又没了……”
一位老人对着手机喃喃:“丫头,奶奶学会发视频了,可你怎么总不接啊……”
还有个模糊的男声,像隔着水:“阿野,等我清完这批怪,就带你去吃巷尾的馄饨……”
林野的指尖猛地一颤,银线差点从手里滑脱。那是铁山的声音,三个月前他在虚拟战场消失前,留给他的最后一条语音。
“别分心。”耳机里传来夜枭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我们在城西清剿,实体怪的核心里嵌着玩家的记忆,打碎它们会伤到人的神智,得用银线缠住核心,慢慢剥离。”
林野深吸一口气,将铁山的声音压回心底:“机房这边的虚拟怪更麻烦,它们在数据裂缝里织了张网,把现实里的记忆碎片当诱饵,引我们往里钻。”他看着屏幕上不断弹出的弹窗,每个弹窗都是一段未完成的执念——未寄出的信,未说出口的道歉,未赴的约,像无数只手,想把他拖进深渊。
突然,屏幕黑了。机房的应急灯亮起,红光映着林野的脸,他看见银线的末端在黑暗中亮起,像条引路的蛇,指向服务器最深处的裂缝。那里涌动着灰黑色的雾,隐约能看见无数虚拟怪的影子在雾里沉浮,核心处闪着微弱的光,像被埋在海底的星星。
“找到了。”林野低声说,银线顺着裂缝探进去,立刻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比机房的冷气更冷,“这里的记忆碎片太多,全是……”他顿住了,那些碎片突然清晰起来——有他小时候弄丢的第一只猫,有铁山被虚拟怪划伤的手臂,有夜枭偷偷藏起来的药瓶,甚至有主囚的记忆:一个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婴儿,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面包。
“林野!小心!”夜枭的吼声从耳机里炸出来,“实体怪突然发狂,它们在往机房冲,想毁掉你这边的银线!”
林野抬头,透过机房的玻璃门,看见外面闪过无数黑影,撞在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迅速将银线缠在服务器的核心线路上,只要切断电源,数据裂缝就会暂时闭合,但这样一来,里面的记忆碎片也会被格式化,那些未完成的执念,将永远消失。
“剥离碎片需要时间!”林野吼道,银线开始剥离最外层的虚拟怪核心,每剥下一片,就有一段记忆浮上来——铁山笑着说“等我回来”,夜枭擦着药瓶说“别告诉别人”,主囚抱着面包哭的样子……
“我们帮你挡!”夜枭的声音混着打斗声,“你快点!”
林野的手在抖,银线剥离的速度越来越快,碎片像雪片般落在屏幕上,映得他眼眶发烫。当最后一片碎片被剥离时,他看见主囚的核心里,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女人抱着婴儿,站在孤儿院门口,阳光落在她脸上,像极了林野母亲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林野喃喃道,银线猛地收紧,将所有记忆碎片缠成一团,“夜枭,撤!”
他切断电源,数据裂缝瞬间闭合。机房外的打斗声突然停了,林野冲出去,看见夜枭和铁山背靠背站着,身上都带了伤,脚边躺着最后一只实体怪,核心里的记忆碎片正顺着银线飘向林野——那是铁山藏在虚拟怪身体里的,给林野的生日祝福视频。
“搞定了?”铁山咧嘴一笑,露出带血的牙齿。
林野点头,举起手里缠着碎片的银线:“搞定了。”他看着那些碎片在阳光下闪烁,像串星星,“这些记忆……我们可以慢慢还给他们。”
夜枭靠在墙上喘着气:“下次再搞双线作战,我可得收双倍工钱。”
林野笑了,眼角却有点湿:“加肉包子,管够。”
铁山突然拍了他一下:“还愣着干嘛?去巷尾吃馄饨啊,我记得你说过,铁山哥欠你的那碗,该还了。”
银线缠着记忆碎片,在三人之间轻轻晃动,像串会发光的风铃,叮当作响,驱散了最后一丝深渊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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