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把两个孩子送去托儿所,拎着东西去上班。
“陈大夫,早啊,你这是拎的啥,这么大一袋子?”
护士长冯丽和清妍打招呼。
“护士长,这是我家孩子他爸采的野菜,让我带过来给大伙尝尝鲜,今年第一茬。”
清妍抓了两把野菜放在护士长的办公桌上。
“哎呦,多久没看见这么新鲜的菜了,陈大夫我可收下了。真是吃够了白菜土豆子,终于能换换口味了。”
“快收下吧,我给其他人分分,一会该忙了。”
清妍拎着东西进了办公室,周医生和温医生已经来了。
“你拿啥了,护士长的笑声在这都听得真真的。”
“我家孩子他爸昨天采的野菜,我带过来给你们尝尝鲜。护士长说好久没看见新鲜的菜了,白菜土豆子吃够够的了。”
清妍说着话,给周大夫和温大夫一人抓了不少野菜。
这时候塑料袋还是稀有物品,大伙买菜都是拎着菜篮子或者布兜子。
“怪不得护士长高兴呢,这菜是真新鲜。陈大夫,谢谢了。”
“不客气,你们要是喜欢吃,我家孩子爸这几天会在附近摆摊,有需要就去看看。”
清妍想着县医院的职工也不少,她宣传一下,知道的人多了,余庆林那边卖的也快一些。
“哎呦,你家男人挺能干啊?采野菜可不是轻巧活,爬山涉水的,弯着腰,太累了。主要还得把采的菜扛下来,真的很辛苦。”
周医生也上过山,印象深刻,真的很累。
“是很累,他凌晨三点多就得起来上山,这些菜都是阳面山上采的,阴面的才破土而出,采不上手。”
清妍也不是没上过山,其中的辛苦她能不清楚吗。
“你嫁对人了。”
温医生是个话不多的人,今天破天荒的夸赞了一句。
“我也这么觉得。”
清妍也觉得自己嫁的不错,不管在哪个年代,余庆林都是很不错的结婚对象。
陆续的,办公室其他的人也来了,清妍每人都送了一些野菜。
又给江主任,院长和熟悉的同事送了一些,像是财会室的同事。
一上午的功夫,大多数人都知道了陈大夫的丈夫每天早上在附近摆摊卖野菜,早上新采的野菜,很新鲜。
忙了一上午,中午吃完饭,大伙在办公室休息。
“陈大夫,你男人摆摊卖野菜,你会不会觉得丢人?”
周大夫问的问题,其他人其实也想知道。
今年,县里有不少回城知青,找不到工作的大有人在,她们家里或者亲戚朋友家里都有。
突然多出的人,工作岗位,住房,吃喝拉撒都成了问题,家里矛盾不断。
“没什么好丢脸的,他靠自己劳动挣钱,没偷没抢的。
国家都支持个体经营,鼓励各自寻求发展,我们跟着国家政策走,不会有错。
至于别人的看法,对我们来说,不那么重要。
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别人不会帮着过。缺吃少喝的,也没人送给你,还不得自己张罗。
与其成天怨天尤人,还不如脚踏实地干点什么,最起码能养活自己。”
别说现在,哪怕到了九十年代,很多人都看不起个体户,觉得他们是暴发户,收入不稳定,觉得丢人。
清妍的话,让其他人若有所思。
不管别人怎么想的,清妍不感兴趣,她只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至于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会不会笑话她嫁了一个摆摊的男人,这都不会影响到清妍,她已经学会屏蔽那些不和谐的声音了。
下午没啥事,清妍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研究病例。
虽然想着当咸鱼,但是现在还没有当咸鱼的资本,还得当牛做马。
今天不是清妍值班,下班时间一到,清妍拎着东西去托儿所接孩子。
“妈妈,爸爸的菜卖完了吗?”
衡衡一看见妈妈着急的问道,他爸爸早上拿了那么多菜呢。
“卖完了,爸爸都回去上工了。衡衡,绾绾,爸爸很辛苦的,咱们要关心爸爸,心疼爸爸。”
“我们知道,爸爸很厉害。”
具体怎么厉害,小小的衡衡说不清楚,反正他就觉得自己爸爸厉害。
“厉害!”
绾绾也附和着。
“走吧,咱们回家,晚上想吃什么?”
清妍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慢慢往家走去。
“妈妈,吃鱼。”
“没有鱼啊,等爸爸拿鱼过来妈妈再给你们做好不好?”
“好,那吃鸡蛋糕。”
衡衡和绾绾也不纠结能不能吃鱼了,等爸爸抓到鱼他们就能吃了。
在衡衡和绾绾心中,爸爸和妈妈都是很厉害的,啥都会。
娘三个慢慢走回家,在门口碰见邻居张大娘。
“陈大夫回来了,你家小余可真能干啊!那么多菜,没多大会就卖完了,还给我留了不少。这两天,借你们光了,吃了不少新鲜菜。
这是我家老大战友寄过来的,说是他们那边的特产,孩子吃了好,给衡衡和绾绾尝尝。”
张大娘从兜子里掏出两大把的葡萄干,个头很大。
“谢谢张奶奶!”
“谢谢!”
衡衡和绾绾赶紧道谢,妈妈说了,要有礼貌。
“张大娘你太客气了。”
“客气啥,咱们挨着住,常来常往的,哪有只进不出的道理。”
张大娘为人爽利,嗓门大,在这附近人缘很好。她家大儿子还是公安,常穿着制服进进出出,这一片的治安都比其他地方好,很少有无业游民闲晃。
“谢谢张大娘,我们先回家做饭了。”
“进去吧,我也回去做饭了。
陈大夫,晚上没事别出来,我大儿子说,现在偷鸡摸狗的不少。”
张大娘是真的喜欢隔壁这两口子。小余能干还顾家,哄孩子可有耐心烦了,和她们这些岁数大的,也能唠上两句。
陈大夫虽然不咋爱说话,但是也不传瞎话,本分的很。
家里两个孩子教的特别有礼貌,还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张大娘也是爱干净的人,最看不惯把家里弄的披片的,连个下脚地都没有。
清妍在厨房做饭,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院门在里面反锁上了。
此时的余庆林呢,也下工回来了。
“庆林,赶紧洗手吃饭,累坏了吧?”
“还行,没那么累。奶,我爷呢?”
没看见他爷,余庆林还挺纳闷。
“在后院喂猪呢,你爷可稀罕这些猪羔子了,一天看八百遍。
从来不进厨房的人,现在主动给猪煮食了。”
老太太撇撇嘴,心里其实挺高兴的。老头子最近精神头可足了,每天有营生干,身体好。
“奶,这是给你买的桃酥,给我爷买的酒。”
“挣着钱了?”
老太太问的很小声,怕别人听见。
“挣到了,还没数挣到多少。”
“挣的钱交给你媳妇,知道不?”
“嗯呐,我家清妍管钱。”
祖孙俩说着悄悄话,像是地下党接头。
睡觉前,余庆林数了数,一共卖了十一块七毛钱。
赶紧睡觉,明天继续,太有奔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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