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起,城市边缘的接驳点已停着一辆深绿色改装越野车。车顶加装了防沙罩具,后备箱露出半截便携电源的金属边角,轮胎纹路粗深,明显经过特殊强化。陈御风背着一个战术背包走来,拉开车门时,张建军正低头检查仪表盘上的电压读数。
“时间卡得准。”张建军抬头,“油量满载,电源组双备份,医疗包在副驾下层。路线图我昨晚重新核对过,避开所有军事管制区。”
陈御风系上安全带,将一张纸质地图铺在膝上。墨迹标注的路径蜿蜒向西北,最终指向一片空白区域。“民间勘探通道没有信号支持,我们只能靠惯性导航和地标推进。”
张建军启动引擎,车辆缓缓驶出。后视镜里,航校的大门逐渐缩小成一道灰线。
车载GpS在驶出城区后开始断断续续跳动。短波电台每隔三十分钟自动唤醒一次,发出一段加密脉冲。陈御风盯着屏幕,手指轻敲方向盘右侧——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前世试飞中形成的肌肉记忆。
“沈昭华那边已经建立监听链路。”他说,“一旦失联超过两小时,她会启动应急追踪协议。”
张建军点头,目光扫过前方戈壁。沙石混杂的地表起伏不定,远处山影如刀削般直插天际。风从车缝渗入,带着干燥的颗粒感。
入夜后,车队进入一片废弃加油站。水泥平台龟裂,铁皮棚架歪斜,几根断裂的加油管像枯死的藤蔓垂落。他们停下车,准备更换备用电源模块。
就在陈御风打开后备箱的瞬间,天边卷起一道黄墙。
沙尘暴来得极快。狂风裹挟砂砾砸在车体上,发出密集的敲击声。两人迅速收拢设备,关闭所有外舱。风暴持续了近四十分钟,直到气流减弱,才重新开灯检查。
四只轮胎全部被割破。
陈御风蹲下身,指尖抚过左前轮切口。橡胶边缘整齐,呈斜向切入,深度一致,明显是用专业工具一次性完成。他抬头环顾四周,沙地上除了车辙,再无其他足迹。
“不是自然损伤。”他说,“有人等我们进来。”
张建军站在车尾,手电筒光束扫过周围残骸。风刚停,空气仍浑浊,但他没有移动光源。“沙暴是最好的掩护。作案者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停留,提前布控。”
“目的不是阻止我们前进。”陈御风站起身,“是拖延时间。让系统签到窗口错过最佳认证时机。”
张建军熄灭手电,声音压低:“换胎,加固底盘护板。保持无线电静默。”
两人分工明确。张建军负责警戒与照明,陈御风主修车轮。备用胎沉重,沙粒不断落入螺栓孔,每拧一圈都要清理一次。底盘下的防护板被重新焊接加固,防止再次被破坏。
过程中,陈御风从战术背包取出一台手持终端,连接卫星链路,发送了一段加密坐标。信号延迟五秒后返回确认标识。
“沈昭华收到了。”他说。
修复完毕,车辆重新启动。仪表盘亮起绿灯,电源稳定。他们未做停留,立即出发。
导航系统因沙尘侵入出现偏差,定位漂移达三百米以上。原始路线图无法匹配当前地形,前方沙丘连绵,看不出任何通行痕迹。
陈御风调出终端中的离线地图,对比星图与地貌轮廓。忽然,设备震动,一条新数据包自动载入。
高分辨率遥感图像展开,叠加热反射模型。画面中央,前方约三十公里处,出现一个清晰的金属反射信号。形状不规则,但具备典型航空器残骸特征:长轴分布、翼面投影、发动机舱聚类点。
标记旁附一行文字:“信号源持续存在,非地质干扰。建议谨慎接近。”
陈御风放大图像,锁定坐标。信号位置恰好位于两道沙脊夹角内,形成天然遮蔽区,难怪常规探测难以发现。
“她算出来了。”他说。
张建军瞥了一眼屏幕,“用气象反推?”
“不止。”陈御风输入新航点,“她结合了六十年代季风走向、沙埋速率和金属氧化衰减曲线,逆向建模出最可能的残骸存留带。这个点,是概率最高的交汇区。”
张建军踩下油门。引擎低吼,车头冲上沙坡。
车内气氛紧绷。仪表微光映在两人脸上,一明一暗。沙粒持续拍打挡风玻璃,节奏稳定,如同某种倒计时。
陈御风握紧终端,指节泛白。他知道,这趟行程早已超出技术探索范畴。那架残骸不只是历史遗物,更是被刻意抹去的真相锚点。而此刻逼近的,不仅是沙漠深处的秘密,还有潜伏在暗处的阻挠力量。
车辆翻过一道高丘,视野骤然开阔。前方地势下沉,形成宽阔谷地。风力在此转向,卷起细沙呈螺旋状升腾。
终端发出轻微提示音。
新信息浮现:【前方十公里,磁场扰动增强。建议降低电子设备功率,避免主动发射信号。】
陈御风关闭除导航外的所有无线模块。车内陷入短暂黑暗,仅剩仪表盘幽光。
张建军放慢车速,贴着沙谷边缘行驶。两侧沙壁渐高,形成天然屏障。通讯信号彻底中断。
“我们已经进来了。”陈御风低声说。
张建军未答话,视线紧盯前方。突然,他踩下刹车。
车停稳。
前方五十米处,沙地表面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划痕。不是风蚀,也不是动物活动所致。那是一条人为拖拽的轨迹,起点深陷,末端渐浅,方向直指谷底深处。
陈御风推开车门,沙风扑面。他蹲下身,手指探入划痕底部。泥土松动,夹杂着微量金属碎屑。
他掏出强光笔照射,光束扫过痕迹内侧。
一道编号刻印隐约可见。
三横一竖,接着是“YF”字样。
他呼吸一滞。
这不是现代标记。
这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国家航空项目专用编码格式。
他猛然抬头,望向谷地尽头。黑暗中,沙丘轮廓仿佛藏着某种巨大物体的剪影。
张建军走到他身边,声音低沉:“你师父的手记里,提过这种编号吗?”
陈御风没回答。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道刻痕。
风吹过耳际,像是某种无声的呼喊。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航空签到:从航校到全球霸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