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洋鬼子咋跟发面馒头似的肿起来了！\"炊事班长老李抻着脖子往临时病房张望，手里擀面杖上的面粉簌簌往下掉。
刚被俘的美军飞行员约翰?奎恩扣在床上躺着，直挺挺的，活像被马蜂蛰了的熊瞎子，颈脖鼓满红疙瘩，喉咙里\"嗬嗬\"作响，手指头死死抠着袖口。
秦白术抄起竹镊掀开俘虏眼皮：\"目水肿，喉弊——这是毒邪内侵！\"
他说着突然扯开俘虏军装，胸口赫然趴着条蜈蚣似的红疹子，正往心口窝方向蠕动。
\"让让！是中毒了。\"秦当归端着艾绒挤进来，火红的银针往俘虏曲池穴上一扎，针尖离肉时\"嗤\"地窜起青烟。
那俘虏突然瞪圆了蓝眼珠子，肿成香肠的嘴唇里蹦出串英文：\"operation...Insect...\"
当归愣一下，“手术，行动？昆虫…”脑子才反应过来，自己懂点英语。
蹲在墙角熬药的朝鲜姑娘金顺姬\"咣当\"摔了药罐：\"他说的是昆虫行动！\"她军装口袋里滑出半本《英语会话手册》，\"我在平壤教会学校偷学的！\"
话音未落，俘虏袖口里掉出的小铁皮箱\"哐啷\"摔开。
三个贴着\"Fleas\"标签拇指大的玻璃管裂了缝，红眼跳蚤跟撒芝麻似的往外蹦。
王大柱抄起捣药杵要砸，被当归一把拽住：\"快拿烧酒！这跳蚤带着病菌！\"
白术眼疾手快泼了半坛子高粱酒，火柴一划，蓝汪汪的火苗顺着酒渍窜成个八卦阵。
跳蚤在火里劈啪炸响，腾起的黑烟臭得跟烧尼龙臭袜似的。
\"胡闹！\"门口炸雷似的吼声吓得老李的擀面杖都掉了。
赵团长叉腰堵在门口：\"两个卫生员，一个朝鲜丫头，加上个半吊子小赤脚医生，就敢审俘虏？\"
白术不慌不忙用镊子夹起烧焦的跳蚤，掏出放大镜一照：\"团长您看，这跳蚤特别大，且肚子上有符号，美团佬的病菌跳蚤。\"
他忽然看见赵团长红包的脖子，\"您脖子上这个红点，是不是被虫子咬的？\"
“一早起来就这样红肿，正想来看看！脚肚子上也有。难道都是这跳蚤咬的？”团长有点疑惑。
赵团长捞起裤腿低头一瞧，原本红肿的脚肚子，变成暗黑色，“娘的，是不是中彩了！”膝盖一软，差点坐地上。
当归的银针已经扎进他委中穴，乌黑的血珠子顺着针眼往外冒，手摸团长的两边下颚，凸起的淋巴结甚是膈手，\"您这是炭疽初期，应该不是跳蚤咬的，得亏发现得早。\"
一边的白术用棉签把血抹在草纸上，黑血竟凝成个骷髅图案。
团长睁眼猛然清醒，“炭疽是啥玩意儿？”
当归不由得郑重其事:“炭疽是由炭疽芽孢杆菌引起的急性传染病，皮肤炭疽会引起皮肤溃烂，肺炭疽会引起高烧，咯血，呼吸衰竭。”
“一个什么杆菌传染，不至于那么严重吧！”团长不以为然的侥幸。
“团长，您是这个是皮肤炭菌，暂不致命，这两天接触过什么动物毛皮吗？”当归忧心的询问。
“动物毛皮？昨天运送弹药的驴车翻进山沟，运送的战士发现敌军空投的木板箱里有不少羊皮袄。上缴时，我路过拿来围了脖子和裤腰，还挺暖和！”团长这才回忆起。
拍了下后脑勺，“难不成是这些皮袄作祟？”
当归急忙说到:“团长，得赶紧通知接触过皮袄的人过来诊治，并进行隔离消毒。”
“俘虏说的昆虫行动，加上编号跳蚤等种种迹象表明，这极有可能是美军发动的细菌战，请将此情况及时反馈上级。全军动员，做好防护措施，减少伤害。”当归果断的提出应对方案。
“警卫员，根据秦医生说的下令，通知接触皮袄的战士速来就诊，全团进行隔离消毒。”团长即刻下令。
“具体得这么做……大家分头行动起来”当归向白术和卫生员交代许多细节。
把现代防控疫情措施能用的都用上了。
话说昨日，收缴到皮袄的小战士欢喜地往身上比划，当晚脖颈就鼓起个煤核大的黑痂，以为是跌伤瘀血，没太在意。
第二天来换药时，纱布一揭带下整块皮肉，露出火山口似的溃疡，边缘冒着黄脓泡。
直到接到通才知道被炭疽感染了。
外头突然喧哗起来。王小柱鬼哭狼嚎地窜进院子：\"救命啊！茅房蹲坑钻出红头蜈蚣！\"他屁股后头跟着串油亮亮的黑甲虫，翅膀上还带着荧光绿斑点。
白术抄起药柜顶上的铜八卦镜，反手扣住领头的甲虫。
镜面突然浮现现代医院的画面：穿白大褂的父亲正在显微镜前抬头，两代人的目光隔着时空撞个正着。
\"青蒿！\"古今两个秦大夫异口同声。当归抄起墙角的青蒿杆子塞进药碾，忽然福至心灵：\"咱用蒜汁调青蒿汁，泼洒营地四周！\"
三更天的山坳里，战士们举着火把沿边界泼药水。
墨绿的汁液所到之处，土里翻出成团的毒虫，跟见了猫的耗子似的往敌占区逃。
药水渗进土里，竟长出一圈青蒿苗，在月光下闪着银边。
当归则带队去巡查阵地疫情情况，此时战壕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突然变了调。
张铁生正嚼着炒黄豆，忽见对面掩体窜出只灰老鼠，背上叮着密密麻麻的黑点。
他刚要举枪，那畜生\"吱\"地惨叫，肚皮炸开团黑血，溅在弹药箱上滋滋冒烟。
\"别碰！\"当归一把拽开伸手的新兵。
他银针挑起点黑血抹在草纸上，血珠竟爬出蛛网似的纹路：\"这是鼠疫败血症！\"
话音未落，看守俘虏的老周突然栽倒，腋下肿起个拳头大的包块，紫得发亮。
当归扒开老周衣襟，膻中穴附近浮出北斗七星状的黑斑：\"肺鼠疫扩散了！\"
他抄起雷火针烤红，扎向尺泽穴，针尖刚入肉，老周\"哇\"地咳出粉红泡沫痰——那痰液落地竟蹦跶两下，像是密密麻麻的杆菌在蠕动。
\"快烧艾叶烟！\"白术踹翻拴俘虏的铁笼，笼底簌簌落下跳蚤干尸。
金顺姬突然指着山坳尖叫——月光下，成群的田鼠正驮着微型降落伞往水源地蹦跶。
交代如何防疫后，当归一行人渐渐撤出阵地，还带着几名感染病菌严重的战士。
第二天清晨，炊事班熬的小米粥突然泛着诡异的蓝光。
陈指导员刚灌下半碗，肠子就跟拧麻花似的绞痛。
他踉跄冲到战壕外，裤裆\"哗啦\"泻出米汤样的粪水，眨眼功夫军裤就洇出盐霜似的结晶。
\"霍乱绞肠痧！\"当归捏着陈指导员凹陷的眼窝，\"三小时脱水成这样，怕是喝了阎王汤！\"加上曾在溪边饮马的士兵全捂着肚子打滚在床上打滚，“白术，你带人去溪边看看，有发现及时回报。”
白术剖开水面漂着胀成球的青蛙——蛙肚里塞满细菌培养瓶。“原来如此，狗日的，给水投毒了！”
“是霍乱！”当归咬牙切齿的说。
“霍乱？！那得用佩兰汤！小时候，母亲曾用来化浊增强正气。”白术脑子灵光一闪。
当归佩服的看了眼白术，这也是种传承啊。
于是开始布置卫生员们:“用藿香、佩兰、菖蒲、艾叶等熬汤，让战士们来熏蒸，化浊增强正气。用荷叶、陈皮、炒白术，煮水代茶，健脾化湿。”
药棚里躺满\"吊脚痧\"患者，小腿肚抽筋抽得脚趾头朝天。
金顺姬带人架起大锅熬佩兰汤，蒸汽里浮沉着美军空投的铝制霍乱菌培养皿。
此时，美军两架飞机突然掠过，烟雾状的白絮从空中洒落。
烟雾中浮现投掷的\"羊毛炸弹\"残骸——那些蓬松的纤维在空中炸开时，美得像蒲公英，落地却是催命的炭疽云。
“不好，是炭疽！燃硫磺消杀！”当归即刻反应过来。
\"全员脱衣！\"白术见状突然大喝。他点燃硫磺粉撒向人群。
幸好当归和白术在后勤仓库提前抢到了硫磺。
后勤仓库里吵得跟蛤蟆坑似的，老张抱着装硫磺的麻袋不撒手：\"全师就剩这五十斤硫磺，都拿去熏蚊子，俺拿啥腌肉和防蛇？\"
\"您那腊肉几年了，耗子都不啃！\"当归从麻袋缝里抠出块硫磺，\"硫磺配雄黄，烟熏十里香。这味儿一起，别说跳蚤，山里的狼都得搬家。\"
外头空地上，新兵蛋子们正跟竹篾较劲。
王铁柱被竹刺扎得龇牙咧嘴：\"抓个苍蝇还得编牡丹花笼子？直接拍死多痛快！\"
\"你当美帝的毒苍蝇跟家雀似的笨？\"白术蹲在地上编六角网兜，\"这网眼照着百会穴的纹路编，虫子钻进去就晕头转向。\"
他手里的竹篾忽上忽下，还真编出个穴位图似的网子。
赵团长背着手溜达过来，瞅见炊事班在用蒸馒头的笼屉熏苍术，心疼得直嘬牙花子：\"白术小大夫，非用新蒸笼不可？这药材味儿窜进去，半个月蒸的馒头都得带药味！\"
\"就是要让战士们吃进药气，这叫内服外防。\"白术往笼屉里又撒了把艾叶，\"当年诸葛亮七擒孟获，就是靠熏草药防瘴气。\"
深夜药房亮着豆油灯，当归正用蒜汁泡口罩，忽然听见标本箱里\"咔咔\"响。
掀开一看，那烧死的跳蚤堆里，有个指甲盖大的蛹壳正在蠕动。
\"快看这蛹壳！\"当归用银针挑起来对着灯瞧，\"里头像有团火在烧。\"
白术凑过来，怀里的《伤寒论》突然自己翻开到\"阴阳毒\"篇。
书页上的仲景画像仿佛活过来似的，手指头正指着蛹壳：\"此乃瘟神卵，需以人火攻天火。\"
“咱家祖传的针法原来是解毒秘方！\"白术蘸着毒脓在黄纸上画，\"你看，虫子飞的路线跟人体气血走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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