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喧嚣尚未完全平息,一道湖蓝色的身影已翩然掠入场中。柳月手持折扇,金腰带在腰间轻晃,他甫一落地,便有淡淡的熏香萦绕开来,与方才的寒气形成鲜明对比。
“公主剑法精妙,柳月不才,愿以扇会剑。”他姿态优雅地拱手,折扇“唰”地展开,扇面水墨山水在风中轻扬,竟有几分谪仙之姿。
赫连妘姮指尖再次搭在霜华玲珑剑鞘上,目光平静地落在柳月身上。这一次,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先看了眼观礼台西侧的李长生——那位逍遥山水的北离护国者,正冲她挤眉弄眼,活像个看热闹的顽童。
“柳师兄这是要替北离找回场子?”观礼台上,顾剑门笑着打趣,月雪剑却已按捺不住地轻鸣。雷梦杀指尖微动,暗自分析柳月的战斗风格:“他这扇法讲究仪态,金腰带是长鞭路数,得防着他以柔克刚。”
柳月显然听见了他的话,折扇轻挥,金腰带如灵蛇般窜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线,直取妘姮下盘。这一击看似优雅,实则角度刁钻,若被缠住,后续扇法便能层层压制。
妘姮足尖轻点,白色汉服裙摆旋起一圈冰莲般的弧度,身形已飘至丈外。霜华玲珑剑同时出鞘,淡蓝色剑光如惊鸿一瞥,精准斩向金腰带的中段。
“叮!”
金腰带与剑刃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柳月手腕轻抖,金腰带如活物般回弹,他本人则借势后退,折扇开合间,无数扇影已将妘姮笼罩——这是他的“流云扇法”,看似唯美,实则每一道扇影都藏着凌厉的劲风。
“好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公子,打起来倒像只花蝴蝶。”观礼台的雨生魔低声嗤笑,目光却瞟向李长生,“李长生,你这徒弟尽学些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李长生立刻回怼:“总比你那黑炭头徒弟强,打架跟拆房子似的。柳月这叫仪态,懂不懂什么是‘战斗美学’?”他嘴上不饶人,眼睛却紧紧盯着场中——柳月的扇法看似华丽,实则破绽极少,妘姮若想速胜,怕是不易。
场中,妘姮已被扇影逼得不断游走。她的白色汉服在扇影中时隐时现,宛如冰雪中绽放的白梅。霜华玲珑剑的剑光不断斩碎扇影,却总被柳月以刁钻的角度避开。
“公主小心!”赵玉真在台下忍不住提醒。
妘姮却似浑然不觉。她突然改变策略,不再一味格挡,而是身形骤然加速,如一道白虹般直冲向柳月。柳月脸色微变,折扇急挥,金腰带再次如长鞭般扫出,目标却是妘姮的面门。
这一下又快又狠,显然是想逼退妘姮。
可妘姮却不闪不避,霜华玲珑剑在身前挽出一个半圆,淡蓝色的剑光瞬间暴涨,竟将金腰带与扇影同时冻住!
“玄冰锁!”
柳月惊呼出声,想要撤招,却发现金腰带与折扇都变得沉重无比,上面凝结的薄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你有洁癖,近身打怕是要脏了你的锦袍。”妘姮的声音清冷如旧,霜华玲珑剑已抵在柳月的咽喉处。
柳月苦笑着弃了折扇与金腰带:“公主剑法,柳月甘拜下风。”
妘姮收剑归鞘,身形刚刚要飘回观礼台。刚坐下,场中又响起一阵清越的乐声。
洛轩身着月白长衫,手持长剑,在花瓣雨中缓缓步入演武场。他每一步都踩在乐点上,剑光与花瓣交相辉映,竟真如一场流动的歌舞。
“公主剑法冠绝天下,洛轩不才,愿以清歌剑请教。”他长剑轻扬,剑尖挑起一片花瓣,姿态潇洒至极。
“这洛水庄的小子,出场比他师兄还讲究。”李长生摸着胡须笑道,“不过他这‘清歌剑’倒是真有几分意境。”
雨生魔冷哼一声:“花里胡哨,打架还是得看硬实力。”
场中,洛轩已率先出剑。他的剑法果然如清歌般飘逸,剑光灵动,身法更是快得惊人,在演武场上留下无数残影。妘姮再次出剑,霜华玲珑剑的剑光与他的剑影不断碰撞,发出清脆的交击声。
洛轩的轻功确实精妙,数次险之又险地避开妘姮的攻击,甚至有一次还绕到她身后,剑尖几乎要触及她的白衣。
“好身法!”台下响起阵阵喝彩。
妘姮却依旧从容。她突然停下身形,霜华玲珑剑插在地上,淡蓝色的寒气瞬间扩散开来。
“玄冰领域!”
洛轩脸色骤变,只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无比,连身法都慢了几分。
就在他分心的瞬间,妘姮身形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霜华玲珑剑抵在他的腰间:“洛公子,你的清歌,该落幕了。”
洛轩无奈弃剑,苦笑道:“公主实力,果然深不可测。”
接连两场胜利,让观礼台的南诀官员们振奋不已。就在此时,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南诀公主剑法超群,萧若风不才,愿讨教一二。”
众人望去,只见萧若风手持昊阙剑,立于演武场中央。他一身银白铠甲,手持正气之剑,宛如一尊不败的战神。
“逍遥天境中期的琅琊王,这下有好戏看了!”百里东君饶有兴致地抚着酒壶。
赫连妘姮深吸一口气,这是她今日遇到的最强对手。她缓缓抽出霜华玲珑剑,淡蓝色的剑光在阳光下闪烁,这一次,她的眼神终于多了几分凝重。
“公主请!”萧若风长剑平举,昊阙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一股刚正不阿的气息弥漫开来。
一场龙争虎斗,即将在演武场上演。而观礼台的李长生与雨生魔,早已开始了新一轮的互怼。
“老李,你那几个徒弟加起来,怕是都打不过我这徒弟吧?”雨生魔得意洋洋。
李长生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她是你徒弟,我早把她拐到天启了!再说了,我徒弟是质量不够,数量来凑,哪像你,就一两个徒弟还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我这叫精耕细作!不像你,撒网捕鱼,结果捞上来的都是些……”雨生魔话没说完,却见场中萧若风与妘姮已战在一处,两人剑气相撞,竟激起了漫天气浪。
“看吧看吧,还是我徒弟厉害!”雨生魔指着场中,满脸得意。
李长生却只是微笑着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这位霄阳公主,未来的成就,恐怕远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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