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梨树林染成暖黄色，几人拎着装满梨子的袋子往家走，脚下的田埂沾着泥土的清香。江翊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喊两句“慢点走，别摔着”，手里还攥着一个刚摘的梨，啃得满嘴汁水。
苏晓晓跟在后面，看着江翊的背影，笑着问：“江翊，高考成绩快出来了吧？你想好了要考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了吗？”
这话一出，前面的江翊脚步顿了顿，啃梨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他转过身，把手里啃剩的梨核扔进旁边的草丛里，挠了挠头，没有像平时那样立刻回答，反而沉默了几秒。
林溪和陆知行也停下脚步，看向他——之前聊高考后的计划，江翊总说“先玩了再说”，从没提过大学和专业的事，现在被问起，反而有些犹豫，让几人都有些意外。
江翊抬头，看向不远处自家的方向，奶奶正站在门口挥手，夕阳落在奶奶的头发上，添了几分银丝。他的眼神慢慢变得认真，语气也少了往日的活泼，多了几分沉稳：“没想好具体哪所，但想选个能赚钱的专业，比如金融或者计算机之类的。”
“能赚钱的？”林溪愣了一下，有点惊讶，“你以前不是说，想跟知行一起考南方理工，学喜欢的物理吗？怎么突然想选能赚钱的专业了？”
提到以前的想法，江翊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有点无奈的笑：“以前是这么想的，那时候奶奶身体好，不用我操心，总想着学自己喜欢的就行。可这次奶奶生病，在医院花了好多钱，看着爸妈偷偷躲在走廊里算医药费，看着奶奶舍不得买营养品，说‘能省就省’，我才知道，喜欢不能当饭吃。”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却很坚定：“我是家里的男生，以后要撑起这个家。奶奶年纪大了，需要好好照顾，不能再让她因为钱的事委屈自己；爸妈也辛苦了这么多年，该歇一歇了。南方理工的物理专业很好，可我查了，刚毕业的时候工资不高，要熬好多年才能稳定。选金融或者计算机，毕业能快点赚钱，能让奶奶好好养老，能让爸妈不用再那么累。”
风轻轻吹过，梨树叶沙沙响，几人都没说话，心里都有些发酸。林溪看着江翊，想起以前他总跟大家炫耀“奶奶做的红烧肉最好吃”，想起他在医院走廊里刷题，说“不能让奶奶失望”，才明白，他不是放弃了自己的喜欢，而是把家人的需求，放在了自己的喜好前面。
陆知行走过去，拍了拍江翊的肩膀，语气真诚：“江翊，你不用这么逼自己。南方理工也有计算机专业，排名也不错，你要是还喜欢物理，也可以辅修，不一定非要完全放弃自己的喜好。而且，赚钱也不是急在一时，咱们还年轻，慢慢努力，总能兼顾家人和喜欢的事。”
“是啊，”苏晓晓也点点头，“我跟学长聊过，很多专业都可以兼顾兴趣和就业，不一定非要二选一。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咱们可以一起查资料，或者问老师，总能找到合适的。”
江翊看着他们，心里暖暖的，却还是摇了摇头：“没事，我想好了。计算机专业也不算完全不喜欢，以前跟知行一起玩编程，也觉得挺有意思的。而且，只要能让奶奶好好的，能让爸妈轻松点，学什么专业都一样。等以后赚了钱，要是还喜欢物理，我再业余时间学，也不晚。”
他抬头看向门口的奶奶，奶奶还在挥手，眼里满是期待。江翊的嘴角慢慢扬起，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活泼：“再说了，不管考哪所大学，不管学什么专业，咱们的约定都不会变。以后我赚了钱，带你们去吃最好的糖炒栗子，带奶奶去旅游，去看她想看的大海。”
奶奶好像听到了他的话，笑着朝他喊：“江翊，快回来！鸡汤温好了，再不吃就凉了！”
“哎，来了！”江翊应了一声，回头对几人说，“咱们快回去吧，奶奶炖的鸡汤还温着呢，晚了就没了！”
说完，他拎着梨子，快步往家走，脚步轻快，却比以前多了几分沉稳——以前的他，眼里只有喜欢和朋友；现在的他，眼里多了家人的牵挂，多了责任和担当。
林溪和陆知行跟在后面，相视一笑，心里都为江翊骄傲。陆知行轻声说：“江翊长大了，比咱们都懂事。”
“嗯，”林溪点点头，“他虽然放弃了自己最喜欢的物理，却没放弃对家人的责任，这样的他，更厉害。以后咱们要是有时间，多陪他聊聊，帮他查查大学和专业的资料，不让他一个人扛着。”
“好。”陆知行点点头，伸手轻轻握住林溪的手，两人并肩往家走。
苏晓晓和学长走在最后，学长轻声说：“其实江翊说得也对，成长就是这样，慢慢学会把家人放在前面，学会兼顾责任和喜好。不过，咱们也能帮他多留意，尽量让他既能照顾家人，也能少委屈自己一点。”
苏晓晓点点头，靠在学长肩上，看着前面说说笑笑的三人，心里满是温暖——他们都在慢慢长大，都在学着面对生活的责任，却也没忘记彼此的约定，没丢掉心里的温暖。
走到家门口，奶奶已经把鸡汤盛好了，放在石桌上，热气腾腾，香味扑鼻。江翊先给奶奶端了一碗，又给几人各盛了一碗，笑着说：“快喝！奶奶炖的鸡汤，喝了能长力气，以后不管考哪所大学，不管做什么，咱们都有力气好好干！”
几人接过碗，喝着温热的鸡汤，心里满是踏实。夕阳落在石桌上，落在他们身上，暖得让人想笑。
林溪看着江翊，看着他给奶奶夹菜，看着他跟大家说笑，心里知道，不管江翊最后考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他都能做得很好——因为他心里有家人，有朋友，有责任，有担当，这些，比任何喜欢的专业，都能支撑他走得更远。
而他们，会一直陪着他，陪着彼此，不管以后走哪条路，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像现在这样，围坐在一起，喝着奶奶炖的鸡汤，聊着心里的想法，守护着彼此的约定，一起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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