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傅氏医院VIp病房外的空气里有股清苦味。
但病房里,却有点旖旎暧昧。
谢允仪轻手轻脚关上门,装着皮蛋瘦肉粥的保温桶的热气顺着缝隙钻出来,在她手臂的皮肤上凝成水珠。
她想:乔言心做的糯米糍他不吃,那就不要怪她钻空子了。
假公济私一下,这也是阿澈自己要求的,她只是配合。
她一路的小碎步里藏着细腻的深情。
病床上传来轻微的响动,顾千澈半撑着身子坐起,眼尾带红。
他望着“职业演员”笑笑,喉结在领口里滚了滚:
“怎么这么早?今天开机没那么早!”
“我这不是尊重顾导演的需求,爱岗敬业罢了。”
“粥要趁热喝,戏也要演全套。”她笑着坚持。
“这么早,我还要再回笼补个觉呢。”
“还想不想去m国?想不想龙归大海啊?大懒猫。”
“嗐,真是讨厌……”男人就这么不情不愿地支愣起来。
只要顾千澈愿意,她都会做。哪怕她的对手是乔乔,主打一个重色轻友。
她贱贱地想。
“我说我这么配合你,有没有什么奖励。”她舀起一勺吹了吹,皮蛋混着瘦肉的在勺心打旋。
“都这么熟了,不能友情出演啊?你不能狮子大开口啊。”
“我才没那么贪心。来,张嘴……”
“不敢吃,怕你个疯女人下毒,我还有苦命的女儿要养,可不能丢命。”他半开玩笑。
谢允仪想起如愿小太阳,一阵暖意:
“这可是你自己昨天说想吃的,忘了?”
顾千澈配合地张嘴,满意的咽下。右手两根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
这是以前乔言心专属,可是今天破例。那个女人现如今也不配得到这个动作了。
谢允仪手一抖,粥差点洒在被子上。
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含混道:“好吃。”吞咽时,喉结滚动,晨光从百叶窗漏进来。
这种暧昧,让他的轮廓明明近在咫尺,却摸不到真实。但她很满意。
——
“阿澈!你们在做什么?”尖锐的叫声刺破空气。
谢允仪猛地回头,乔言心站在门口,白裙被风掀起一角,手里的保温盒“啪”地坠落到地上。
她瞪着谢允仪,又转向顾千澈,眼眶迅速涨红:“你…你怎么能让她碰你?”
谢允仪一脸无辜:
“他说他饿了,难道让他饿着肚子?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喂个粥,犯得着生气吗?”
她使了个眼色出去聊。
可惜,乔言心情绪上头,哪还有心思品读微表情。
“你是我的朋友,闺蜜。你说了那么多年你不愿意介入我们,怎么这次就食言了呢?”
“还是说,你一直对阿澈都别有居心,只是碍于我严防死守,一直没机会?”
“呵呵,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她开始口不择言。
谢允仪被这番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眼神说不出的古怪。
一向来她都是惯性回怼的。
又是熟悉的不许百姓点灯,只是这次换了对象。
——
“严防死守?亏她好意思。”顾千澈心里一阵冷笑。
眼看谢允仪要败北, 他眨了眨眼,露出无辜的神情:
“我说大姐能别捣乱?我和我的谢姐姐刚刚起床,就被你打搅了好事。”
“别生气,我给你揉揉背。”
“谢姐姐,我们不理这个大姐,你继续喂我。”
阿澈狠是真的狠,有时候,皮是真的能气到气死人。
她马上转移了攻击目标。
“阿澈,我是言心啊!”乔言心踉跄着扑到床边,抓住他的手腕,
“你上次……”意识到不对,她马上改口。
“你这次一定要演这种戏码来气我?”
顾千澈马上技术性后撤,躲到谢允仪身后,委屈巴巴:
“谢姐姐,她又说莫名其妙的话凶我。”
“我们还是把她赶出去吧,免得她在这里碍眼。”戏精上身,还给谢允仪放送了一个媚眼。
乔言心被彻底激怒了,像只河东狮:
“你还要把我赶出去?我守了你一整夜,为你担心受怕,生怕你有点闪失。你说你要把我赶出去?”
“你……太过了吧?”谢允仪掐了一把他的手臂。
“你……”说到动情处,又是落泪。
——
顾千澈觉得自己演得有点过分了,这才收敛了一些。
“大姐姐,我不是有意要气你的,你别生气了。你好好说话,别凶我们就好”。
他还是不忍心她疯狂,终究是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变故陡生,乔言心果断让外面的若云动手。
你有你的怜香惜玉,我有我的机不可失。
——
安屿刚在外面,就看到若云也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他想,这个凶神真的不好惹,光是站边上,就够凉飕飕的了。
吓得他离房门三丈远坐着。
若云觉得这安家小伙子也真是娘们唧唧的,上次在包厢门外就像条舔狗舔沈小姐,今天又怕得要死,真没用。
枉非他长得还算英武,并不完全像顾千澈——那个人帅是帅到倾城绝色,就是太阴柔,不喜欢。
也就里面两大佬为了他争风吃醋。她啊,才不会为男人费神。
——
听到老板姐姐的命令,她马上进场控制住了顾千澈。
顾千澈反应不够迅速,等他反应过来刀已经抵在脖子上。
“别动,顾先生,情非得已,只要你配合,您就没事。”
“那我不配合呢?”顾千澈冷冷的说。
“那谢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对不住了。”
——
乔言心的目标是他的口袋,她笃定里面有什么那个东西。
吊坠是一对,是那天顾千澈为了弥补林晚打造的。既然他的在自己手里,那么想必还有另一个。
女人狠起来,对送自己的定情信物也恨。
当然,她不能直接说,否则就说不清楚了,于是她随机找了个借口:
“阿澈,我知道你在装傻,装失忆。”
“没事,我一定能找到证明你没有失忆的证明。”
顾左右而言他。
口袋很好翻,那个樱形吊坠马上就出来了。在顾千澈的错愕下,她端详了上面的文字——
“阿晚,”果然如此。
吊坠一出,形势再度逆转,该紧张的是顾千澈了。
“呵呵,顾千澈,你给我解释解释,阿晚是谁?”
“这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送的?”
“顾千澈,真有你的,枉我还觉得有所亏欠。原来你也这样。”
谢允仪给无语了:
这是什么操作?还有这么吃自己醋的?连自己都骂。
“果然够野,惹不起,惹不起。这浑水我先不趟了,得赶紧撤。”
“你在说什么?我可不知道,这东西从哪来的我也不清楚。”
“阿晚?是那个贱人的名字?”
“我倒要看看顾千澈背地里在江城养了哪路瘦马,能让他这么维护她?”
“若云,赶紧查!把江城翻过来都可以,如果不行,那就查国外,有没有一个名字带叫晚的和他有牵扯。”
要的就是逼顾千澈投鼠忌器。
——
谢允仪被这神一样的操作给整笑了,这夫妻俩加起来,心眼子有八百个。
哦,原来送给“林晚”的定情信物,还能被原配拿来抓奸?这是什么原理?
想着等会说不定两边都要穿帮,她赶紧拉着若云出去。
若云也非常懂老板姐姐,马上出去了。
——
顾千澈到底还是算计不过她,果然她骨子里的底色还是没变。
抵赖不过就打感情牌。感情牌失效,那就上手段。
手段用久了,自己也成了假面人。
指望她诚心反省,永远不可能。
更何况,以她的性子,要是知道林晚的存在,甚至和……那她真会干出无比疯狂的事。
“好,你把吊坠还给我,我就和你好好说话。”
“你早这样,我哪里需要做那么多,都是你逼我的。”
乔言心哪里敢在林晚这事上深究,也主动忽略了。
“谁逼谁还不一定呢?我这么做,是我太了解你了。”
“阿澈你不要转移话题,是你在骗我。”乔言心试着抢夺主导权。
“你骗我的还少吗?就一次你就受不了了?你摸一摸我的胸口,被你扎死了几次?”
乔言心一下子默然了。
“每骗一次就痛心一次,直到麻木,直到不再滴血。”
“以前我们在一起时,我说了我害怕婚姻,我怕这个箍箍戴上了,我们的感情就会变味。”
“可你说没关系,我们和上一代不一样。我信了。”
“九十九次求婚啊,光花就买了上千束,你说要凑够仪式感,我也答应了。”
“然后呢?七年的感情,抵不过4个月的疯狂。”
“从你第一次身上有痕迹,我就知道了。你变心了。”
“如果你一开始不许诺,不保证,不纠缠,就算结婚离婚,也都是常事。”
“我本就孑然一身,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是你最先炽热的,却又先变冷了。”
“你把甜蜜的糖果递给我,又亲手换成了毒药。”
“你让江城的盛世爱情故事,变成了绯闻,谈资还有笑话。”
“我变成了最窝囊的丈夫,却慑于妻子不敢吱声。”
顾千澈的眼里,泛着淡淡的泪光。“你真是世上最烂的妻子。”
幽怨到星河都坠灭,时光都喑哑。
(原作未提婚变时间,从余成为代言人时间短,且以顾的高敏感人格推测应该在3-6个月内。余的话不足为信。)
(小江替读过原作的小主们出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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