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路环岛的晨雾尚未散尽,咸腥的海风裹着渔市的吆喝声,漫过狭窄的青石板街巷。与澳门半岛的霓虹璀璨不同,这里保留着上世纪的渔村风貌——斑驳的骑楼墙面爬满三角梅,旧木船的残骸搁浅在滩涂,杂货店的木质招牌在风中吱呀作响,时间仿佛在这里放慢了脚步。而在街巷深处一栋爬满绿萝的四层唐楼顶层,正藏着解开苏家八年旧案的关键线索。
凌晨五点,香港半山安全屋内的灯光已亮了近两小时。苏晚坐在会议桌旁,面前摊着艾伦传来的加密文件,指尖反复摩挲着“陈福(福伯),68岁,现居澳门路环岛,经营‘福记杂货铺’”这几行字。文件旁放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十岁的她穿着白色公主裙,站在父母中间,身后的福伯穿着笔挺的黑色管家服,双手交叠在身前,笑容温和——这是她记忆中与福伯最后的合影,也是苏家未破产前,为数不多的温暖印记。
“福伯当年以‘回乡养病’为由离开苏家,三个月后,爸妈就遭遇了‘意外’。”苏晚抬头看向对面的陆寒枭,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我一直以为他是怕被牵连才走的,没想到他手里还藏着证据。”
陆寒枭刚结束与国际刑警亚太区负责人的加密通话,手中握着一份标注“最高机密”的调查报告。他将报告推到苏晚面前,指尖点在“威胁记录”一栏:“根据艾伦的溯源调查,福伯离开苏家后,曾收到三封匿名威胁信,信中明确提到他在澳洲的女儿一家——启明基金会用家人安危逼他隐姓埋名,这也是他八年来不敢露面的原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报告中的监控截图——画面里,福伯每日清晨五点开门营业,傍晚六点准时关店,除了采购物资几乎不出门,杂货铺的收银台抽屉里常年放着女儿的照片。“现在他愿意出面,一是因为启明基金会的资金链断裂,对他的威胁减弱;二是艾伦承诺会安排他女儿一家移居瑞士,提供终身安保——他赌我们能护住他,也赌我们能还苏家一个公道。”
苏晚拿起报告,翻到“证据描述”页,心脏骤然收紧:“他提到的‘伪造签名文件’,会不会就是当年转让苏氏核心子公司股权的协议?”
“很大可能。”陆寒枭起身走到窗边,拨通周秘书的加密通讯,“周秘书,立刻启动‘蜂鸟计划’:第一,让澳门情报节点全面接管路环岛半径五公里的监控网络,重点标注近三个月新增的陌生车辆与人员;第二,安排六名‘影卫’伪装成游客,提前进驻福伯住所周边的民宿,建立三层防御圈;第三,准备两套身份伪装——苏晚用‘林晚,星耀资本研究员’的身份,我用‘陆宸,独立投资人’的身份,明日清晨从珠海拱北口岸入境,避开香港海关的监控。”
“明白!”周秘书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清晰的电流杂音,“另外,国际刑警澳门分部已安排三名便衣,在杂货铺对面的‘望海茶餐厅’布控,确保外围安全。”
挂断通讯,陆寒枭走到苏晚身边,弯腰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因紧张而泛凉,却依旧保持着镇定——这是多年追查旧案养成的习惯,越是接近真相,越要克制情绪。“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他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递过来,“福伯是关键证人,启明基金会不会坐视他出庭,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苏晚点头,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从独自追查旧案到如今有他并肩,她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窗外的天色渐亮,香港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属于他们的“寻证之路”,也即将启程。
次日清晨六点,珠海拱北口岸的通关大厅刚开放,两辆挂着粤澳两地牌照的黑色商务车便缓缓驶入。第一辆车内,苏晚身着米白色衬衫与卡其色长裤,戴着细框眼镜,周身散发着职场人的干练;陆寒枭则穿着深灰色休闲西装,袖口挽至小臂,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峻,多了几分儒雅——这是他们精心设计的“伪装形象”,目的是避开可能存在的跟踪。
“苏总,前方三公里就是路环岛入口,‘影卫’传来消息,周边监控未发现可疑车辆。”司机老陈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是陆氏欧洲特训营的退役特种兵,曾多次执行跨国安保任务。
苏晚透过车窗看向窗外,路环岛的入口处立着一块老旧的木牌,上面用粤语和葡语写着“欢迎来到路环”。沿着海岸线行驶十分钟后,车辆停在距离“福记杂货铺”两百米的巷口——按照计划,苏晚与陆寒枭需步行前往,避免车辆目标过大。
“陈峰和李默会在前面的巷口接应,赵宇负责电子反监控,确保我们的通讯不被拦截。”陆寒枭下车前,再次检查了苏晚耳后的微型通讯器,确认信号正常,“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苏晚点头,与陆寒枭并肩走进巷口。青石板路面凹凸不平,两侧的民居门口挂着晾晒的衣物,几位早起的老人坐在藤椅上喝茶,用粤语闲聊着家常——这幅平和的景象,让人很难联想到即将揭开的惊天秘密。
“福记杂货铺”的木质招牌就在前方五十米处,招牌上的“福”字已有些褪色,门口摆着几箱矿泉水和方便面,典型的社区小店模样。苏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也慢了几分——八年了,她终于要见到这位当年唯一可能知晓真相的老人。
就在这时,杂货铺的门被推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提着垃圾袋走出。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背有些佝偻,脸上布满皱纹,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挺拔轮廓——正是照片中的福伯。
福伯看到苏晚的瞬间,手中的垃圾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浑浊的双眼猛地睁大,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大……大小姐?”
这一声“大小姐”,瞬间击溃了苏晚的心理防线。她快步上前,扶住险些摔倒的福伯,眼眶泛红:“福伯,是我,我来了。”
福伯老泪纵横,双手紧紧抓住苏晚的手臂,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大小姐,我对不起老爷和夫人……当年我要是再勇敢一点,要是没被他们威胁,苏家就不会……”
“先别说这些,里面谈。”陆寒枭适时开口,目光警惕地扫过巷口——虽然“影卫”已确认安全,但他仍不敢放松警惕。福伯这才注意到苏晚身边的陆寒枭,以及巷口两位看似闲逛、实则警惕的“游客”(陈峰和李默),连忙擦去眼泪,点头道:“对,里面说,里面安全。”
杂货铺的内部比想象中狭小,货架上摆满了日用品,空气中弥漫着酱油和零食的混合气味。福伯领着两人穿过货架后的通道,来到一间不足十平米的起居室——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墙上挂着一张放大的照片:年轻的福伯抱着幼时的苏晚,站在苏家别墅的花园里,背景是盛开的玫瑰花。
“这是我唯一带走的照片。”福伯指着照片,声音哽咽,“当年离开苏家时,我什么都没敢带,就偷偷藏了这张,想着万一有生之年能再见到大小姐,还能证明我不是故意背叛苏家的。”
苏晚看着照片,心中五味杂陈。她拉过一把椅子,让福伯坐下:“福伯,我知道你有苦衷。现在我们有能力保护你和你的家人,你能告诉我们当年的真相吗?”
福伯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床前,弯腰掀开床垫,从床板下取出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铁盒。铁盒表面锈迹斑斑,显然存放了很久。他将铁盒放在桌上,双手微微颤抖地打开,里面整齐地叠放着几份文件复印件和一个黑色的老式U盘。
“这是当年老爷让我整理的苏氏核心子公司股权文件,”福伯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复印件,指着落款处的签名,“你看,这个‘苏擎苍’的签名,虽然模仿得像,但在‘苍’字的最后一笔,有个很细微的顿笔——老爷写字从来不会有这个顿笔,这是伪造的!”
苏晚接过复印件,指尖拂过签名处。她从小看着父亲写字,对这笔迹再熟悉不过——福伯说得没错,这个签名看似完美,却在细节处露出了破绽。她抬头看向陆寒枭,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这就是当年他们夺走苏氏的关键!用伪造的签名,转让了核心子公司的股权!”
陆寒枭接过复印件,仔细查看后,目光落在文件下方的“公证日期”上:“这个日期是你父母‘意外’发生前一周,当时你父亲因重感冒住院,根本不可能签署文件——这更能证明签名是伪造的。”
“还有这个U盘。”福伯拿起黑色U盘,递给苏晚,“当年威胁我的人,后来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偷偷录了音。电话里他提到‘宏图资本’,说这是‘启明基金会’的前身,还说‘苏氏的股权已经到手,不会有人发现’——我一直把这个U盘藏在铁盒里,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苏晚接过U盘,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这是她八年来追查旧案,获得的最直接、最关键的证据——伪造的签名文件,加上录音,足以证明启明基金会当年的非法行径。她抬头看向福伯,声音带着感激:“福伯,谢谢你。有了这些证据,爸妈的冤屈终于可以洗清了。”
就在这时,陆寒枭耳后的通讯器突然传来陈峰急促的声音:“陆总!紧急情况!三辆未悬挂牌照的黑色SUV从不同方向驶向杂货铺,车内人员手持武器,疑似启明基金会的雇佣兵!”
陆寒枭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他一把拉住苏晚的手,对福伯快速说道:“我们必须立刻撤离!这里不安全了!”
福伯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抓紧桌上的铁盒:“那……那我的女儿……”
“放心,我们已经安排人保护她了!”陆寒枭一边说着,一边按下通讯器,“陈峰、李默,立刻掩护我们撤离!赵宇,启动信号干扰器,屏蔽对方的通讯!”
“收到!”通讯器中传来整齐的应答声。
苏晚将U盘塞进贴身的口袋,扶着福伯快步走向后门。透过窗户,她看到巷口的黑色SUV已停下,几名身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手持冲锋枪下车,正朝着杂货铺的方向跑来。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已悄然降临。
陆寒枭将苏晚和福伯护在身后,从腰间取出一把经过特殊改装的手枪——这是他为应对突发情况准备的武器。他看着巷口越来越近的敌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别害怕,有我在。”
苏晚点头,握紧了口袋里的U盘。她知道,这场撤离不仅关乎他们的性命,更关乎苏家旧案的真相——无论遇到多大的危险,她都必须将证据安全地带出去。
后门被推开的瞬间,陈峰和李默已驾车停在巷尾,车身侧面的防撞栏已展开,做好了随时撤离的准备。陆寒枭推着苏晚和福伯快速上车,自己则垫后,目光警惕地盯着身后追来的敌人。
车辆启动的瞬间,子弹击中车身的声音传来,清脆而刺耳。苏晚回头看向窗外,敌人的SUV已追了上来,车顶上的人正举着冲锋枪射击,她紧紧握住陆寒枭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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