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带着金属的冷意，吹过郊外的科技园区。
林枫的车停在一栋通体银白的建筑前 —— 这就是楚风的量子未来实验室，没有招牌，没有标识，只有冰冷的金属外墙和嵌在墙里的暗纹，像块沉默的巨石，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推开车门，腕上的手表泛着微弱蓝光，【系统提示：检测到实验室门禁系统，是否启动干扰程序？】
“启动，短暂干扰即可。” 林枫低声下令，指尖划过车门把手，走向实验室入口。
玻璃门本应紧锁，却在他靠近时悄无声息地滑开，没有警报，没有提示，仿佛他是被邀请的访客 —— 系统的干扰精准切断了门禁与主控室的连接，只留了一道临时通道。
走廊里一片死寂，两侧的墙壁是纯粹的白色，没有窗户，只有头顶的条形灯散发着冷白的光，照亮地面上整齐的灰色地砖。
林枫沿着走廊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地砖接缝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格外清晰。
走到尽头，一扇银色的金属门挡住去路，门中央有个淡蓝色的光纹 —— 这是楚风的私人研究室入口。
还没等林枫动手，金属门突然自动向两侧滑开，露出里面的空间。
研究室和想象中截然不同，没有炫酷的全息投影，没有堆积的实验设备，只有正中央一台巨大的光脑，屏幕占据了半面墙，数据流像瀑布般倾泻而下；
地面是浅灰色的防滑材质，靠墙放着一张极简的白色沙发，一张同样是白色的书桌，桌上只有一个水杯，一支笔，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 简洁到近乎冰冷，像个没有温度的容器。
光脑前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纯白的实验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苍白的手腕，腕上戴着一只没有任何装饰的银镯，随着她敲击键盘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的头发被一根黑色皮筋束成低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衬得她的脸愈发消瘦，皮肤是近乎透明的白，唇色很淡，像没涂任何东西；
唯有一双眼睛，异常明亮，像淬了冰的星子，正盯着光脑屏幕，连头都没回，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林先生，比我想象的更快。坐。”
林枫的脚步顿了顿 —— 他没想到 “楚风” 会是个女人，更没想到她会是这副模样：清冷、瘦削，浑身透着一种 “剥离情感” 的理智感，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只是她观察的数据。
他走到沙发旁坐下，沙发很硬，没有任何弹性，和这个房间一样，透着刻意的 “功能性”。
“楚小姐早就知道我会来？” 林枫开口，目光落在她的侧影上 —— 实验服的领口很规整，扣子扣到第二颗，露出一小片同样苍白的锁骨，没有任何首饰，干净得像张白纸。
楚风终于停下敲击键盘的手，转过身。
她的脸很小，下颌线锋利，眉骨很高，眼窝微微凹陷，让那双明亮的眼睛显得更加突出；
她没有化妆，脸上连一点瑕疵都没有，却也没有任何血色，像精心雕琢的瓷娃娃，美丽却缺乏生气；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起身走到林枫面前，递给他 —— 水杯是透明的玻璃材质，里面装着半杯冷水，杯壁上凝着细小的水珠。
“你的系统能追踪我，我的‘运算核心’自然也能预测你的行为。”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递水杯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林枫的手，她的指尖像冰一样凉，和林枫温热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概率 78.3%，你会在 24 小时内主动来找我。”
林枫接过水杯，指尖还残留着她的凉意，他看着杯壁上的水珠，轻声问：“‘运算核心’？这就是你的‘系统’？”
“可以这么理解。” 楚风回到光脑前坐下，重新看向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却没有立刻敲击，“和你的‘星光女神攻略系统’不同，我的核心是运算 —— 预测趋势，优化选择，推动科技迭代。”
林枫的瞳孔微微收缩 —— 她竟然知道自己系统的名字！
“你调查过我？” 他的语气多了几分警惕，身体下意识地坐直。
楚风终于抬眼看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像在观察一个数据样本：“不需要刻意调查，运算就能得出结论。你的崛起轨迹、星煌事件中的异常干预、论坛上的理论片段…… 所有数据指向同一个结果：你拥有情感导向的信息干预系统。”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键盘，屏幕上弹出林枫的简易资料图，标注着 “情感倾向：高”“理性指数：62.1”，“系统类型：情感服务类”—— 像份冰冷的分析报告。
“你把一切都当成数据？” 林枫看着屏幕上的标注，心里泛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 在楚风眼里，自己似乎只是一串可分析的代码。
“不然呢？” 楚风反问，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情感是低效的干扰项，理性运算才能得出最优解。比如星煌事件，你本可以直接用系统瘫痪他们的服务器，却选择走公关、法律流程，耗时增加 300%，效率降低 65%—— 这就是情感导向的弊端。”
林枫看着她冰冷的眼神，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放在键盘上的手 —— 她的手依旧很凉，甚至因为他的触碰微微僵了一下。
“楚小姐就没有过‘低效’的时刻吗？”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刻意的试探，“比如…… 会因为一杯冷水太凉，想换杯温水？会因为看到好看的风景，停下脚步？”
楚风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她抽回手，重新放在键盘上，却没有立刻敲击，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波动 —— 不是情绪，更像是运算出现了 “误差”。
“温水比冷水多消耗 0.5 度电，不符合节能最优解；风景无法转化为科技迭代价值，属于无效信息接收。”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却比刚才慢了半拍，“这些行为没有意义。”
林枫笑了笑，将水杯放在桌上，杯壁上的水珠滴落在桌面上，留下一小片水渍。
“有没有意义，不是靠运算决定的。” 他看着那片水渍，轻声说，“就像刚才碰到你的手，你觉得是‘无效接触’，但对我来说，这是确认 —— 确认你不是冰冷的机器，你也有温度，哪怕很凉。”
楚风的指尖停在键盘上，没有动。
她看着桌面上的水渍，眼神里的波动更明显了些，像是在运算 “水渍的处理方案”，又像是在思考林枫的话。
过了大概十秒，她才重新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极淡的疑惑 —— 这是林枫第一次在她身上感受到 “非理智” 的情绪：“确认这些…… 有什么用？对系统，对科技迭代，没有任何帮助。”
“对我有用。” 林枫看着她，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警惕，多了几分复杂的探究，“我想知道，像你这样的‘异常者’，是不是也能拥有‘低效’的快乐。”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桌面，靠近那片水渍，几乎要碰到她的手：“比如，和我聊一次‘没有目的’的天，而不是分析数据，计算概率。”
楚风的身体再次僵住，她的眼睛盯着林枫的指尖，又快速移开，看向光脑屏幕，却没有任何操作 —— 她的 “运算核心” 似乎第一次遇到无法快速解答的问题。
研究室里陷入沉默，只有光脑运行的轻微声响，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林枫看着她紧绷的侧影，知道自己触碰到了她 “理智外壳” 下的细微裂缝 —— 这个冰冷、理智、视情感为干扰项的女人，或许并没有表面上那么 “无懈可击”。
良久，楚风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聊天…… 需要设定时长吗？需要确定话题范围吗？超过多少分钟会影响后续的研发进度？”
林枫看着她认真 “计算聊天成本” 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不需要，楚小姐。聊天就是聊天，没有时长，没有范围，更没有‘成本’—— 就像现在这样。”
楚风沉默了，她的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又立刻收回，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 “运算选择”。
林枫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光脑屏幕上流淌的数据流，感受着这个冰冷房间里，第一次泛起的、微弱的 “人情味”。
他知道，和楚风的这场 “正面接触”，才刚刚开始 —— 这个亦正亦邪、理智到极致的女人，或许会成为他未来最重要的 “对手”，也可能是…… 唯一的 “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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