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墙里的风,好像十年都没变过。
阴冷,潮湿,带着一股陈旧木头和 decaying花草混合的味道。
我抱着那只刚出锅的酱肘子,深深吸了一口它独有的香气。
嗯,这才是人间的味道。
酱色油亮的外皮微微颤动,肉香混着八角、桂皮的复合香气,霸道地驱散了这晚晴轩里所有的清冷。
管它外面是前朝后宫,是是非非。
在这间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拾掇出来的小厨房里,我,林素言,就是我自己的神。
而这只炖得骨肉分离的酱肘子,就是献给神的祭品。
入宫十年,我依旧是个小小的贵人。
从一个七品小官家里不受待见的庶女,到这偌大后宫里可有可无的透明人,我适应良好。
真的。
无宠,意味着无人打扰。
位卑,意味着无人算计。
多好。
我掰下一块带着q弹外皮的嫩肉,正要塞进嘴里,享受那份入口即化的幸福。
“砰——”
小厨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
我吓得一抖,那块完美的肘子肉掉在了干净的案板上。
我的心,碎了。
我猛地回头,怒火中烧。谁敢打扰我用膳?还我肘子命来!
门口,我的贴身宫女小桃扶着门框,一张脸白得没有半点血色,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主……主子……”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心里的火气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只剩下不祥的预感。
能让小桃吓成这样,绝对不是“今天御膳房的青菜又老了”这种小事。
“慌什么。”我故作镇定,把手上的油在围裙上擦了擦,“天塌下来了?”
“比天塌下来还可怕!”小桃快哭了,她冲进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主子,快,快把火熄了,咱们躲起来,千万别出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
“出什么事了?”
“贤妃!是贤妃娘娘!”小桃压低了声音,那两个字仿佛带着剧毒,“她……她在不远处的缀锦亭,正……正为难三皇子呢!”
贤妃,柳若薇。
吏部尚书的嫡女,宫里除了皇后,就属她风头最盛,协理六宫,说一不二。
而三皇子裴昭,一个比我还透明的存在。生母舒贵妃当年因家族谋逆案被打入冷宫,他也从云端跌落,成了谁都能踩一脚的泥。
一个天,一个地。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绝对是火山撞冰山,不,是火山单方面碾压冰山。
而我的晚晴轩,离那个缀锦亭,走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为难他,关我们什么事?”我皱起眉,第一反应就是撇清关系,“赶紧把门关上,窗户也关上。就当我们今天都病了,谁来也别开门。”
这是我十年宫廷生涯总结出的第一生存法则:别看热闹,别管闲事,别沾染任何带“皇”字辈的是非。
“来不及了主子!”小桃快急疯了,“缀锦亭那边已经围了不少人,贤妃娘娘摆明了是要立威……咱们离得这么近,万一……”
万一被叫过去当枪使,当炮灰,当她贤妃娘娘威风八面的背景板。
我瞬间懂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辛辛苦苦十年,每天谨小慎微,就为了能安安稳稳地混到出宫,拿着积蓄开个小饭馆。
我不想掺和进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里啊!
“快,小桃,把肘子包起来,我们躲到床底下去!”我当机立断,保命要紧,肘子也不能浪费。
“主子!”小桃一脸绝望地看着我身后。
我顺着她的目光,僵硬地转过头。
小厨房的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陌生的小太监,穿着贤妃长春宫的服饰,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他尖着嗓子,慢悠悠地开了口,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林贵人,我们娘娘有请。说您一个人待着也闷,请您过去,一同‘教导教导’不听话的三皇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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