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人呢!”魏语大叫道,踩着地毯跑到门口对外面左右顾视,“跑这么快!”
我也是醉了,我们究竟带了个什么玩意。
魏语把门甩上,没好气的跺着脚踏回来,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抱臂,怨言:“洗个澡都推推拖拖,哪天我把她拽澡堂里,拿钢丝球把她泥皮搓下来。”
“卧侧,你这有点狠啊。我好奇你们女生之间的感情是不是都像这样,时好时坏,跟塑料一样易变形。”
魏语一听,急得抬脚往地毯一颠,破口道:“我跟她哪里关系好了!”
“之前占卜的时候,你们不是有说有笑吗?”
“那是因为刚好聊到有趣的话题。”
“什么有趣的话题?”我机敏的打问道,总觉得应该跟占卜内容有关。
魏语刚才威慑的气势眨眼间软下来,眼珠子下意识瞥向一边,嘴角扭曲,支支吾吾、含糊不清:“我、我、我……我去洗个澡。”
说完,她拎着干净衣服走进浴室。
我:(都一个德行……)
……
……
当言语的波动在房间里消失的黯然,这里安静的连跷二郎腿时裤子布料的摩擦都清晰可见。
我躺在床上,望着空白的天花板,耳边一阵阵传来淋浴的清响。
同样都是水流,当它在一条小溪,那它便是小桥流水人家的静谧。
换一个场景,在这狭小封闭的空间,它的流动无疑将柴火干燥的炎炽放大为剧烈的火星。
而寂寥像一台抽水机,取走我的湿润,导致我口干舌燥。想伸手拿一瓶床头柜的矿泉水,却无意间摸到一盒房间本身就有的小雨伞。
带电的一刹那,我更加的火烧。
浴室里水声停止,估计是在抹洗发水,我那滚烫的杂念才暂时得以缓解。
离开湖北后,我一直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以前我对于魏语这些古灵精怪、无理取闹都是抱着厌烦的态度,现在我竟然觉得这些超越正常人理解范围之内的东西有那么一丁点可爱。
于是她的那些个奇举不再是某种定义,而是成为一种概念,在我颅内的大雪山里肆意的翻滚,越滚越大。
而我起初只把这当成思维疲倦的错觉,放任其演变雪海崩坍。然后在我想要脱离的时候淹没我,填满我荒芜的田,不能呼吸。
所以,我对魏语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
几分钟后,浴室的门被打开,一只光洁如皎月的脚缚着拖鞋从里面探出。
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蛮低的,那只脚或许是一下子接受不了隔阂的温差,嗖的一下又缩回去。几秒后,一条温润如玉的腿陡然跨越了地毯与湿瓷砖的边界。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有点害怕她会裹着浴巾就这么出来,又有点期待她能把隐私的部位遮挡的严严实实,传达给我一幅不过分的视觉冲击。
“有空调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爽。”魏语走了出来,是穿着干净的无袖白衬衫和短裤出来的。
我有些失望的起身,穿上拖鞋,从行李包里找出我自己的干净衣服,“洗完啦?洗完我洗。”
魏语没有回应我,而是拿起电视遥控器坐到她的床上,清爽的长嘶一声,然后打开电视。
电视画面cctV6,正在播放《红高粱》,九儿和余占鳌倒在高粱地里,旁边的高粱风情的摇曳着。
“咳咳……”魏语清了清嗓子,切换了频道。
我只是瞥了她一眼,没作声。
今天不对劲的事情太多了,包括酒店房间里的氛围。不知是环境带给人的感官,还是内心的呼应。心里仿佛泼了一盆芝麻油,酥酥麻麻的。
当热乎乎的流水从冲击我的头顶,我浑身上下包裹上炽热,闭上眼睛脑海里重复播放魏语对我的一颦一笑。这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和她高二认识,在学校里从未如此强烈。纵使我承认魏语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但不代表这就是爱情。
这不是爱,这不是爱。
她对我也不可能是爱……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关掉的淋雨头,画有轮船与海洋的瓷壁上,两颗玉米粒大的水珠拖着长长的身影艰难的下落,交叉的路线,汇聚的一刻,它们融合在一起,仿若一次奋不顾身。而那一刹那的静谧,好像医院里静谧的吻……
感受脸颊的绯热,我抹了把脸,自言自语:“水太烫了。”
可是怦怦跳动的心脏不这么认为,扑通扑通,节奏永远比水滴快数倍,寂静的浴室,震撼的骨头不停的加速、回旋,好似她勾起的嘴角就是世界的尽头。
我需要时间审视我对魏语的感情,不可贸然,更不能莽然。思考是对她的尊重,也是对我的尊重。
记住这句话,我穿好衣服走出浴室。发现电视机已经关上了,窗户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雨,而魏语整个人仰躺在床上,抬手遮住眼睛,看上去是那么多落寞、无助。
不明所以的我起先以为她是累了睡着了,可是我把脚步声放到最低也没有听见熟悉的均匀的呼吸,这说明她还醒着。
我拉个椅子在她床边坐下,细心的关心:“还活着吗?”
魏语一开始没有给我回应,数秒钟后,她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窗户。
我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线条望去,这雨下的还蛮大的,疯狂的敲打窗户,仿佛这些雨点没有家,所以扰的房子里的人不得安宁。
大脑自动插入一帧有关雨天与白色帆布鞋的胶片,局促涌动的雪花沉淀死海。
阴郁的天气容易与压抑挂钩,也有人称雨夜为浪漫,但淅淅沥沥的浪漫显然不适合我。因为我的痛苦与降落绑在一起,湿润坠入沟渠里,我的心情便会落空一次。
很突然的一场雨。
魏语张口很无精打采的说:“姜言,我突然觉得好难受。”
我又何尝不是呢……
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所以我可以装作淡定的回复:“你哪里难受?”
魏语哀婉的叹息一声,“我们从湖北出发的第一天晚上还得记得么?”
我点头,“嗯”
魏语犹豫半天,慢慢放下遮挡眼睛的手臂,那双媚人的桃花眼此刻犹如被雨声染上忧伤。
“我想说的……是那个梦……”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出卖那年夏天:与美女流浪的日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