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杆被铁钩扯动,刺网出现缺口的瞬间,艾琳已冲到前排。她抬手一挥,五名弓手立刻调转箭头,对准匍匐前进的钩镰兵。三支箭连发,第一轮射中其中一人肩窝,那人闷哼一声扑倒在地。第二轮齐射,又有一人手臂中箭,铁钩脱手。
剩下三人见势不妙,迅速后撤。但其中一人临退前猛力一拽,断裂的矛杆彻底松脱,刺网塌下一段。敌军后排立刻传来低吼,盾阵向前压进五步,长矛探出,直逼拒马。
“补位!”艾琳大喊,“把备用矛杆插进去!”
两名近卫扛着新矛杆冲上,弯腰将杆子斜插入地,顶端朝外。另一人用湿麻绳绑住连接处,打结时手指发抖,绳子滑了两次才系牢。敌军趁机投来三支短矛,一支擦过艾琳左臂,布料撕裂,皮肤划出红痕。
她没停下,亲自蹲下检查底座。泥土松软,木桩晃动。她抓起石块砸紧绳结,抬头喝令:“再加两根!从两侧斜撑!”
士兵立刻行动。七根矛杆重新组成密集刺网,尖端泛着冷光。敌军攻势暂缓,退回三十步外集结。
艾琳站起身,扫视战线。c段缺口宽约八步,前后两段拒马由绳索连接,中间是加固后的刺网。二十名近卫列成双层盾墙,后排弓手跪地待命。北仓调来的十二名守库兵已编入防线,手持农叉铁锹,守在侧翼。
她刚要下令轮换伤员,敌军再次推进。这次他们不再强攻,而是以十人小队为单位,交替掩护靠近。前方举盾,后方投矛,节奏紧凑。三支短矛飞来,一名士兵举盾格挡,手腕被震得发麻,盾牌倾斜,露出破绽。
敌军立刻抓住机会,两名持撞木者冲出,直扑拒马衔接处。木槌砸下,铁钉崩裂,整段结构剧烈晃动。浮土崩落,连接绳发出断裂声。
“放箭!”艾琳吼道。
弓手齐射,三支箭穿透盾缝,其中一支命中撞木者大腿。那人倒地,撞木脱手。可敌军立刻补上两人,继续猛砸。拒马底部开始倾斜,木桩从泥中拔起半寸。
艾琳知道不能再等。她抽出佩剑,跃上残垣高处,大声喊:“所有人听着!你们身后是村子!是家人!退一步,家园就没了!”
声音穿透喊杀声。一名年轻士兵正往后缩,听到这话猛地停住。他脸上沾满尘土,嘴唇发白,握矛的手不停颤抖。
“我不想死……”他低声说,声音不大,却被旁边几人听见。
“我也怕。”艾琳盯着他,“但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打赢,是为了不让别人替我死。”
她撕下披风一角,扔给身旁老兵:“绑在旗杆上。”
老兵立刻动手,将碎布缠在断裂的旗杆顶端,用力插进阵地前方的土里。布条在风中展开,虽残破却挺立。
“这旗不倒,我们就不退。”艾琳站在旗边,手握长剑,“我艾琳在此,谁敢先走一步?”
全场寂静一秒。接着,近卫队长第一个举起武器:“不退!”
“不退!”
“不退!”
呼喊声接连响起。士兵们重新握紧武器,弓手搭箭上弦,矛组压低重心。那名年轻士兵咬牙上前一步,站回原位。
敌军又一次冲锋。这次他们改用钩索,试图从上方勾住矛杆顶端,拉倒刺网。五名钩兵分散行动,低姿接近。
艾琳立刻下令:“专盯抛钩动作!看到扬手就射!”
弓手调整位置,三人专责压制。第一钩刚甩出,箭已离弦,正中钩兵手腕。第二钩未及出手,肩膀中箭倒地。剩下三人不敢再试,退回阵中。
敌军暂停进攻。双方隔着拒马对峙。尸体横陈,血渗进泥土。风卷着灰烬掠过战场。
艾琳抓紧时间清点兵力。近卫伤亡六人,其中两人重伤后撤。北仓援兵中有三人轻伤,仍能作战。弓手组箭矢剩余不足三十支,需节省使用。
她正要安排轮换,眼角忽然捕捉到后方动静。那辆黑色篷车已移动至高地侧翼,距战场约二百步。八名黑甲护卫围成环形,车帘紧闭,无任何标识。
她记起来了。那个徽记——和缴获皮袋上的一模一样。极寒军团的标记。
她不能分兵。眼前战线尚未稳定,一旦抽调人手,敌军必趁虚而入。可若放任不管,那辆车随时可能成为变数。
她招来传令兵,压低声音:“听好。如果接下来十分钟内敌军没有大规模进攻,你带两个人,从北沟绕行,远距离观察黑车。只看不动手,回来报告。”
传令兵点头,隐入后方。
艾琳收回视线,继续督战。她走到弓手组身边,检查剩余箭矢。“省着用,瞄准要害。”她说完,转身走向拒马。
泥土仍在松动。她下令再埋两根深桩,用绳索固定前后段。士兵挖坑时,铲子碰到了硬物——是之前埋设的绊索机关,因地面塌陷部分暴露。
“别管机关了。”她说,“现在靠的是人。”
太阳偏西,战场陷入短暂平静。敌军在远处重整队形,未再发起冲锋。可谁都清楚,这只是下一波进攻前的间歇。
艾琳站在旗杆下,双腿发沉。右臂旧伤隐隐作痛,左臂划伤处渗出血丝。她靠着拒马支撑身体,眼睛始终盯着敌阵。
一名老兵递来水囊。她摇头拒绝。“留着,给伤员。”
“指挥官,您得喝点。”老兵坚持。
她接过,只抿了一口便还回去。水很浑,带着铁锈味。
远处,敌军鼓声再起。盾阵缓缓前移,步伐整齐。这不是试探,是新一轮全面冲击的前兆。
艾琳深吸一口气,举起佩剑。
“准备接战!”
士兵们列阵,弓手上弦,矛尖对准前方。风掀起残破的旗帜,啪啪作响。
敌军推进至五十步。弓手开始零星射击,逼迫对方散开阵型。三十步时,艾琳下令:“放两轮齐射,再举盾墙!”
箭雨落下,击倒三人。敌军加快速度,盾牌交叠成屋檐状,抵挡后续攻击。二十步时,他们猛然加速,直扑缺口。
“顶住!”艾琳站在最前,“别让他们靠近拒马!”
长矛刺出,逼退前锋。可敌军数量占优,不断有人补上。撞木再次抬起,狠狠砸向连接处。
一声巨响,绳索断裂。整段拒马向内倾斜,刺网塌陷大半。
艾琳冲上前,一脚踩住翻倒的木桩,大喊:“推回去!用人顶住!”
近卫们合力 pushing,将拒马推回原位。两名士兵用身体抵住底部,任由敌军投矛擦身而过。
艾琳抽出短刀,割断腰间皮带,递给身旁士兵:“绑紧!快!”
新的绳索迅速固定。刺网虽残缺,但仍形成阻碍。敌军一时无法突破。
鼓声更急。敌阵深处,号角长鸣。这是总攻信号。
艾琳知道,他们不会停。这一波打退,还会有下一波。她必须守住,直到最后一刻。
她抬头望向天际。夕阳将落,余晖染红山脊。风里带着焦味和血腥。
她握紧剑柄,指节发白。剑刃上有血,干了又沾上新的。
敌军最后集结,呈楔形阵,直冲而来。
艾琳举起剑,指向敌阵。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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