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夜,总是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我结束了一天的军务,洗漱完毕,刚躺到床上,眼皮就沉重得像挂了铅块,没一会儿便沉入了梦乡。梦里还在复盘白天和罗峰推演的战术,恍惚间,似乎有细碎的脚步声在卧室里响起,轻得像猫爪踩过绒毯。
我睡得沉,没太在意,只当是夜风拂动窗棂。直到——“阿嚏!”
一声响亮的喷嚏猛地炸响,像惊雷劈开了我的睡意。我瞬间惊醒,猛地睁开眼,卧室里的景象让我瞳孔骤缩。
只见雪儿和罗峰正蹲在床边不远处,雪儿手里还拿着支不知道从哪摸来的羽毛笔,笔尖沾着亮闪闪的金粉,罗峰则手忙脚乱地揉着鼻子,显然刚才的喷嚏是他打的。两人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收的促狭笑意,一看就知道没干好事。
被抓了现行,雪儿和罗峰对视一眼,眼神里的慌乱几乎要溢出来。
“爸……”雪儿的声音细若蚊蚋。
“将军……”罗峰也有些结巴。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们要干什么,两人像是屁股着了火,“嗖”地一下转身就往门外跑,那速度,比神豹军的急行军还快。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我又气又笑,翻身下床就追了出去。这俩孩子,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居然敢摸到我卧室里来整活。
卧室门口的走廊铺着光滑的大理石,我追得急,脚下一个趔趄,身体猛地失去平衡。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奇异的热流突然从丹田直冲头顶,周身骨骼发出“咔咔”的轻响,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形。
我甚至能感觉到背后肩胛骨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感,一对巨大的、覆盖着深蓝色羽毛的翅膀破体而出,扇动间带起一阵强风,吹得走廊里的烛火疯狂摇曳。
等我再站稳时,低头一看,自己竟变成了一只身长近百米的深蓝色凤凰!羽毛如同最上等的蓝宝石雕琢而成,在廊灯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金色的喙尖锐锋利,一双凤目炯炯有神,威严中带着几分茫然——我什么时候解锁了兽化能力?!
来不及细想,我拍打着翅膀,循着两人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夜风鼓荡着我的双翼,我越飞越快,很快就追到了将军府外的海面上。
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罗峰正停在海面上方不远处,保持着黑色飞虎的形态,左翼不安地扇动着,显然在等雪儿。
“雪儿呢?”我刚想开口询问,声音却因为兽化而变得低沉洪亮,像闷雷滚过海面。
罗峰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我这只巨大的深蓝色凤凰,金色的虎瞳里充满了震惊:“将……将军?您这是……”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翻涌起来,巨浪冲天而起。一道璀璨的银光撕裂海水,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一个庞然大物从海里猛地冒了出来。
那是雪儿的完全体形态——万米高且拥有蓝色瞳孔的睚眦魔神!
她通体覆盖着银白与湛蓝相间的鳞片,额上生着尖锐的龙角,双目如电,口中獠牙毕露,身后九条长尾如同灵活的巨蟒,在海面上扫出巨大的水幕。最令人震撼的是,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雷霆,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引动天地间的雷电之力。
睚眦魔神探出巨大的爪子,精准地、无比温柔地将我这只“小”凤凰(在她面前,百米长的凤凰确实显得娇小)捧在了掌心。
我被她温热的掌心托着,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鳞片下传来的强劲心跳,还有那股属于魔神的、令人敬畏的力量。
雪儿低下头,巨大的脑袋凑近我,那双比城门还大的眼睛里,此刻却闪烁着亮晶晶的小星星,像个看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爸!”她的声音如同万千雷霆汇聚,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你化成深蓝色的凤凰真是太帅了!帅瞎我的眼睛!快让我亲你几口!”
不等我反应,她便低下头,用冰凉的鼻尖轻轻蹭了蹭我的凤凰羽毛,然后“吧唧吧唧”在我身上亲了好几口,巨大的舌头还调皮地伸出来,轻轻舔了一下我的翅膀。
我:“……” 这孩子,兽化了也改不了这跳脱的性子。
罗峰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黑色的飞虎翅膀都忘了扇动,差点掉进海里。
被女儿当成“大玩具”又亲又舔,我这只深蓝色凤凰的“威严”碎了一地,只能无奈地用喙蹭了蹭她的掌心,发出一声带着点委屈的凤鸣。
雪儿被我这模样逗得“咯咯”直笑,笑声如同雷霆落雨,震得海面都泛起涟漪。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她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海面上,然后自己也收敛了魔神形态,化作一道银光,重新变回了常服的样子,落回我身边,“爸,你这兽化能力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变凤凰了。”
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摇摇头:“不知道,追你们的时候脚下一滑,然后就……”
罗峰也恢复了人形,走过来忍着笑说:“将军,您这凤凰形态,真是太威风了。”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打喷嚏!”
罗峰连忙摆手:“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这场深夜追逐,最终以我意外解锁兽化能力、被女儿当成“帅凤凰”猛亲几口而告终。
第二天,雪儿大概是觉得昨晚的行为有点“大逆不道”,又或者是纯粹觉得兽化的我太有趣了,竟然自罚:“爸,我错了,我决定接下来一周都在你卧室打地铺,挨着你睡!”
我看着她一脸“我知道错了但我还想近距离看凤凰爸爸”的表情,真是哭笑不得,心里却又忍不住泛起一阵宠溺的暖流。这孩子,从小到大,总是用这种奇奇怪怪的方式表达爱意。
罗峰把昨晚的“盛况”发到了“天海军”群里,还附了几张远距离拍摄的、我这只深蓝色凤凰被睚眦魔神捧在掌心的照片。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元帅的完全体形态!帅爆了!”
“我的天!将军居然能兽化成凤凰!还是深蓝色的!”
“哈哈哈哈!元帅亲将军的样子,像极了大型犬撒娇!”
“将军:我不要面子的吗?”
“这是什么神仙家庭!又帅又可爱!”
“强烈要求将军和元帅展示兽化形态!”
“支持!想看凤凰将军和睚眦元帅同框!”
看着群里热闹的讨论,我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却又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龙海的生活,总是充满了这样或那样的意外与惊喜。雪儿的跳脱,罗峰的稳重,还有我这突如其来的兽化能力……或许,这就是属于我们的、独一无二的龙海日常吧。
而那个决定在我卧室打一周地铺的小丫头,此刻正抱着枕头,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仿佛在说:“爸,晚上等你哦,我要看凤凰!”
我摇摇头,眼底的宠溺怎么也藏不住。罢了,女儿都这么“自罚”了,当爸爸的,还能说什么呢?宠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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