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卧室,今夜比往常更添了几分暖意。
雪儿抱着她那只缝着小豹子图案的枕头,规规矩矩地在我床边的地毯上铺开了被褥,像个等待睡前故事的孩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爸,我躺好啦!”
我刚处理完最后一份军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看着她那副“我知道错了但我很期待”的模样,心里那点因她昨晚“整活”而生的气,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无奈与宠溺。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巡查军港。”我放柔了声音,替她掖了掖被角。这孩子,说是“自罚”,眼神里却半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反倒像是把“罚睡”当成了某种能近距离粘着我的“福利”。
雪儿乖乖躺下,却没立刻闭眼,而是侧着身,小手撑着脑袋,继续盯着我看。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她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衬得她眼睫像小扇子似的,一下下轻颤着。
“爸,”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睡前的软糯,“你昨晚变成深蓝色凤凰的时候,羽毛是不是特别软?”
我失笑:“你不是都用舌头舔过了吗,还问。”
一提这个,雪儿的脸颊就泛起淡淡的红晕,像是想起了昨晚自己那“孟浪”的举动,却还是嘴硬:“那不一样!用舌头舔是一回事,用手摸又是另一回事嘛!”
“好好好,”我顺着她的话,“等明天你醒了,我变给你摸。”
“真的?!”雪儿瞬间来了精神,差点从地铺上弹起来,“爸你真好!”
看着她雀跃的样子,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这孩子,从小到大,就吃我这“顺着她”的一套。明明是她犯错该受罚,到头来,反倒像是我占了她的“便宜”,得了她的“夸奖”。
我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身体,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床边的地铺上有了动静。雪儿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像只偷腥的小猫,一点点蹭到我床边,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进来,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手臂。
“爸,你睡着了吗?”她用气声问,呼吸拂过我的皮肤,带着少女特有的清浅气息。
“没。”我睁开眼,对上她近在咫尺的、写满好奇的蓝眼睛。
“那……你能再变一下凤凰吗?就一下下,我就看看,不摸了。”她眨巴着眼睛,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手指还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像是在想象凤凰羽毛的触感。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坐起身。这哪是“罚睡”,分明是“宠睡”。我体内的能量微微涌动,背后肩胛骨处传来熟悉的热流与轻响,一对覆盖着深蓝色羽毛的翅膀悄然舒展,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雪儿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看到了最心爱的珍宝,忍不住伸出手,指尖悬在半空,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敢真的碰上来,只是用眼神“抚摸”着我的翅膀,嘴里小声赞叹:“哇……真的好漂亮……深蓝色的羽毛,像夜空里的星河……”
我任由她打量,甚至还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带起一阵微凉的风。雪儿被风拂到,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
“好了,看够了就睡吧。”我收起翅膀,重新躺下。
雪儿这才心满意足地躺回自己的地铺,没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就响了起来,看来是真的困了。
我侧过身,借着月光看着她熟睡的侧脸。她的睫毛很长,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心里那股宠溺的情绪,像温水一样,一点点漫上来,将我整个包裹。
这孩子,是我捧在掌心里长大的。从她五岁在神豹山失踪,我疯了似的找了半年,再见到她时,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却还笑着说“爸,我没事”;到后来她一点点成长,扛起龙海元帅的重担,无数个夜晚,我看着她在书房里熬夜批阅军务,累得趴在桌上睡着,心里又疼又骄傲。
如今,她终于能在我面前,卸下元帅的铠甲,变回那个会撒娇、会好奇、会因为“整活”被抓而“自罚”挨着我睡的小姑娘。
这样的时光,真好。
接下来的几天,“罚睡”成了将军府卧室里的固定节目。
雪儿每天晚上都准时抱着枕头来报道,有时是在我处理军务时,安静地坐在地毯上看书,偶尔抬头看看我,眼神里满是依赖;有时会缠着我,让我给她讲我年轻时在神豹山的故事,讲到有趣的地方,她会咯咯地笑,银铃般的声音在卧室里回荡;有时,她会突然从地铺上爬起来,凑到我身边,看看我写的字,或者只是单纯地靠着床沿,陪我坐一会儿。
而我,也渐渐习惯了身边多出来的这个小身影。
她会在我疲惫时,递上一杯温好的热茶;会在我思考战术陷入瓶颈时,叽叽喳喳地提出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偶尔竟也能给我带来灵感;会在我不小心被文件纸划破手指时,紧张地找来创可贴,小心翼翼地帮我贴上,嘴里还不忘嘟囔一句“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有一次,我处理军务到深夜,实在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轻轻给我披上了毯子,然后听到她小声对身边的侍女说:“轻一点,别吵醒我爸。”
那一刻,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周五晚上,雪儿抱着枕头过来时,手里还多了一个小盒子。
“爸,这个给你。”她把盒子递给我,眼睛里带着点小得意。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精致的钢笔,笔身是深蓝色的,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正是我兽化后的形态。
“这是我让装备部的小王特意做的,”雪儿凑过来,指着钢笔上的凤凰,“你看,这羽毛的纹理,是不是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样?”
我拿起钢笔,入手温润,雕刻的细节精致入微,能看出花费了不少心思。
“喜欢吗?”雪儿仰着小脸问我。
“喜欢,”我摸了摸她的头,“很喜欢。”
“那你以后用它签字,好不好?”
“好。”
那天晚上,雪儿睡得格外香甜,连梦里都带着笑。
一周的“罚睡”时光,转眼就到了最后一天。
雪儿抱着枕头,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我:“爸,明天我是不是就不能来‘罚睡’了?”
“你自己说的,罚一周。”我故意板起脸。
她立刻垮下脸,像只被抛弃的小狗:“可是……我还没摸够你的凤凰羽毛呢……”
看着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哪里还能硬得下心肠,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孩子,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只要你愿意,天天来都成。”
雪儿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像点亮了星辰:“真的?!”
“真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她开心地扑过来,在我胳膊上蹭了蹭,然后抱着枕头,心满意足地躺回地铺,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我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所谓的“罚睡”,哪里是什么惩罚,分明是她送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一份能让她卸下所有防备,安心在我身边做个孩子的时光;一份能让我重新感受到,她还是那个需要我呵护的小丫头的温暖。
龙海的风浪依旧,元帅的责任依旧沉重,但只要回到这间卧室,只要身边有这个会撒娇、会“整活”、会因为能挨着我睡而开心的女儿,我的心,就永远是暖的。
这份宠溺,是我作为父亲,能给她的、最微不足道,却也最诚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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