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小声道:“是快班刘班头,与人发生了冲突,在城外搏杀。”
刘班头?
差役三班都是赵天鹏的人,难怪这个衙役说话吞吞吐吐。
只要不是自己那蛮横的弟弟惹事,赵天鹏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不对!
刘班头是快班班头,专门负责缉拿盗匪。
备注:权利和后世县城里的刑侦大队队长一样。
在这宁州地界上。
没有州衙的命令,谁敢和刘班头刀兵相向。
邹敬恒又问道:“宁州哪有这么凶悍的刁民,居然敢在宁州城下与刘班头刀兵相向?”
那衙役回道:“不是!刘班头穿的家丁衣服,听逃过江的路人所述,刘班头在抢他人财货,所以才出现城外两伙人拼杀。”
“胡扯!差役抢人财货?摆明是另一伙贼人混淆视听。”
赵天鹏对衙役气愤说道。
刘班头若想抢人财货,完全可先将人押进州衙。
再确认他人是否出自士绅豪族,州衙里是否有背景人情。
绝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宁州城外抢夺。
只是!
这当职时间。
州衙没有乔装缉捕的命令。
刘班头又未请假,为何穿上了家丁衣服了?
还莫名其妙,与城外一伙人拼杀。
这摆明是赵天鹏这个州判,平时对手下太过放纵了。
也好!
邹敬恒也可借机打压打压赵天鹏,顺便把快班班头,换上自己人。
邹敬恒说道:“赵大人别动怒,先召刘班头前来,询问当职时间何故穿上了家丁衣服,又何故与人拼杀,若没有缘由,再行责罚。”
赵天鹏回道:“是卑职冒失了,卑职这就派人去召刘班头来询问。”
“刘班头被杀了,还有另外五个快班兄弟,也一同被杀了。”
那跪地衙役,小声汇报道。
赵天鹏惊讶道:“什么?居然有人敢杀差役,这是想造反吗?”
“嗯嗯…赵大人注意言词,咱们宁州民风淳朴,治下安平,山匪都没有,哪里会有人造反,不过是几个刁民闹事。”
赵天鹏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错话了。
邹知州最为虚伪,在大肆敛财的同时,还处处想表现出宁州政通人和。
连忙下跪道:“堂尊降罪,是卑职一时冒失,瞎眼说了糊话。”
“起来吧!这群刁民胆子太大了,居然敢失手打杀差役,必须严惩,你速速带人出城,将所有闹事刁民,全部抓捕归案。”
而在州衙另一间公房中。
吏目周为仁也收到家丁的急信。
三弟周为礼因与人商货交易,被人绑走了。
而且那人提出,一个时辰内必须送1200两到城外茅坪山赎人。
这都是啥事啊!
周为礼前段时间,偶然获得一些极品西洋糖,这事周为仁是知道的。
而且这些极品西洋糖,来自一个泥腿子。
周为礼想获得极品西洋糖的制作秘方,周为仁也很是支持。
只是!
一个泥腿子,怎有实力在宁州城下抓走周为礼。
还顺带杀了好几个差役。
这哪是泥腿子,摆明就是一群山匪。
不管事情缘由过程如何。
当务之急!
是安全救出周为礼。
至于报仇之事,等周为礼脱险再说。
就这样!
赵天鹏带着二十来个差役前脚刚出城。
后脚周为仁就带着十来个家丁。
还有周虎召集的二十多个地痞流氓,扛着大砍刀声势浩大出了宁州城。
只是!
建昌江西畔。
除了几具裸体尸体散落,已空无一人。
原本午时热闹的建昌江码头,行人小贩都远离这是非之地。
赵天鹏捏着鼻子,远远的看着差役门收敛尸体。
江面上驶来五艘载满人的舟船,吸引了赵天鹏的注意。
刘班头等差役穿上家丁衣服,与人搏杀。
肯定是拿钱替人办事。
看来!
这是正主来了。
哪怕一时抓不住这群刁民。
也要搞清事情原委,好回去与邹知州交差了。
赵天鹏带上几个差役,傲立于码头。
等待正主的解释。
舟船上。
周为仁看见了立于码头的赵天鹏。
那群泥腿子只给了一个时辰。
为救回周为礼。
周为仁知道。
还未交赎金救人,就得先被赵天鹏狠狠地敲上一笔了。
“下官见过赵大人!”
赵天鹏笑道:“周大人,你这回可是给本官捅了大篓子,说说吧!怎么回事。”
“舍弟与一泥腿子相约交易财货,不料那泥腿子抢了钱财,还绑了舍弟。”
“哦?交易货物需要刘班头出面,还假扮成家丁?说说吧!你们是和哪里的山匪交易货物,交易的又是啥?”
“山匪?赵大人冤枉啊!宁州在邹大人、赵大人的治理下,哪有山匪?”
“若不是山匪,怎敢在城下杀人,还剥走衣物,收走腰刀,普通的地痞流氓可没这么大胆哟!”
“确实不是山匪,那人自称叶毛,西乡人士。”
“西乡叶毛?知道底细就好办了,我们一同去户房查看一下黄册,确认之后,本官再去西乡抓人。”
“这…赵大人,那人虽自称叶毛,但一直住在西乡79都二房源村,我宁州叶姓乡民,都居住在西乡81都。”
“呵呵!有意思,用的假名,周大人对这叶毛底细摸得清楚,该不会就为采买一些山货吧!”
“这…”
跪在码头的周为仁,朝赵天鹏左右看了看,又低下了脑袋。
“周大人地上烫,起来随我去看看打斗现场吧!”
赵天鹏身边差役很自觉,依旧立在码头守住周家其余人。
并未跟随赵天鹏与周为仁。
顺着建昌江走了十来步。
“具体说说吧!”
“赵大人可还记得上月,我送你的那些西洋糖。”
“西洋糖?那些西洋糖确实不错,洁白如雪,粒粒分明,堪称上品。”
“那叶毛手里有一大批西洋糖。”
“一大批?多少?”
“两千斤。”
“两千斤?听丫鬟说你周氏商行一斤卖一两,这确实值得你周家大动拳脚,可是!你们把刘班头掺和进去,还丢了性命,这事在邹大人那也遮不住。”
“那两千斤西洋糖下官不敢奢求,现在只想救回舍弟,抓住叶毛剥皮抽筋。”
如果只是两千斤西洋糖,可以买,可以抢。
没必要让刘班头乔装家丁。
显然!
这周为仁还有隐瞒。
“这两千斤西洋糖,自当由邹大人处理,至于那叶毛等刁民,皱大人已下令,逮捕进州牢,皱大人要详细审理。”
“这…”
“放心!我与周大人同州为官,首要还是保证令弟安全。”
“多谢赵大人理谅,下官这就带家丁去救回舍弟,再把叶毛等刁民抓来。”
“不急!我们先回宁州城向邹大人汇报,救人抓人本就是州衙差役职责。”
“赵大人啊!那叶毛只给一个时辰,要是不去交赎金,舍弟命修矣!”
“哦!叶毛没有逃回西乡吗?周大人可知叶毛等刁民身在何处。”
“在…在…,那叶毛放了狠话,若是我周家带去官兵差役,他们就…”
“那周大人带这么多人去干嘛?交个赎金要几十号人吗?”
“下官…下官怕叶毛拿了赎金不放人。”
“周大人带这么多人是顺便抢回西洋糖吗?也不对!你周家自泉坡公以来,世代为官,又在宁州有十几家商货店铺,还不至于为了这点钱,搞出这么大动静吧!”
原本想舍弃那两千斤西洋糖,打发赵天鹏算了。
没想到这赵天鹏属狗的,这么敏锐。
要是再被赵天鹏拖住,周为礼性命可就不保了。
而且西乡山高林密,距离宁州城又远,今后想抓住叶毛也就难了。
周为仁犹豫一会后。
说道:“赵大人明鉴,那叶毛有制作西洋糖的秘方。”
“哈哈!这才合理嘛!”
“还请赵大人放我周家家丁族人上岸,要是过了时辰,那叶毛逃离茅坪山,再想去西乡抓捕就难了。”
“行!你周家家丁族人在前,我州衙差役在后,待救下令弟后,在行商议如何处理刁民叶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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