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大禹化学临时总部的会议室里,气氛肃穆而热烈。
巨大的投影幕布上,展示着中国沿海经济带地图,几个红色的标记点格外醒目。
文云淑坐在主位,一身干练的深色职业套装,眉宇间少了几分商场女老板的圆融,多了几分执掌重器的果决与锐利。
“……综上所述,基于原料进口便利性、产品辐射范围、基础设施配套以及地方政策支持力度等多维度综合评估,”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分析师做着最后陈述,“我们建议,大禹化学首期三大石化裂解及原料生产基地,分别落户天津滨海、江苏扬州和广东湛江。”
台下坐着大禹化学新组建的核心团队,以及从香港赶来的蒋启文。
文云淑目光扫过全场,最后与蒋启文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颔首。
“好!”她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就按这个方案执行。天津基地辐射华北、东北;扬州基地依托长江黄金水道,覆盖华东、华中;湛江基地面向南海,既是原料进口门户,也可辐射西南腹地及东南亚市场。
三大基地必须采用全球最严格的环保标准,核心技术由大禹研究院提供,这是我们的底线,也是我们对未来的承诺。”
决议迅速形成文件。原本华中武汉也是一个备选,但文明在之前的高层通讯中直接点明:“姑,那边有些坐地户,心思太活络,合作起来顾虑多,直接pass!”
文云淑深知侄子在商业信息和人脉上的灵通,对此建议深以为然。
接下来的二十多天,文云淑进入了连轴转的工作状态。
飞扬州,下湛江,最后直抵天津。
而她的身边,多了一个让她感到无比安心与幸福的身影——肖正堂。
这位刚刚立下奇功、正处于五年来第一次漫长休整期的国家特战专家,暂时卸下了军务,全心全意地陪伴妻子。
他不再是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利刃,而是化身为体贴的丈夫、可靠的旅伴,负责打理行程、保障安全,在她疲惫时给予坚实的依靠。
他那经过千锤百炼的洞察力,偶尔在谈判间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往往能点醒文云淑注意到某些潜在的商业风险或人性博弈,比任何商业顾问都来得直接有效。
就在天津滨海基地的投资协议最终敲定,文云淑一行人下榻在天津宾馆准备次日返程时,不速之客上门了。
来的是化工部的一位刘司长和几位随员,态度客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他们显然是希望将大禹化学的投资,尤其是技术核心项目,引导到部里属意的地点,或者寻求合资的可能。
会谈在宾馆的套间客厅进行。
蒋启文作为集团总裁,主要负责应对。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对于这种近乎“堵门”的合作方式,他发自内心地反感。
“刘司长,各位领导,”蒋启文语气平和,但话语内容却斩钉截铁,“我们大禹化学三大基地的投资布局已经最终确定,所有协议均已签署。
集团短期内没有追加同类投资的计划,资金规划也已饱和。”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旁边静坐不语的文云淑和肖正堂,继续道:“而且,我们集团的核心战略是独资运营,以确保技术保密、决策效率和管理的统一性。
合资模式牵扯太多,不符合我们的发展节奏与要求。”
那位刘司长脸上有些挂不住,试图从国家战略、资金集中使用的角度进行劝说。
蒋启文微微抬手,礼貌而坚定地打断:“如果国家在重点项目建设上存在资金需求,我们环球国际商业银行可以提供符合国际惯例的金融债券承销或项目贷款支持。
但合资这个选项,目前不在集团的考虑范围内。”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透彻。
文云淑在一旁默不作声,但沉静的态度表明这完全代表了她的意志。
她甚至已经了解到重庆长寿有川维厂的规划,但综合权衡后,还是将更具竞争力的基地投向了湛江。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就在这时,一阵清晰的铃声打破了沉默——是肖正堂那部大哥大在响。这部电话是文云淑为了方便联系特意给他配的。
肖正堂皱了皱眉,本不想在会谈中接听,但看到显示是重庆储奇门老洋房的号码,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走到窗边低声道:“喂?”
电话是妹妹肖正云打来的。尽管她极力保持镇定,但肖正堂还是瞬间从她急促的语调和零碎的描述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枪击”、“放学路上”、“抢自行车”、“镇娃儿和强强”……
“你说啥?!”肖正堂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紧绷,如同弓弦拉到极致!他周身那股属于顶尖职业军人的凌厉气息瞬间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让客厅里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度!
他握着电话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但声音却被强行压制在喉间,带着一种风暴来临前的死寂:“光天化日……动枪……抢孩子的自行车?!……人确定没事?!……好!知道了。我和云淑马上回来!”
他猛地挂断电话,转身。那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温和的陪伴者,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军刺,扫过在场众人时,带着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云淑,”他几步跨到妻子身边,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家里出事了。镇娃儿和强强放学路上遇到持枪抢劫。孩子没事,但我们必须立刻飞回重庆!”
文云淑在听到“持枪抢劫”四个字时,大脑“嗡”的一声,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猛地站起身,脸色惨白,甚至来不及对那几位目瞪口呆的化工部官员说一句解释,抓起手包就往外冲,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蒋总,这里交给你!正堂,快!马上包机回重庆!”
什么石化基地,什么部委合作,在听到孩子遭遇枪击的瞬间,都已灰飞烟灭。此刻,她只是一个被恐惧攫住心脏的母亲。
蒋启文立刻起身,对刘司长等人快速而歉意地说道:“各位领导,万分抱歉!文总裁家里孩子遭遇突发状况,文总必须立刻赶回去。融资融券事宜,我们后续再约时间详谈。”
说完,也顾不上礼节,立刻追出去安排车辆和包机,那可是他的衣食父母,尽管很小。
肖正堂一把揽住几乎要软倒的文云淑,支撑着她,几乎是半抱着冲出了房间。
电梯下行时,文云淑紧紧抓着丈夫的衣襟,浑身发抖,语无伦次:“枪……他们怎么敢……镇娃儿要是……”
肖正堂将她搂得更紧,目光沉凝如铁,语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够稳定人心的力量:“别慌,云淑!电话里确认了,孩子平安无事!
有李卫国和王铁柱在,他们拼了命也会护住孩子!
我们现在回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些无法无天的畜生,活腻了!”
玩转重化工的商界大佬气场瞬间被父母的舐犊之情取代。
这趟突如其来的归程,牵动着两颗焦灼的心。
大禹化学的宏伟蓝图暂被搁置,此刻,山城重庆,那个让他们牵肠挂肚的“小镇娃”,才是世间唯一的方向。
肖正堂的假期,看来要以另一种方式“充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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