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津飞往重庆的包机航班上,每一分钟都显得无比漫长。
文云淑靠在舷窗边,脸色苍白,紧握着肖正堂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掌心。
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可怕的画面,尽管肖正堂一再沉稳地告诉她孩子安然无恙,但“持枪抢劫”这四个字像冰锥一样扎在她心上。
肖正堂则始终沉默着,如同磐石般坐在她身边,只有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里,偶尔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属于猎食者的寒光。
他轻轻拍着妻子的手背,无声地传递着力量,但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无数种应对和反击的方案在他脑中飞速推演。
飞机终于降落在重庆白市驿机场。车子早已在停机坪等候,一路风驰电掣,直奔储奇门的老洋房。
车子刚在院门口停稳,文云淑几乎是撞开车门冲了下去,踉跄着跑进屋里。
“镇娃儿!强强!”
客厅里,气氛有些凝滞。肖镇正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船舶动力原理》,看得似乎还挺入神,听到妈妈的声音,他抬起头,小脸上倒是没什么惊恐,反而带着点“你们怎么回来了”的疑惑。
而文强则被他的母亲、肖镇的二舅母紧紧搂在怀里,脸色依旧有些发白,眼神躲闪,身体时不时还轻微地哆嗦一下,显然还没从昨天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
肖正云和文云淑的父母文大路、张艳梅都围在旁边,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后怕。
文云仁和文云义两个舅子在大门口吧嗒吧嗒抽着烟……
文云淑一眼扫过,看到小儿子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甚至还拿着书,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回了实处,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汹涌的情绪。
她几步冲过去,先是紧紧抱住了还在发抖的文强,声音哽咽:“强强,莫怕了莫怕了,姑妈回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她轻柔地拍着侄子的背,像小时候哄他睡觉那样。
安抚了文强几句,她又立刻转身,一把将坐在板凳上的肖镇整个捞起来,死死搂在怀里,力气大得让肖镇都有些喘不过气。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肖镇的颈窝里,滚烫。
“你个屁娃儿!吓死妈妈了!让你别骑自行车别骑自行车,你就是不听!要是你有个啥子,妈妈可咋个办啊!”
她一边哭一边数落,声音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后怕。
肖镇被妈妈勒得小脸通红,但还是乖巧地没有挣扎,用小短手拍拍妈妈的后背,奶声奶气地安慰:“妈妈,莫哭嘛,我没事,李叔叔和王叔叔他们好厉害的!把坏蛋都打趴下了!”
这时,肖正堂沉稳的脚步声才在门口响起。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门口,目光先是快速而精准地扫过全场,确认了环境安全,然后落在妻儿身上。
看到文云淑抱着小儿子哭泣,大侄子依偎在自己二舅母子怀里惊魂未定,他的眼神深沉如古井。
他没有多言,迈步走到文云淑和肖镇身边。文云淑感受到丈夫的气息,微微松开了些力道。
肖正堂伸出宽厚粗糙的大手,先是轻轻摸了摸文强的头,沉声道:“强强,是男子汉了,缓过来就好。”
然后,他俯身,将肖镇从文云淑怀里接了过来,并没有像文云淑那样紧紧拥抱,而是用一种略显克制却无比坚实的力道抱了抱儿子,大手在他后背心位置轻轻按了按——那是检查骨骼和肌肉是否紧张、有无暗伤的本能动作。
“没事就好。”他看着儿子清澈甚至带着点兴奋(这让他心里有点哭笑不得)的眼睛,只说了这四个字,但其中蕴含的如释重负和深沉父爱,在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肖正堂不再停留,转身便向二楼的书房走去,李王二人紧随其后。他没有再安慰哭泣的妻子或受惊的侄子,因为他知道,此刻,解决问题,清除威胁,才是对家人最好的保护和安慰。
文云淑看着丈夫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用力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安抚两个孩子的身上。
她知道,她的男人回来了,那些敢把主意打到她孩子头上的魑魅魍魉,要倒大霉了。
客厅里,母亲的温柔抚慰与絮叨继续着;而书房里,一场关于复仇与清算的简报,刚刚开始。肖正堂的假期,注定要以铁血的方式,宣告结束。
将肖镇轻轻放回地上,肖正堂直起身,目光与文云淑交汇,给了她一个“家里交给你”的眼神。
随即,他转向李卫国和王铁柱,他们两人一直如同门神般肃立在客厅角落。
“卫国,铁柱,把详细情况,所有细节,跟我去书房说一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那是久居上位和战场指挥者才有的气势。
“是!”李卫国和王铁柱立刻挺直脊背,沉声应道。
书房的门紧闭了将近两个小时。
当肖正堂再次走出来时,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周身那股迫人的低气压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平静,仿佛暴风雨过后沉寂的海面。
他没有向家人透露任何细节,只是对文云淑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处理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重庆主城区乃至周边地区的公安系统和某些隐藏在阴影里的角落,经历了一场无声却极为彻底的地震。
肖正堂并没有亲自持枪上阵,那不符合他的身份和纪律。
他只是以“配合地方公安机关进行重大恶性案件分析与特情梳理”的名义,与市局高层进行了数次闭门会议。
他以顶尖特种作战专家的视角,对案件进行了复盘,指出了其中暴露出的治安漏洞和潜在威胁。
同时,凭借其特殊权限和军地协调机制,他调阅了部分关联情报。
一些原本就已在“严打”名单上、但与此次枪击案可能有关联或性质同样恶劣的团伙、窝点,被以更高的优先级、更迅猛的速度精准拔除。
行动中缴获的非法枪支数量惊人,一些盘踞多年的毒瘤被连根铲起。
整个过程合法、合规,站在维护社会稳定和人民安全的高度,效率却高得令人咋舌。
没有人能证明这些雷霆行动与那起未遂的儿童抢劫案有直接关联,但嗅觉灵敏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来自更高层面的、冰冷而坚决的力量,借着“严打”的东风,进行了一次精准的清扫。
那些侥幸未被波及的宵小,更是噤若寒蝉,彻底明白了哪些底线绝不能碰。
几天后,笼罩在家庭的紧张气氛渐渐散去。文强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一个晴朗的早晨,肖正堂对两个小家伙说:“走,今天爸爸带你们去江上钓鱼,坐咱们自己的大船。”
肖正堂也没办法,是老战友何京特意打了电话来让他感受一次他家超级游艇,有哪些是如今国家最先进的旅大级没有的让他监守自盗写份报告心得交差。
至于后续也就像蒋启文之前交三级变轨技术一样处理就是,第一次是人情,第二次可就要真金白银付出了。
“探索者号”再次驶离码头,但这一次,氛围全然不同。
没有了隐形的武器和肃杀之气,它真正变成了一艘享受家庭时光的豪华游艇。
肖正堂亲自驾船,选择了水流平缓、风景秀丽的江段。
他陪着两个孩子坐在船尾的钓鱼平台上,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挂饵、甩竿,如何观察浮漂的动静。
江风拂面,阳光暖融融地洒在甲板上。文强兴奋地大呼小叫,每当有鱼咬钩就激动得跳起来。
肖镇则安静地坐在爸爸身边,小脑袋时不时歪着,看着父亲坚毅的侧脸。
肖正堂的话不多,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陪着,偶尔指点一两句钓鱼的技巧,或者用他那双能洞察微末的眼睛,指着远处的飞鸟或岸边的景物,给孩子们讲一些蕴含自然哲理的小故事。
但肖镇能感觉到,父亲那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不易察觉的珍惜与不舍。
“爸爸,”肖镇突然放下小鱼竿,仰起头,看着肖正堂,“你是不是又要回部队了?”
肖正堂微微一怔,低头看着儿子那双过于清澈通透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他没有否认,粗糙的大手揉了揉肖镇的头发,声音低沉而温和:“嗯。假期快结束了。爸爸有任务爸爸也要上学的。”
肖镇低下头,用小靴子踢了踢甲板,没有哭闹,只是小声说:“我知道。你上次陪我们玩得特别好的时候,就是要走了。”
这句话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在了肖正堂心上。他沉默了片刻,将儿子揽到身边,让他靠着自己结实的臂膀。
“镇娃儿,你是男孩子,更是爸爸和妈妈的骄傲。”他看着宽阔的江面,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爸爸穿上那身军装,守护的不只是国门,也是千千万万个像我们一样的家,是为了让你们,能让所有孩子,都能安心地坐在爸爸身边钓鱼,不用担心有坏人拿着枪冲出来。”
他顿了顿,侧头看着儿子:“家里有姑妈,有外公外婆,还有李叔叔、王叔叔他们。
你是小男子汉,爸爸不在的时候,要帮外公外婆分担,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肖镇用力地点了点头,把小脸埋在爸爸的臂弯里,蹭了蹭,闷闷地“嗯”了一声。
回程时,夕阳将江面染成一片金红。“探索者号”静静地航行着,船舱里充满了文强叽叽喳喳讲述自己钓到小鱼的声音。
而肖镇则一直安静地坐在爸爸旁边的副驾驶位上,看着父亲熟练操控船舵的背影,仿佛要将这个画面刻在心里。
几天后,肖正堂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再次告别家人,踏上了归队的路途。
他没有过多的缠绵,只是在临走前,用力抱了抱妻子,又蹲下身,仔细叮嘱了两个孩子,最后与李卫国、王铁柱再次确认了安保细节。
望着路虎车远去的烟尘,文云淑搂着儿子的肩膀。肖镇仰起头,对妈妈说:“妈妈,爸爸是超级英雄。”
文云淑眼眶微红,却微笑着点头:“对,他是。我们也要做让他放心的超级家人。”
长江依旧奔流不息,仿佛什么都没改变。
但有些东西,在一次次的离别与守护中,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肖镇知道,他的征途在校园,在书海,在未来他选择的那条路上;而父亲的征途,在需要他的任何地方。他们,在不同的战场上,为了同一个目标,各自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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