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如纱,缠绕着峡谷的脖颈。相府离王府距离不算远,但这处峡谷却是回王府的必经之路,两侧岩壁陡峭,仅容一辆马车通过。云芷凝掀开车帘一角,目光掠过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岩壁,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王爷,这地方好可怕呀。”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声音里带着几分娇憨与惶恐,一只手却悄无声息地摸向了袖中的银针。南宫烨端坐在轮椅上,面色平静,唯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并未回应云芷凝的话,只是指尖轻轻敲击着轮椅的扶手,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马车缓缓驶入峡谷深处,雾气愈发浓重,连马蹄声都变得沉闷起来。车夫不由得加快了鞭子,想尽快通过这段险路。就在这时,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岩壁上方滑落,如鬼魅般拦在了马车前方。
“啊!有坏人!”云芷凝惊叫一声,猛地扑向南宫烨,看似慌乱地抓住他的衣袖,实则已借势调整了自己的位置,确保能够随时出手。南宫烨眉头微皱,却没有推开她,只是右手已按在了轮椅扶手的暗格上。
刺客一共五人,皆蒙面黑衣,手持利刃,行动整齐划一,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他们并不言语,迅速形成合围之势,将马车困在中央。车夫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蜷缩在车座上不敢动弹。
“你们是谁?敢拦本王的车驾?”南宫烨声音冷冽,目光如刀般扫过每一个刺客。为首的刺客冷笑一声:“取你性命的人!”话音未落,五道寒光同时袭向马车。
南宫烨轮椅倏然后滑,避开正面攻击,同时扶手处弹出一柄软剑,剑光如蛇信般刺向最近的一名刺客。云芷凝则“惊慌”地跳下马车,一边跑一边尖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她的步伐看似杂乱无章,却总能在关键时刻避开致命攻击。
一名刺客朝云芷凝追去,刀锋直指她的后心。就在刀尖即将触及她衣衫的刹那,云芷凝脚下一绊,“恰好”摔倒在地,袖中银针顺势飞出。那刺客闷哼一声,刀锋偏转,擦着她的肩膀划过,而他自己却僵立在原地,随后轰然倒地。针尖淬有剧毒,见血封喉。
“哎呀,他怎么了?”云芷凝爬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双手还在不停颤抖。其他刺客见状攻势稍缓,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他们接到的情报中,煜王妃是个痴傻女子,可刚才那巧合得令人心惊的摔倒,让这些经验丰富的杀手也产生了疑虑。
南宫烨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中疑云更浓。他剑法凌厉,以轮椅为轴,在狭窄的空间内灵活移动,逼得两名刺客近不得身。然而刺客显然有备而来,专门研究过如何对付他这样的轮椅高手,攻击角度刁钻,专攻下盘。
“王爷小心!”云芷凝“笨拙”地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一名正要偷袭南宫烨的刺客扔去。那石头偏离目标甚远,却“意外”击中了岩壁上的一块松动的石头,引发一小片落石,恰好阻断了刺客的进攻路线。南宫烨趁机剑锋一转,划破那名刺客的喉咙。
战场上只剩下三名刺客,他们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攻势变得更加谨慎。迷雾似乎更浓了,几乎看不清五步之外的景象。这给了南宫烨和云芷凝意外的优势——视觉受限的环境下,其他感官变得尤为重要。
云芷凝继续扮演着受惊的王妃,躲在马车后面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念叨着:“我要回家...爹爹救我...”然而她的眼睛却透过指缝,冷静地观察着每一个刺客的动作。当她注意到一名刺客悄悄绕到南宫烨盲区时,她“不小心”踢翻了脚边的水壶,铜壶滚落的声音成功引起了南宫烨的警觉。
南宫烨心领神会,却不露声色。他假装未察觉身后的危险,全力应对正面的两名刺客。就在那名刺客即将得手之际,南宫烨轮椅突然侧滑,剑锋回旋,与云芷凝“恰好”抛出的簪子形成合击。那簪子看似随意一扔,却精准地击中了刺客手腕穴道,令他动作一滞,南宫烨的剑便趁势穿心而过。
“哇!王爷好厉害!”云芷凝拍手欢呼,眼中却闪过一丝计算得逞的光芒。此刻只剩下两名刺客,他们见势不妙,萌生退意。然而南宫烨岂会放过他们,轮椅如疾风般追击而上。云芷凝也“慌不择路”地奔跑起来,看似在躲避,实则封住了刺客的退路。
一场看似混乱实则默契的配合下,最后两名刺客也倒在了血泊中。峡谷中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马儿不安的蹄声和云芷凝“惊恐”的抽泣声。南宫烨收起软剑,目光复杂地看向瘫坐在地的云芷凝。
“没事了。”他声音依旧冷淡,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疏离。云芷凝扑过来抱住他的腿,把脸埋在他膝上,肩膀不停抖动,仿佛受惊过度。然而南宫烨能感觉到,她正在借机检查他的腿是否受伤。这种隐秘的关切,与她表面的痴傻形成鲜明对比,令南宫烨心中的疑云愈发浓重。
“他们、他们都死了吗?”云芷凝抬起头,泪眼婆娑地问。南宫烨点头,推动轮椅开始检查刺客尸体。这些刺客身上没有任何标识,武器也是普通的刀剑,显然是专业杀手,不会留下明显线索。然而当南宫烨检查最后一名刺客时,发现他怀中露出一角令牌。令牌是木质的,上面雕刻着奇特的花纹——似凤非凤,似雀非雀。
云芷凝也凑过来看,歪着头说:“这个花纹好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一凛。这花纹与她在皇后宫中见过的某种器物上的纹样极为相似。难道这次刺杀与皇后有关?可她与南宫烨成婚不过数月,为何皇后要对他们下杀手?
南宫烨显然也认出了纹样的来历,面色阴沉如水。他将令牌收入袖中,对云芷凝说:“今日之事,不要对外人提起。”云芷凝乖巧点头,心里却明白,南宫烨已经开始怀疑她了。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让他逐渐发现她的价值,而不是永远把她当作一个需要保护的痴傻女子。
车夫在南宫烨的呵斥下战战兢兢地继续驾车,马车缓缓驶出迷雾峡谷。离开峡谷的那一刻,阳光骤然洒入车内,仿佛刚才的生死搏杀只是一场噩梦。云芷凝靠在车壁上,看似惊魂未定,实则心中快速梳理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
南宫烨闭目养神,但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他回想起成亲以来与云芷凝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时而痴傻幼稚,时而却流露出惊人的直觉和运气。今天的战斗更是诡异——那些看似巧合的银针、石块和簪子,实在太过精准。一次是运气,两次是巧合,可三次四次呢?
“王爷,我害怕。”云芷凝软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凑过来,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像一只寻求安慰的小动物。南宫烨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推开她。他低头看着这张看似天真无邪的脸,心中升起一个疑问:她真的如表面那般痴傻,还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与此同时,云芷凝也在心中快速计算着。母亲的死因至今未明,她装傻进入王府,本是为了寻找线索。如今看来,王府乃至皇宫中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今日的刺杀若是皇后所指使,那么母亲之死是否也与宫中势力有关?而南宫烨,这个被外界传言为残废无用皇子,实际上剑术高超、心思缜密,他在这场权力游戏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马车抵达王府时,已是黄昏时分。管家和下人迎出来,见马车上有打斗痕迹,皆大惊失色。南宫烨轻描淡写地解释了几句,便命令下人将马车处理干净,不得声张。云芷凝依旧扮演着受惊过度的王妃,被丫鬟搀扶着回到房中休息。
然而当夜深人静,云芷凝独自坐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银针。月光下,针尖泛着幽蓝的光泽。今日之战虽是险象环生,却也有意外收获——她与南宫烨之间建立了初步的默契,也让他开始正视她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刺客身上的令牌指向皇宫,为调查母亲死因提供了新线索。
另一边,南宫烨在书房中仔细端详着那块令牌。纹样确实与皇后宫中的器物相似,但这未免太过明显,像是有人故意栽赃。他想到云芷凝在战斗中的种种“巧合”,一个念头浮上心头:这场刺杀,是否与这位看似痴傻的王妃有关?她装疯卖傻进入王府,究竟有何目的?
月光如水,洒在王府的琉璃瓦上。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在各自的房间里,思考着同样的问题:对方究竟是敌是友?而这场看似简单的刺杀背后,又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南宫烨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眼神渐深——是时候重新评估这位王妃了。
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幽光,那凤雀相交的纹样,似乎正嘲笑着他们刚刚开始的婚姻。而远处皇宫的阴影里,有人正在等待消息,一双眼睛正透过夜色,紧紧盯着煜王府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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