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这座饱经战火的边陲重镇,尚未从上次大战的创伤中恢复,便又成了阴谋与刀剑交织的漩涡中心;灵州城为何在汝南王赵渊败退后陷入分裂?根源在于权力的真空与各自为政的惯性。
当初赵渊为快速掌控灵州,并未进行有效整合,而是采取了“分而治之”的粗糙策略:让原灵州守将韩青名义上统领州务,却将其心腹王坤部置于城外要隘加以钳制,同时又派自己的部将孙吉接管西边两县作为前哨。这种安排本就脆弱。赵渊主力一败,仓皇南逃,来不及带走或妥善安置这些部队。
失去共同的上司和强大的外部压力后,内部矛盾立刻爆发:
韩青:占据州治大义名分,但兵力不强,威望不足,难以号令桀骜的王坤,对龟缩两县的孙吉也指挥不动。
王坤:手握相对精兵,又得河西薛瑾暗中许诺(助其取代韩青),野心膨胀,根本不把韩青放在眼里,一心想自立门户,待价而沽。
孙吉:兵力最弱,粮草匮乏,身处朔方与韩青势力夹缝中,求生是首要目标,只能据城自守,观望风向。
这便是灵州三足鼎立、互不统属的混乱局面成因,也为各方势力渗透提供了绝佳土壤。
灵州州治灵武城内,韩青焦头烂额。他深知自己位置尴尬,内有王坤掣肘,外有朔方林鹿虎视,河西薛瑾不怀好意。
“将军,城内又发现河西细作活动的痕迹,似乎在散播谣言,动摇军心!”副将禀报。
韩青脸色阴沉:“薛瑾老贼,亡我之心不死!”他并非蠢人,知道薛瑾想逼他与王坤或林鹿火并。他下令加强城内巡查,严惩造谣者,同时秘密派出亲信,试图向朔方方向传递信息,表达“若林帅愿保我部众安危,韩某或可……商议归附之事”的试探性意向。这是他在绝境中寻求生路的挣扎。
城外灵州旧寨的王坤,则在与河西密使会面。
“王将军,薛帅之意很明确,只要你公开脱离韩青,据寨自立,牵制韩青兵力,日后灵州之主,非你莫属!这是新一批弓弩五十张,长刀百柄。”河西密使递上礼单。
王坤眼中贪婪之色一闪,但仍有顾虑:“林鹿那边……”
“放心,薛帅自有安排,必让林鹿无暇他顾。将军只需按计划行事即可。”
王坤把玩着锋利的河西战刀,终于下定决心:“好!回复薛帅,王某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计划先制造摩擦,再借口韩青“勾结朔方”,宣布自立,从而既能获取河西支持,又能占据道义高点。
困守孤城的孙吉,同时收到了来自河西(劝其投靠王坤)、韩青(邀其共抗外敌)以及朔方(秀姑派出的精干斥候伪装成的商队带来的密信,陈明利害,许其率部归顺后可保全性命、妥善安置)的三方接触。
孙吉彻夜未眠。投河西或王坤,不过是换了个主子,且可能被当炮灰;与韩青合作,韩青自身难保;唯有朔方林鹿,势头正盛,且承诺看似最为实在。想到部下弟兄的前途,他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他秘密召见朔方使者:“请回复林帅,孙某愿降,但需林帅大军兵临城下之时,孙某方可里应外合,否则部下恐生变……”
就在各方密谋紧锣密鼓进行时,冲突终于由暗转明。
王坤为制造事端,派出一支百人队,伪装成土匪,劫掠一支前往灵武城与韩青进行小额贸易的商队(实为朔方侦察营伪装),企图嫁祸韩青“纵兵为匪”,破坏其声誉。
然而,这支“商队”的护卫,正是由新任骑兵营主将雷动亲自带领的一队精锐斥候!双方在边境一处狭窄隘口遭遇。
“杀!”雷动见对方来者不善,且装备制式不像普通土匪,立刻下令反击。朔方斥候久经沙场,配合默契,虽人数略少,但战力强悍。王坤的部队没料到碰上硬茬子,一时间被打得措手不及,丢下十几具尸体仓皇撤退。
雷动擒获一名受伤的俘虏,略加审问,便知是王坤部下。他立刻将情报飞马传回野狼谷:“王坤已按捺不住,率先挑衅,其部装备有河西军械!”
林鹿接到雷动战报,冷笑:“王坤跳出来了,正好!传令雷动,加强边境巡逻,对王坤部任何越界行为,坚决打击!同时,加速与韩青、孙吉的接触,时机将至!”
薛瑾得知王坤行动失利反而暴露,暗骂其蠢笨,但事已至此,只能继续支持,又送去一批粮草,令其“稍安勿躁,等待时机”。
赵渊听说灵州边境发生冲突,吓得又加固了城防,严令淳于烈死守边境,同时对孙吉能否传出有用情报已不抱希望。
灵州的乱局,因王坤的冒进和朔方的强硬反击,被彻底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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