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煊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地图卷轴跳动:“薛瑾老贼!正面打不过,竟使出这等驱狼吞虎的毒计!”
贾羽面色凝重地指着地图上西戎各部集结的区域:“秃发兀术新败不久,本需休养生息。如今敢如此大张旗鼓,必是得了河西的大力支持。看其动向,目标直指我鹰扬寨及周边新辟的屯田区。”
“归义营情况如何?”胡煊问道。
“士气高昂,求战心切。”贾羽答道,“陈望等人听闻西戎可能来袭,训练更加拼命。只是……仇恨过炽,还需引导,以防战场上失控。”
胡煊点头:“传令下去,鹰扬寨及所有边境堡垒,立即进入战备状态!加固工事,多备滚木礌石,侦察营再向外延伸五十里,我要时刻掌握西戎主力的动向!”
他看向贾羽:“老贾,寨内防务和归义营交给你。我带骑兵在外围游弋,伺机而动,绝不能让他们轻易靠近我们的屯田!”
整个朔方西线,如同上紧的发条,紧张地运转起来。
就在西线紧张备战时,灵州城内,一股暗流开始涌动。
“听说了吗?林帅要把咱们这些降卒都编到前锋营去送死!”
“可不是!我还听说,打下灵州缴获的钱粮,都要紧着他们朔方老营的人分,咱们这些后来的,连口汤都喝不上!”
类似的流言在降卒和新附百姓中悄然传播,速度极快。尽管墨文渊和法曹官员多次辟谣,但恐慌和猜忌的种子已经播下。一些原韩青、王坤部下的中低级军官,开始私下串联,怨气日渐积累。
军法官孙铭将情况汇报给林鹿和墨文渊:“主公,军师,流言来源难以追查,但传播很有章法,绝非空穴来风,背后定有人操纵。已有数起降卒与朔方老军因口角险些械斗的事件发生。”
林鹿眉头紧锁:“薛瑾的动作好快!前线才败,后方的刀子就递进来了。”
墨文渊沉声道:“此乃攻心之计,甚为毒辣。若处理不当,恐生内变。需双管齐下,一方面继续严厉弹压造谣生事者,另一方面,需尽快拿出切实举措,安定降卒和新附民心。”
周沁在野狼谷也接到了灵州流言纷起的报告。她敏锐地意识到,这不仅是灵州一地的问题,更是关乎朔方根基的信任危机。
她立刻召集裴文、方直等人:“灵州新附,人心不稳,易为外敌所乘。我等在后方,不能坐视。裴先生,请立刻核算府库,准备一批额外的钱粮布帛,以‘庆贺灵州大捷,犒赏三军’为名,发往灵州,务必确保所有将士,无论新老,皆能同等受赏!”
“方先生,请以经略使府名义,起草一份《告新附将士民众书》,明确告知所有人,凡归顺我朔方者,既往不咎,一视同仁,有功必赏,有才必用!法令面前,人人平等!写成后,即刻刊印,在灵州及我控制区内所有城镇乡村张贴。”
周沁此举,旨在用实实在在的利益和明确的政策,来对抗虚无缥缈的谣言,争夺人心。
灵州帅府内,林鹿做出了决定。
“传令:擢升原王坤部反正将领马悍为校尉,仍统其旧部,驻防鸡鸣军寨,归属墨文渊节制。”
“任命原韩青部下表现稳健的都尉赵信,为灵州城防副将,协助孙铭。”
“明日,我将在灵州校场,亲自为所有立功将士授勋,包括新附将士!阵亡者,无论新老,抚恤同等!”
这几项命令,明确传递出林鹿“唯才是举、一视同仁”的态度。尤其是重用马悍、赵信等降将,更是给所有新附者吃了一颗定心丸。
西戎王庭,秃发兀术看着河西送来的大批兵甲粮草,眼中燃烧着贪婪与复仇的火焰。
“薛瑾想借我的手去消耗林鹿?哼,正好!本王也要借他的力,一雪前耻,夺回属于我们的草场和奴隶!”他对着麾下各部首领吼道,“儿郎们!带上你们的刀箭,骑上你们的战马!跟着我,去南边!那里有数不尽的粮食、财宝和女人!打破朔方人的寨子,抢光他们的一切!”
被河西物资和秃发兀术鼓动起来的西戎骑兵,如同汇聚的洪流,开始向南移动。他们的先锋,已经与鹰扬寨派出的斥候发生了小规模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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