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这边双管齐下的策略开始慢慢见效。来喜和春桃被他支使得团团转,一个在外头“溜达”得越来越有心得,一个在府内“唠嗑”唠得信息量暴涨。连带着林澈自己,借着看账、看杂书的由头,也开始有意识地把零碎的信息往一起拼凑。
这不拼不知道,一拼吓一跳!
以前他只觉得侯府里头烂,林墨堂是条大蛀虫。可现在把耳朵稍微伸出墙外一点,他才发现,他妈的这整个大雍朝,这京城,就是个更大的烂泥潭!而永宁侯府,正杵在这泥潭正中央,想独善其身?门儿都没有!
首先就是皇帝老儿那边。通过来喜从茶楼酒肆听来的闲话,以及春桃从一些老仆嘴里套出来的“当年如何如何”的零碎信息,林澈大概摸清了点情况。
当今皇上年纪不算太大,但身体好像不咋地,有点沉迷炼丹长生那套玩意儿。这就导致朝政有点……嗯,微妙。太子是立了,但好像不太得宠,反倒是几个成年皇子,比如什么秦王、晋王之类的,蹦跶得挺欢实,各自拉拢了一帮子人,明争暗斗得厉害。
“妈的,这不就是典型的皇帝老了,儿子们等着抢班夺权嘛!”林澈一听就明白了,这剧情他熟啊!“夺嫡之争啊!这他妈可是个超级大火坑,谁沾上谁一身骚!”
然后就是朝堂上的势力。大致分两拨,一拨是像他便宜老爹这样的武将勋贵集团。这帮人,祖上跟着太祖皇帝打过天下,有军功,有实权(至少在军队里),但普遍被另一拨人——文官集团,看成是粗鄙武夫,动不动就上书弹劾,说什么“武将拥兵自重”、“奢靡无度”之类的屁话。
文官集团那帮子读书人,嘴皮子利索,笔杆子杀人,掌握着舆论和很大一部分朝政话语权。他们跟勋贵集团不对付,那是祖传的恩怨了。而且这帮文人内部也分派系,有的支持这个皇子,有的支持那个皇子,乱得很。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就是永宁侯府在这漩涡里的位置。
侯爷林战,那是正经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军功侯爷,在边境军中威望很高,是武将勋贵集团里的扛把子之一。这样的身份,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皇帝那边,对侯爷这种手握重兵的老臣,肯定是既要用,又要防。文官集团那边,更是把永宁侯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逮着机会就想咬下一块肉来。而那些争皇位的皇子们,估计也没少打永宁侯府的主意,都想把这股强大的军方势力拉到自己船上。
“我日……”林澈捋清楚这层关系,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合着咱们侯府就是个立在风口浪尖上的活靶子啊?!老爷子每天上朝,估计都跟走钢丝似的!”
他再一想林墨堂贪墨军饷这事儿,后背都有点发凉。
这他妈不仅仅是贪钱的问题了!军饷是什么?是军队的命根子!你一个侯爷的亲弟弟,贪墨军饷,这要是被那些早就盯着侯府的文官,或者跟侯府不对付的政敌知道了,借题发挥起来,那可不是丢官罢职那么简单了!抄家流放都是轻的!搞不好就是满门抄斩!
“林墨堂这头蠢猪!他妈的只顾着自己捞钱,这是要把整个侯府都拖进深渊啊!”林澈又惊又怒,“这老狗自己作死也就罢了,别连累老子刚看到点希望的曙光就一起玩完!”
原本他只想搞倒林墨堂,自己上位,在侯府里过点安稳富贵日子。可现在一看,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侯府这棵大树,早就被架在火上烤了。他作为侯府嫡孙,就算搞倒了林墨堂,也不可能独善其身。要么,被人当成攻击侯府的突破口干掉;要么,就得站出来,想办法稳住这艘到处漏水的破船!
“妈的,看来想躺平过日子是不可能的了。”林澈揉了揉眉心,感觉压力山大,“这贼船,老子是下不去了。不仅下不去,还得想办法别让这船沉了,不然大家都得喂王八!”
他之前那种“搞定内宅就万事大吉”的想法,此刻显得无比幼稚。外面的风浪,比宅院里那点龌龊算计,凶险何止百倍!
“得加快速度了!”林澈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必须尽快拿到林墨堂贪墨军饷的铁证,把这颗定时炸弹掌握在自己手里!到时候,是拿来跟老爷子谈条件,还是用来清除隐患,主动权才能在我!”
同时,他也意识到,光盯着侯府内部这一亩三分地是不行了。必须尽快了解清楚,朝中哪些人是可以暂时利用的,哪些人是必须警惕的敌人,京城里有哪些势力是可以借力的……
“这京城的水,真他妈的深啊……”林澈看着窗外,第一次对这个时代产生了真正的敬畏,以及一股被激发出来的、不服输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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