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吉普车在颠簸的土路上行驶,扬起一片尘土。车内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氛。
黑瞎子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指尖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他目视前方,墨镜遮挡了所有可能的视线交流,但全身的感官却高度集中在他身侧的副驾驶座上——尽管那里空无一人。
浅浅并没有实体,但她选择显形,以一个半透明的灵体姿态,好奇地“坐”在副驾驶位上。她一会儿凑近车窗,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田野和树木,发出小小的惊叹;一会儿又转头打量车内简陋的布置,伸出半透明的手指,试图去碰触悬挂在后视镜下的、一枚磨损严重的铜钱。
“这东西……有点意思。”她歪着头,感受着铜钱上那微弱的、历经岁月沉淀的辟邪气息。
黑瞎子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轻笑,带着点烟熏的沙哑:“祖上传下来的小玩意儿,比不上姑奶奶您的手段。” 他顿了顿,看似随意地问道,“姑奶奶,您……以前坐过这铁盒子?”
这是他隐晦的试探。一个看似不谙世事的古代灵体,对现代汽车似乎并无太多惊讶,只有好奇。
浅浅(白浅)内心毫无波澜,早已准备好说辞。她收回触碰铜钱的手,语气轻松自然:“没有呀!但是我‘看’过很多人坐!那些黑乎乎的记忆碎片里,有很多这样的铁盒子跑来跑去呢。” 她将认知来源推给了之前净化怨灵时吸收的“记忆碎片”,完美解释了她的“见识”。
黑瞎子墨镜后的眼神闪了闪,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这个解释听起来合理,但他心中的疑窦并未完全消除。他弹了弹烟灰,换了个话题:“待会儿那老宅,据说是民国时期一个军阀姨太的住所,死后怨气不散,时不时出来闹点动静。主家不堪其扰,价格开得还不错。”
“怨气?”浅浅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是不是又像你背上那个一样,黑乎乎丑丑的?”
“估计差不多,可能没那么凶。”黑瞎子扯了扯嘴角,“所以,待会儿您老……尽量收着点?让我先跟这位‘姨太’聊聊?万一能和平解决呢?” 他再次强调之前的约定,既是维护职业操守,也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试探——他想看看,这位小祖宗是否真的愿意遵守“规则”,以及她的“玩心”到底有多大。
浅浅撇了撇嘴,似乎有点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知道啦知道啦!你先聊嘛,我就在旁边看着,保证不打扰你……除非她欺负你!”
她又强调了“保护”,这次还带上了点护短的意味。黑瞎子听得心头又是一阵异样,他吸了口烟,没接话。
车子在一片略显荒凉的城郊结合部停下。眼前是一座带着明显民国风格、但如今已破败不堪的二层小楼,围墙塌了一半,院子里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气息。
“就是这儿了。”黑瞎子熄火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他的装备包,动作熟练地检查着里面的东西——罗盘、符纸、黑驴蹄子、一小罐黑狗血,还有他那把时刻不离身的匕首。
浅浅飘在他身边,好奇地看着他摆弄这些东西。“这些……有用吗?”她指着那罐黑狗血,语气里带着纯然的好奇,并非嘲讽。
“对付一般的小角色,够用了。”黑瞎子将东西收好,拍了拍手,看向那栋阴森的小楼,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带着点痞气和跃跃欲试的笑容,“走吧,姑奶奶,带您去见见世面。”
他迈步走向小楼,浅浅立刻跟上,与他并肩而行。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一个坚实,一个虚幻,交织在一起,竟有种诡异的和谐。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更浓郁的霉味和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昏暗,家具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蛛网遍布,显然已久无人居。
黑瞎子拿出罗盘,指针微微颤抖着,指向二楼的方向。他不动声色,开始在一楼慢慢踱步,看似随意地观察,实则是在感知整个空间的磁场和异常点。
浅浅则完全是另一副样子。她像个来参观古迹的游客,飘来飘去,一会儿穿过墙壁去看看隔壁房间,一会儿又悬浮在吊灯下,研究上面的灰尘。她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的约定,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黑瞎子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她,见她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举动,稍稍松了口气,但也并未完全放松警惕。
当他走到楼梯口,准备上二楼时,异变陡生!
“呜——!”
一声凄厉的、若有若无的女人哭泣声,陡然从二楼传来,声音尖锐,带着浓浓的怨毒之意,直刺耳膜。同时,一楼原本就昏暗的光线骤然变得更暗,温度急剧下降,墙壁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水珠,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类似福尔马林的陈旧气味。
来了。
黑瞎子眼神一凝,握紧了手中的罗盘。他能感觉到,一股不弱的阴冷气息正从二楼弥漫下来,锁定了他。
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飘在他斜上方的浅浅突然“咦”了一声。
她停止了四处张望,悬浮在半空,目光投向二楼的方向,那双纯净的大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嫌弃”?
“好吵哦。”她皱起了小巧的鼻子,语气带着不满,“而且,味道也不好闻。”
说着,她似乎是无意识地,轻轻挥了挥她那半透明的小手。
没有光芒,没有能量波动。
但就在她挥手的那一刻——
二楼那凄厉的哭泣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弥漫下来的阴冷气息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墙壁停止渗水,温度开始缓慢回升,连那股难闻的福尔马林味都淡了许多。
一切发生得无声无息,快得让黑瞎子都没反应过来。
他握着罗盘,僵在楼梯口,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睁大。罗盘上原本剧烈颤抖的指针,此刻恢复了平静,只是微微偏移,显示着这里仍有阴气残留,但那股主动攻击的“凶性”,消失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浅浅。
浅浅正收回小手,脸上依旧是那副“被吵到很不开心”的表情,甚至还拍了拍根本没有灰尘的裙摆,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她注意到黑瞎子的目光,立刻想起了之前的约定,脸上露出一丝“糟糕,好像没忍住”的懊恼,随即又理直气壮地辩解道:“她……她太吵了嘛!而且味道难闻!我……我就轻轻吓唬了她一下下!” 她伸出小拇指,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黑瞎子看着她那副“我错了,但下次还敢”的模样,一时语塞。
轻轻吓唬了一下?直接把那怨灵的凶煞之气都给吓没了?这要是“重重”吓唬一下,这栋楼是不是都得被她给“净化”平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撼和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他发现自己之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位小祖宗根本不需要他引导,她自己就有能力,并且会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处理”问题。
“姑奶奶……您这可真是……”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最终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帮了大忙了。”
至少,省了他一番手脚。而且,效果立竿见影。
“对吧对吧!”浅浅立刻开心起来,飘到他身边,邀功似的说,“我就说我可以帮你嘛!她现在肯定躲起来,不敢再吵了!”
黑瞎子看着身边巧笑倩兮的灵体少女,感受着周围已然平和下来的气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收起罗盘,放弃了上二楼查看的打算。主家要的是安宁,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过程……不重要。
“走吧,姑奶奶,”他转身朝门外走去,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轻松,“活儿干完了,带您去吃……呃,您能吃东西吗?或者,闻闻味儿?”
浅浅跟在他身后飘着,闻言眨了眨眼,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不知道诶……没试过。不过,你可以吃给我看呀!我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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