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和姜涛来到姜桓床前,姜桓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见清秋,他不好意思地背过脸去。清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
姜涛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和床,只好让清秋睡姜涛以前的床,姜涛和弟弟姜桓一起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清秋醒来时,家里没人,看来他们都到地里干活了,这是农村人的习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对这些事,清秋再熟悉不过了。
天已经放晴了。清秋站在屋外四处打量着姜涛的家,昨晚到家时太晚,她什么也没看清。两间破旧不堪的瓦房,泥土坯子砌起来的墙,因为时间的积累风化,有的地方已经脱落透风,摇摇欲坠,感觉稍有风吹草动或者刮风下雨都会倒塌的样子。屋顶的瓦片,有深灰色的、浅灰色的,还有橘黄色的,看得出要么是当初盖房子时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弄到这些瓦片,也或者是后面经过多次翻修留下的痕迹。
院子旁边的空地上长满了野草、野花,牵牛花向着太阳的方向伸长了脖子,努力地生长着,盛开着,几只刚出生的小鸡在母鸡的带领下,在牵牛花丛下叽叽喳喳地穿梭着,找虫子吃。
房屋外面的没有围墙的院子的一旁,简单搭起的窝棚里,关着一头肥猪和两头小猪,拴在猪圈外的大黑狗,仿佛已经把清秋当作自己人一般,不停地踱着步,友好地向清秋摇着尾巴。
周围松树上的小鸟欢快地叫个不停,仿佛都在欢迎着清秋这个未来的主人一般。
看着这样破败不堪的家,和这样残疾的父母,清秋想象不出姜涛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才从这样的家庭中走出去,读了不错的大学,找到了这样一份体面的工作。
以前清秋总觉得自己的命运很悲惨,现在和姜涛比起来,似乎自己已经比他幸运了,或者说他们俩是一样的不幸或者幸运。
清秋想起了姜桓,她来到姜桓的房间时,姜桓是醒着的,他看了看清秋,眼神空洞地撇过脸去了。
清秋什么也没说,坐到了姜桓的床边,用手探了探姜桓的额头,然后自言自语地说:“没发烧嘛,怎么就下不了床呢?”
透过窗户微暗的光,她仔细地打量着姜桓,从躺着的身形来看,姜桓和他哥哥长得很像,身材修长,高高的鼻梁衬得他五官分明匀称,长期的劳作使得他皮肤和脸色比姜涛粗糙了一些,但看上去更显得健康,清秋暗想,如果不是自己了解情况,她完全想象不出,这两个帅气的男孩是从姜妈妈那个佝偻的身体里生出来的。
清秋微笑着说:“姜桓,你怎么长得这样帅?比你哥哥还帅!”她要想办法让他开口说话,只有他开口了,才有交流的可能。
“帅有什么用,还不是讨不到媳妇?”姜桓有气无力地说。
清秋暗自高兴,他终于开口了。
清秋继续微笑着说:“讨不到媳妇,不是因为你不够帅,而是缘分还没到。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姜桓的沮丧。
姜桓听了这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很快又变得忧郁:“你只是来看看,不会真的留下。”
清秋坐得更近了些,认真地看着姜桓的眼睛说:“姜桓,你是个好小伙,只是暂时遇到了困难。我虽然不能保证什么,但至少可以告诉你,我们都在关心你,只要我们一家人相亲相爱地在一起,一切都会好起来,也希望你好起来。”
姜桓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谢谢你,清秋姐。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消极,只是有时候,现实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
清秋轻轻拍了拍姜桓的手背,鼓励道:“我知道,生活有时候会很艰难,但只要我们不放弃,总会有转机的。并且,你哥哥不是已经工作了吗,现在我们大把花钱的艰难日子已经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会一天天变好,我们慢慢把家里的债务还上,重新修建好新房子,再给你好好找个工作,到时还愁找不到好媳妇吗?”
姜桓叹了一口气说:“说着简单,哪有那么容易啊?”
清秋说:“你哥哥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他从这样的环境中走出来,也是好不容易成为一名警察,这说明只要有决心,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再说他现在有了稳定的工作,虽然工资还不是很高,但比起以前来,我们已经有了很大的希望,并且,他以后会认识很多人,会有很多机会和资源,给你找个工作或者支持你做点什么事也会简单一些了,所以,你要有信心。”
姜桓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点了点头:“是啊,我哥真的很厉害。我以前也想跟他一样,但家里条件不允许,供不了两个孩子上学,我学习也没他好,我只能辍学回家放羊了,好在,哥哥现在已经有工作了,我也相信一切都好起来的。”
清秋安慰道:“姜桓,每个人的人生道路都是不同的,但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方向并坚持下去。你现在虽然遇到了困难,但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姜桓感激地看着清秋,他似乎从清秋的话中找到了一些力量:“谢谢你,清秋姐。我只是想好好躺几天,我会振作起来的。”
清秋微笑着站起身,她知道姜桓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话,但她相信自己的话已经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
她想出去看看,也许能帮上些什么忙。
走出姜桓的房间,清秋看到姜涛的妈妈佝偻着身子正在给那头肥猪和两头小猪喂食。清秋走上前去,微笑着打招呼:“婶婶,我来帮你吧。”
姜妈妈抬起头,看到清秋,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闺女,你刚醒,快去洗洗脸,吃点东西吧。”
清秋摇了摇头:“不急,婶婶,我来帮你喂猪。”她接过姜妈妈手中的饲料桶,熟练地把饲料倒入猪食盆里,三头猪马上争抢着吃了起来。
对于喂猪这样的事,那是清秋这些农村孩子从七八岁开始就必会的家务活,虽然几年没做了,但一点也不影响清秋的发挥。
姜妈妈看着清秋,眼中满是感激:“闺女,你真是个好孩子。我们家条件不好,你还能跟着涛涛过来,真是难得。”
清秋笑了笑,回答道:“婶婶,您别这么说。我也是农村的孩子,我家的条件也不好。”她心里明白,自己能做的不多,但至少可以给这个家庭带来一些温暖和希望。
喂猪的工作很快就完成了。清秋擦了擦手上的饲料,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清秋提议道:“婶婶,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把家里好好打扫一下吧。”
姜妈妈点了点头,两人便开始忙碌起来。清秋建议家里的物品要分类别归置,锄头等劳动工具统一放到山墙对的侧面,要下地时方便拿,从地里回来时也顺便就放下,这样就不会要用时找不到;家里的玉米、土豆等要专门放到屋子的一角,衣物等要用柜子装起来.......
两人开始忙碌起来,有说有笑,气氛轻松愉快。
在清秋的带动下,闭一会儿,整个家变得干净整洁,焕然一新。姜妈妈看着这一切,眼中充满了欣慰:“闺女,你真是个能干的孩子。”
不知什么时候,姜桓已经起来站到院子了,姜妈妈马上走过去,满眼疼爱地说:“桓桓,你好些了吗,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姜桓无力地说:“我什么也不想吃,只想晒晒太阳。”
清秋马上说:“要不姐给你做碗面条吧,我做的面条是祖传秘方哦!”
姜桓勉强地笑笑说:“好”。
这时姜妈妈却尴尬地说:“桓桓,我们换一个吧,家里没有面条啊?”
姜桓无奈地笑笑说:“那就吃点玉米糊嘟吧。”
看到姜桓已经想开了不少,姜妈妈高兴地去煮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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