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军营校场上已整齐排列着八百名重甲骑兵。朝阳的光芒穿透雾气，在铮亮的甲胄上折射出冷冽的寒光。
朱瞻基身着明黄箭袖，腰间悬着朱棣赐予的“秋水”剑，缓步走上点将台。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肃立的将士，嘴角微微上扬。
“抬上来。”
随着朱瞻基一声令下，数十名亲兵抬着一个个沉重的木箱鱼贯而入。箱盖掀开的瞬间，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
箱子里面摆着的竟然是一套套崭新的重甲。
“这是专门为你们打造的，每一套都价值百两白银。”
朱瞻基的声音，在内力加持下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熊大力瞪圆了眼睛，粗糙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木箱边缘。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穿上如此贵重的铠甲。
很多人看着这样漂亮的铠甲，就像看到了漂亮女人一样，暗地里已经忍不住在咽口水了。
朱瞻基示意亲兵开始分发铠甲，同时详细解说。
“全套重甲共分三层防护——”
他拿起一件锁子甲，铁环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贴身是改良过的锁子甲，铁环内嵌铜丝，既柔韧又坚固。”
接着展示布面甲：“中层为浸油压实的棉甲，能缓冲箭矢冲击。”他屈指轻弹甲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最后是山文甲部件：“外层胸甲、腿裙采用山文甲工艺，甲片如鱼鳞般咬合。”
他拿起一片甲叶示范。“三十步内可挡强弓硬弩。”
马哈木站在人群中，瞳孔微缩。
作为草原勇士，他太清楚这种重甲对骑兵意味着什么——瓦剌最精锐的箭矢恐怕都难以穿透。
“马铠同样分三层。”
朱瞻基走到一具马铠前。
“面部护甲可拆卸，马颈处加装铁网帘…”
于谦站在点将台侧，眼中闪烁着震撼。
他悄悄计算着，八百套重甲，加上马铠、配件、诸多武器，少说都要二三十万两白银。
“着甲！”
随着朱瞻基一声令下，校场上顿时忙碌起来。士兵们互相协助穿戴，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
熊大力笨拙地套上锁子甲，冰凉的铁环贴着他结实的肌肉。当亲兵帮他系紧山文甲的束带时，他忍不住活动了下肩膀——出乎意料地灵活。
“列阵！”
八百重甲骑兵很快列成方阵。阳光下，他们如同一堵移动的铁墙，每踏一步都让大地微微震颤。
朱瞻基满意地点头，突然高喊：“明军威武！”
下一秒，八百个声音如雷霆炸响。
“太孙千岁！”
“龙骧铁骑威武！”
“大明皇帝万岁！”
声浪震得校场周围的树叶簌簌落下。
于谦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他望着这支钢铁雄师，忽然理解了朱瞻基那日的豪言——这确实是一支能踏平草原的铁骑。
马哈木的额头却开始慢慢渗出细密汗珠。
他作为“参谋”，特意被允许站在前排观礼。此刻他死死盯着那些重甲骑兵，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这会他的心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
‘这…这还怎么打？就算草原上最勇猛的巴特尔（勇士），面对这些铁人也毫无胜算…’
他想起部落里那些骄傲的战士——他们引以为豪的骑射功夫，在这些重甲面前简直如同儿戏。更可怕的是，这些汉人士兵个个力大无穷，穿着几十斤的重甲还能行动自如。
‘不，还有机会…’
马哈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草原广袤，可以袭扰粮道…对，耗死他们！’
他盘算着：明军劳师远征，补给线漫长。只要避开正面交锋，专攻后勤，或许…还有机会。
“哈斯珠子。”
朱瞻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马哈木一个激灵。
“在…在！属下在！”
朱瞻基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觉得我这支铁骑如何？”
马哈木连忙躬身，胡须遮掩下的嘴唇微微发抖。
“殿下的铁骑…天下无敌。”
“是吗？”
朱瞻基意味深长地看了马哈木一眼。
“可我却觉得，瓦剌人应该会觉得草原广袤，可以用袭扰战术拖垮我们。”
马哈木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好像自己的所有心思都被朱瞻基看透了。
他强自镇定，脸上露出赔笑说道。
“那…那定是不知殿下神机妙算…”
朱瞻基轻笑一声，不再多言，转身走向校场中央。
那里，八百铁骑已列阵完毕。
朱瞻基翻身上马，抽出“秋水”剑直指苍穹。
“今日演武开始！”
随着号角声响起，铁骑方阵突然如花瓣般散开，变幻出复杂的阵型。重甲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灵活性，反而像给猛虎添上了钢铁之翼。
于谦看得目不转睛。他注意到每个方阵之间保持着精确的距离，无论冲锋还是转向都井然有序——这绝非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半月阵！”
朱瞻基一声令下，铁骑迅速组成弧形阵列。前排竖起长枪，后排张弓搭箭——竟是骑射与枪阵的完美结合。
“变！”
阵型再变，化作锋矢状。重甲骑兵以熊大力为箭头，如利剑般刺向前方的草人靶阵。铁蹄过处，草人尽数粉碎。
马哈木的脸色越来越白。他原以为重甲会影响速度，没想到这些骑兵冲锋起来竟比轻骑还要迅猛。
演武持续到正午。
当朱瞻基宣布结束时，八百铁骑齐声呐喊，声震九霄。
于谦走到朱瞻基身边，由衷赞叹：“殿下练的这支铁骑，当真称得上天下强军。”
朱瞻基望着正在卸甲的士兵们，轻声道：“还差最后一块拼图。”
于谦面带疑惑地问道。
“什么？”
在他看来，龙骧铁骑已经什么都不缺了。武器、铠甲、马匹、精锐将士，英勇主帅，应有尽有。
“火器。”
朱瞻基眼中精光闪烁。“三日后，工部会送来新式火铳。”
他转向于谦，语气郑重。
“于谦，我要你从明日开始，专门研究火器与骑兵的配合战术。”
于谦肃然领命：“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不远处，马哈木悄悄退到人群边缘。
他必须想办法把今日所见传回草原——这些情报或许能挽救无数族人的性命。但他没注意到，始终有两名亲兵在不远处“无意”地徘徊…
夕阳西下，朱瞻基独自站在校场中央。八百套重甲整齐排列，在余晖中泛着血色的光芒。
他轻声自语。
“快了…阿鲁台，马哈木，兀良卫…这次我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边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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