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县城的街道呈井字行布局,主街宽大概六米,两侧是青砖灰瓦的平房,平房分隔成一个个商铺,商铺前有木质招牌和布幡。
走在四平街上,林呈左顾右盼, 一脸新奇的打量路边的粮店、布庄、铁匠铺、茶馆。
或许是因为这里地处雍,金,高丽三国交界处,路上行人的穿着很多样。
不但有汉民常穿的棉麻衣服,还有不少人穿着金国服饰高丽服饰。
马车、挑担小贩穿行街道,偶尔还有士兵巡逻,整个集市比平时热闹许多。
林呈侧耳听了一会儿,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么热闹。
今天城东的中心庙举行庙会,庙会上有节目表演,很多人大早就就进城来看庙会了。
林呈一路跟在林老爹后头,来到了粮店,林老头熟门熟路的和店小二攀交情,压价。
说些多年都在这里买粮种,希望再便宜点之类的话。
你来我往十几分钟后,对方黑着脸给抹去了个零头,林老头跟打了胜仗似的,乐呵呵掏钱付款。
林呈摸着肚子,指着路边的面摊说“爹,大哥,走这么久路,有点饿了,去吃碗面吧。”
林老头“刚在张家吃过,你又饿了?”
林呈点头,张家嫂子做的面是好吃,就是份量不够,作为客人,他没好意思加碗。
林大哥也表示“爹,我也饿了。”
林老头摸摸怀里的钱袋,只剩一百多个铜板了。
这一天花了不少出去,舍不得再花,“面就不吃了,给你们一人买个烧饼垫垫肚子。”
烧饼比面条便宜,素馅的烧饼三文钱一个,肉馅饼也才五文一个。
林呈抢在老爹前头,付钱要了三个肉馅烧饼,一人一个。
烧饼烤的酥脆焦香,三人在路边一户人家里借了一瓢水,就着凉水,三两下就吃完了又焦又脆的烧饼。
“爹,我还要去买书,你们先回吧。”
林呈和父兄分开,从空间里拿了两根拉古斯香肠,又在路边的商铺里买了一包糕点。
沿着记忆,来到好友张鸣张秀才家。
张鸣三十出头,头戴方巾,穿着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是时下标准的文人打扮。
看到林呈,热情的他招呼进屋,随后有小厮端来了茶水。
张鸣挥手让小厮退下,屋内只剩两人时,啪一声收了折扇。
指着林呈,佯装生气的抱怨“好你个林三,可算是想起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考上秀才眼里就没我这个哥哥了。”
林呈告罪“非是我不来看你,前些日子落水病了一场,这些天在家养病。”
张鸣关心询问“原来如此,现在身子怎么样,可大好了”。
“已经无碍了,宁安兄,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你我兄弟说什么求不求,但凡能帮上忙,我绝无二话”。
林呈大致将事情说了下,读书遇到瓶颈,写不出策论,想要买朝廷邸报,想了解边关政策,军屯政策和当下时政。
张鸣一脸为难,拿折扇拍脑门“我三年前考上秀才后,就开始收集这些了,奈何,几年下来,也只弄到了一些前两年的邸报,这些我可以借给你,时政方面的,我这儿也没有,正打算天气暖了去州府找我族叔帮忙。”
林呈给殷勤他倒茶,“带我一起去”。
张鸣的族叔是吏员,对政策方面的了解,肯定比自己两个秀才深,最好能当面请教。
张鸣爽快答应“也会,你我一起结伴而行,还可以互相探讨学问”。
两人聊了一会儿,张鸣压低声音“春柳托人带话,说想你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林呈一脸黑线,春柳是原身在青楼的一个老乡好,两人也就是滚了几次床单,并没有很深的感情。
春柳说想他了,这话听听就得了,估计她想的是所有老主顾吧。
林呈一脸正色“宁安兄就别打趣我了,我准备和春柳断了,也不打算再去春香阁”。
张鸣不解“为何,难道是腻了春柳?那换个人就是了,何苦作假正经样?我记得另一个叫秋花的就不错,长得那叫...”
说来,原身一个乡下小地主出生的穷书生,之所以能和张鸣这个黑河县有名的富家子弟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一是因为,两人都是私塾里成绩靠前的学生,肉眼可见的有前途,且都深受夫子喜欢。
二是因为,两人除了读书,家里万事都不用他们操心,就有不少时间出门晃荡,两人志趣相投。
经常在休息时候,结伴去关心东街的豆腐西施,去西街看穿着豪放的金国妇人,更喜欢去春香阁和小姐姐们畅谈...
林呈摇头拒绝张鸣滔滔不绝的推销,“我要闭门苦读,参加本届秋闱,近期研文章,深觉学识浅薄,很多处不知其意。”
“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才能秋闱得中,宁远兄,色是刮骨刀,我准备戒掉!”
暂时戒掉女色,这是真心话,那么多必考书没读完,没时间找女人。
更重要的是,他担心被楼子里的女人传染什么病。
按这个时代的医术,得了病大多也治不好,为了女人献出生命,那不值得。
不就是女人吗,家里有合法老婆。
张鸣听到林呈的话,先是一愣,不由得笑出了声,以为他在开玩笑。
在林呈再次表示,他是认真的。
张鸣沉默半晌,收敛了戏谑的表情。
一般考中秀才后,惯例是离开私塾,去更高学府求学,苦读几年后再下场,运气好的,考几次就中举,运气不好的,一辈子都只是秀才。
就像自己,三年前就是秀才了,学了三年,都没打算今年下场,自己这个兄弟,今年刚考上秀才,下半年就打算下场了,真是,太有志气了!
想到这里,张鸣正襟端坐“我竟不知你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夫子怎么说?”。
林呈有点尴尬的笑笑“等会去看望夫子,问问他的看法”。
这段时间,他忙着熟悉脑海中的记忆和读书,一直没有出门,当然也没有去看望夫子。
“夫子肯定生气了,等会要好好赔罪。”
想起对他们又爱又恨的夫子,两人相视一笑。
喝完茶水,张鸣带着林呈来到他的书房。
书房靠墙架子上摆满了书籍。
林呈咂舌,对比这里的书,自己房里的书少到寒酸。
张鸣在书架上一阵翻找,找出一些林呈需要的,拿了书篮装好递给林呈。
林呈提着书篮,拒绝留饭邀请,提出告辞,张鸣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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