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轮廓渐渐清晰。那是一个由几十栋低矮房屋组成的聚落,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与冰凌。外围仅有一道简陋的、用石块垒砌的矮墙,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防御作用。
镇子入口处,立着一根歪斜的木杆,上面挂着一面褪色严重、图案模糊的旗帜,在寒风中无力地飘动。
靠近镇口,二人瞧见两个穿着臃肿皮袄、手持简陋长矛的守卫,正缩在避风的门洞里,一边跺脚哈气,一边警惕地打量着从风雪中走来的两个陌生人。
走到近前,贾有才主动开口:“两位军爷辛苦。在下贾云,这是舍妹贾灵,我们从星罗帝国流云城来,做些药材皮毛的小生意。”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两枚银币,借着拱手的动作,巧妙地塞到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守卫手中。
守卫捏了捏手中的银币,又上下打量了贾有才和焰灵灼几眼。两人衣着厚实,样式普通,确实像远道而来的行商。
“流云城?够远的啊。”守卫将银币揣进怀里,语气缓和了些,“进去吧。镇子东头有家‘老寒鸦’酒馆,也提供住宿,就是条件不咋好。最近外来人少,你们自己去问问吧。”
“多谢军爷指点!”贾有才连忙道谢,拉着焰灵灼,顺利通过了这简陋的关卡,踏入了这座边境小镇。
就在贾有才和焰灵灼进去之后,这两名守卫眼神交汇,皆从对方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左边的守卫压低声音,对另一个说道:“这两人看着不简单,那男的出手阔绰,说不定身上藏着什么宝贝。”
右边的守卫眯起眼睛,点了点头:“嗯,而且他们说从星罗帝国流云城来,那地方离咱们这儿山高路远的,大老远跑来做这小生意,身上怎么都有点东西。”
左边的守卫点了点头,“咱们去跟黑老大说一声,又有‘羔羊’送上门了。”
贾有才和焰灵灼顺着街道,朝着镇子东头走去。风雪依旧肆虐,不过小镇里的街道相对狭窄,积雪被踩踏成肮脏的冰泥,路旁房屋低矮破败,门窗紧闭,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寒风穿过巷弄发出呜咽声。
不多时,一股混杂着劣质酒气、陈年烟尘和淡淡霉味的沉闷空气扑面而来。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一栋比周围房屋略大、门口挂着个模糊乌鸦形状木牌的建筑,上面写着“老寒鸦酒馆”。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更浓烈的混合气味和嘈杂声浪立刻涌了出来。
酒馆内部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昏黄的油灯和壁炉里跳跃的火光提供照明。空气温热而浑浊,挤满了穿着各式各样臃肿皮袄、面色被酒精或寒冷熏得发红的男男女女。
他们大多围坐在粗糙的木桌旁,大声谈笑、拼酒,或是沉默地灌着劣质麦酒。几个衣衫单薄、面容憔悴的女侍端着木盘在人群中艰难穿梭。
贾有才和焰灵灼的出现,立刻引来了不少目光的注视。在这偏僻苦寒之地,外来面孔总是显眼的,尤其是焰灵灼这样年轻清秀的女子。
杀戮之都他们都待过一年有余,跟这里的环境一对比,也不是不能接受。
贾有才护着焰灵灼,避开几处明显的醉汉,朝着吧台走去。吧台后面,站着一个身材矮壮、独眼、脸上有道狰狞疤痕的中年男人,正用一块脏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酒杯。
“住店,一间上房,干净点的。再弄点吃的,暖和身子。”贾有才开口道,同时将几枚银币放在油腻的吧台上。
老板上下打量了贾有才和焰灵灼一眼,点了点头说道:“上房没了,只有普通客房。”
“也行。”贾有才回道。这种鬼地方,能有一处住的地方就行。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瘦高、满脸横肉的汉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酒杯,醉醺醺地说道:“哟,哪来的外地人,长得还挺水灵的。妹子,陪哥哥喝一杯怎么样?”说着,便伸手去拉焰灵灼。
贾有才想都没想,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
那瘦高汉子甚至没看清贾有才的动作,只觉得一股大力狠狠撞在自己腹部,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了身后一张桌子,杯盘碎裂,酒水四溅。
这一脚干净利落,快得让酒馆里大部分人都没反应过来。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了几分,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贾有才身上,有惊讶,有错愕,也有几道变得危险起来。
吧台后的独眼老板擦拭酒杯的动作停了下来,那只独眼冷冷地扫过贾有才,又瞥了一眼地上呻吟的汉子,没说话。
那瘦高汉子同桌的另外两个男人猛地站起来,其中一人抄起桌上的空酒瓶就朝贾有才冲了过来。
贾有才身形未动,只是在那壮汉冲到近前、酒瓶即将砸下的瞬间,微微侧身,右手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对方持瓶的手腕,向下一折一拉。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啊——!”刀疤壮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酒瓶脱手掉落,被贾有才另一只手稳稳接住。
贾有才手腕一翻,酒瓶底重重磕在壮汉的额头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壮汉两眼一翻,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地瘫倒在地,额头迅速鼓起一个大包。
另一个冲过来的男人僵在原地,看着同伴眨眼间被废掉手腕、敲晕在地,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上前?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下意识就想后退逃跑。
然而,他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步。
一直安静站在贾有才身后的焰灵灼,眼中掠过一丝不耐烦的冷意。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打扰她和阿才休息,真是……讨厌。
就在那男人脚步后撤的瞬间,焰灵灼的身形动了。
下一刻,她已出现在那男人身侧,一只白皙纤细、看似柔弱的手,精准而迅猛地扣住了男人的咽喉。
那男人只觉得脖子一紧,一股冰冷而强大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呼吸,将他整个人硬生生从地面上提了起来!双脚无助地在空中乱蹬,脸瞬间因为窒息和恐惧涨成了紫红色,双手徒劳地去抓挠那只锁住他咽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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