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灵灼单臂提着这个比自己高壮许多的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漂亮的眼眸深处,沉淀着一丝来自杀戮之都的、久违的阴冷与漠然。
她很不喜欢将这一面展现出来,尤其是在贾有才身边时,她更愿意做那个活泼娇憨、需要保护的小灼。
酒馆里彻底死寂一片。若说贾有才刚才的出手是快、准、狠,令人忌惮,那么焰灵灼这轻描淡写却又冷酷到极致的一手,则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
这个看起来清秀可人的少女……动起手来,竟比那个男人更让人心底发怵!
他们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独眼老板瞳孔微微收缩,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焰灵灼提着那几乎快断气的男人,侧头看向贾有才,询问道:“阿才,这个怎么处理?”
贾有才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扔出去吧,别弄脏了地方。”
“嗯。”焰灵灼应了一声,手臂随意一甩。
那男人便被凌空甩了出去,“哗啦”一声撞开了酒馆的大门,重重摔在外面的冰泥雪地里,滚了几圈才停下,趴在那里剧烈地咳嗽、干呕,半天爬不起来。
焰灵灼拍了拍手,脸上那丝阴冷迅速褪去,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再可爱、再单纯的美少女,只要去杀戮之都待上个一年半载,身上多少也会沾染一些狠劲与残暴。
贾有才转向独眼老板,再次开口,问道:“老板,钥匙,还有我们的房间。”
独眼老板这次没有任何犹豫,迅速将钥匙递了过来,嘶哑道:“二楼最里面,左手边。吃的马上送到。”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压得更低,“黑蛇帮的人吃了亏,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自己小心。”
贾有才接过钥匙,点了点头,没再多言,拉着焰灵灼便朝楼梯走去。
这一次,再没有任何目光敢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们。所有人,包括那些原本凶悍的酒客,都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或低头喝酒,或装作交谈。
上了二楼,进了房间。房间依旧简陋,但至少还算避风。
关上那扇不怎么隔音的破旧木门,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偶尔呼啸而过的风声。
这所谓的“普通客房”比预想的还要寒酸。
一张硬板床,铺着颜色可疑、散发淡淡霉味的薄褥;一张桌面坑洼、腿脚不稳的木桌;一把椅子看起来坐上去随时会散架;墙角摆着一个积满灰尘的破旧脸盆架,上面的铜盆边缘都生了绿锈。地板和墙壁更是谈不上干净,墙角甚至有蛛网。
焰灵灼望着四周,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这环境,还是让她有些不适。
贾有才倒是神色如常。他先将行李放在相对干净些的床角,然后走到窗边,检查了一下窗户是否关严实,又透过模糊的窗玻璃观察了一下外面的街道。
昏暗,寂静,只有风雪掠过。
“条件简陋,只能将就了。”他回过头,对焰灵灼道:“不过,总得让它稍微能住人一些。我们简单打扫一下。”
“嗯!”焰灵灼点点头,立刻来了精神。
两人分工合作。贾有才从行李中找出一块备用的、相对干净的厚布,浸湿了随身携带水囊里的少许清水,开始擦拭桌子和椅子。
焰灵灼则负责整理床铺。她嫌弃地将那床发霉的薄褥掀开,卷到一边,然后从自己的储物魂导器中取出一张干净的垫褥,仔细铺在硬板床上。铺好后,她又拿出两条同样干净柔软的毯子叠放在床头。
接着,她又找出一块小方巾,学着贾有才的样子沾湿,开始擦拭脸盆架和铜盆。虽然条件有限,无法彻底清洗,但至少将表面的浮灰和明显的污渍擦去。
贾有才擦完桌椅,又检查了一下门锁。那锁确实简陋,不过聊胜于无。
焰灵灼打扫完,看着相对而言整洁的新住所,满意地拍了拍手。
“搞定!”她转身笑着看向贾有才。
“辛苦了。”贾有才走过去,用袖子轻轻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先休息一下,吃的应该快送来了。”
“好!”焰灵灼乖巧地点头,在刚铺好的床沿坐下,晃悠着小腿。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
一个神情麻木的女侍,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炖汤和两块黑面包,还有两杯温水。
这食物的卖相依旧糟糕,但至少是热的。
两人就着温水,勉强吃完了这顿简陋的晚餐。填饱肚子后,身体也暖和了不少。
焰灵灼裹着柔软的毯子,躺在干净温暖的垫褥上,起初还有些兴奋地翻来覆去,但一天的奔波劳累,加上之前在酒馆里那番小小的“活动”,终究耗去了不少精力。
她听着窗外规律的风声,感受着身边另一道沉稳而令人安心的呼吸,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便沉入了香甜的梦乡。
贾有才并未立刻入睡。他闭目躺在床上,身体放松,精神却保持着高度警觉。听着焰灵灼逐渐平稳的呼吸,知道她已睡着,他才稍稍放松心神,但也只是进入浅眠状态,随时可以惊醒。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焰灵灼似乎觉得有些冷,或者只是下意识的习惯,一个翻身,身体朝着贾有才这边靠了过来。
她的一只手臂很自然地搭在了贾有才的腰间,一条腿也毫不客气地压在了他的腿上,整个人几乎半趴在他身侧,小脑袋还无意识地在他肩窝处蹭了蹭,寻找更舒适的位置。
贾有才几乎在她靠过来的瞬间就醒了。感受着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和那隔着衣物传来的温热触感,他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这丫头,睡着了也不老实。
他没有推开她,反而就势伸出手臂,将她往自己怀里拢了拢,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
忽然——
“咔。”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风雪声完全掩盖的异响,从窗户的方向传来。
贾有才闭着的双眼骤然睁开,睡意全消。他维持着原有的姿势,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未改变,但所有的感官瞬间提升到了极致。
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他看到窗户底部那简陋的木栓,似乎被什么东西从外面轻轻拨动了一下。
紧接着,窗户下方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缝隙处,一根细长的、中空的竹管,悄无声息地探了进来。
竹管的开口处,一缕无色无味、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的气体,正缓缓地朝着房间内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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