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的阳光被云层遮去大半,景王府书房里的氛围比窗外更显凝重。
沈玥穿着月白色细棉襦裙,外罩一件浅青比甲,比甲边缘的缠枝纹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她手里捏着岭南花行的草图,指尖划过 “后院仓库” 的标记,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赵老板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必须尽快提审,不然等南疆势力反应过来,恐怕会出变故。”
楚云砚坐在紫檀书桌后,藏青色常服熨帖平整,腰间墨玉牌泛着温润的光,他拿起桌上的腐心花样本,眉头微蹙:“你说得对。卫凛,你立刻带十名官差去岭南花行,将赵老板带回知府衙门,务必小心,防止他被人灭口或畏罪潜逃。”
“是!”
卫凛躬身应下,他穿着玄色劲装,腰间佩着长刀,神色冷峻,转身快步走出书房,很快就传来马蹄声远去的声响。
王大人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石青色官袍的领口微微汗湿,他手里攥着茶碗,语气带着几分担忧:“沈姑娘,景王殿下,这赵老板若是真和南疆商会有关,会不会早就跑了?毕竟我们昨天才查过花行,他要是心虚……”
“不会。”
沈玥摇头,目光落在雪影身上 —— 雪影正蹲在她脚边,冰蓝色的眼睛盯着门口,“雪影今早去花行附近探查过,赵老板一直待在店里,没出过门,连后院仓库都没靠近,看起来像是在等什么人,反而不会轻易逃跑。”
雪影 “喵” 了一声,用兽语附和:“他店里的伙计说,赵老板今早还让准备晚饭,说晚上要招待‘重要客人’,应该是在等南疆商会的人。”
楚云砚点头:“这就更要尽快提审,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抓住和他接头的南疆势力成员。”
可话音刚落,书房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官差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单膝跪地:“殿下!沈姑娘!王大人!不好了!卫统领带我们去岭南花行,发现赵老板死在密室里了!”
“什么?!”
三人同时站起身,王大人手里的茶碗 “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沈玥脸色瞬间沉下来,快步走到官差面前:“怎么回事?详细说!”
“我们到花行时,店门虚掩着,伙计说赵老板一早就进了后院的密室,没出来过。卫统领觉得不对劲,撞开密室门,就看到赵老板吊在房梁上,桌上还放着一封遗书,写着‘私贩毒花,畏罪自杀’!”
官差语速飞快,脸色苍白,“卫统领让小的先来禀报,他在现场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沈玥立刻转身:“雪影,跟我走!”
雪影纵身跳到她怀里,两人快步走出书房,楚云砚和王大人紧随其后,马车早已备好,车夫扬鞭一挥,马车朝着岭南花行的方向疾驰而去。
岭南花行外,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衙役们穿着藏青色制服,手持长刀围成警戒线,脸色紧绷。
卫凛站在花行门口,玄色劲装的袖口沾了点灰尘,显然是撞门时蹭到的,他看到沈玥等人下车,立刻迎上去:“沈姑娘,你们来了!密室在后面,我没让任何人进去,保持着原样。”
沈玥点头,跟着卫凛穿过店铺,来到后院的密室门口。
密室的木门被撞开,门框上有明显的裂痕;门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烛火在桌上燃烧,火苗摇曳,映得房梁上的人影格外诡异 —— 赵老板穿着湖蓝色绸缎短衫,双脚离地,脖子上缠着一根白绫,脸色青紫,双眼圆睁,显然已经死了很久。
桌上放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 “私贩毒花,害人性命,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杀”,字迹潦草,像是仓促写就。
旁边还放着一个空的毒药瓶,瓶身上没有任何标记。
雪影从沈玥怀里跳下来,轻盈地走进密室,冰蓝色的眼睛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
它先是绕着尸体转了一圈,又走到桌前闻了闻毒药瓶,然后蹲在墙角,用爪子扒拉着一块松动的青砖 —— 那里有个拳头大小的小洞,洞口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挖开不久。
“玥玥!”
雪影对着沈玥 “喵” 了一声,用兽语说,“这房间里有陌生男人的气味,不是赵老板的,也不是伙计的!气味从墙角的小洞出去了,洞口的泥土还是湿的,应该是半个时辰前刚有人从这里逃走!桌上的遗书和毒药瓶都没有赵老板的气味,是别人放的!还有,赵老板的手里没有挣扎的痕迹,但指甲缝里有一点黑色的布屑,像是从凶手衣服上抓下来的!”
沈玥走到尸体旁,踮起脚仔细查看赵老板的脖子 —— 白绫下方,有一道细微的、深紫色的勒痕,与白绫的纹路并不完全重合,显然是先被人用别的东西勒死,再伪装成上吊自杀!
她又掰开赵老板的手指,果然看到指甲缝里有一点黑色的布屑,质地粗糙,像是粗麻布的材质。
“不是自杀。”
沈玥语气笃定,转身对王大人和楚云砚说,“赵老板脖子上有两道勒痕,一道是白绫的,另一道是更细的、深紫色的勒痕,应该是麻绳之类的东西造成的;他指甲缝里有黑色布屑,说明死前和凶手有过挣扎;桌上的遗书和毒药瓶没有他的气味,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伪装成畏罪自杀。”
王大人凑过来,看到勒痕和布屑,脸色更白了:“那…… 那就是被人灭口了?是谁干的?难道是南疆商会的人?”
“肯定是。”
楚云砚走到墙角,看着那个小洞,手指摸了摸洞口的泥土,“这个洞直通花行后面的小巷,凶手杀了赵老板后,从这里逃走,还带走了所有与南疆相关的信件和证据 —— 我们昨天查到仓库的锁有‘南疆商会’的标记,今天就发生了灭口案,速度这么快,说明南疆势力在京城有眼线,而且眼线就在我们身边,能及时知道我们的动向。”
卫凛皱紧眉头:“属下带官差来的时候,问过附近的商户,半个时辰前,确实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粗布短衫的男人从花行后面的小巷跑走,戴着斗笠,看不清脸,当时以为是普通的路人,没在意。现在想来,那个男人就是凶手!”
沈玥走到桌前,拿起遗书仔细看了看:“字迹虽然模仿了赵老板的,但笔画间很生硬,尤其是‘罪’字和‘杀’字,赵老板平时写这两个字时,会有明显的顿笔,这里却没有 —— 显然是凶手提前练习过,但没练到位。”
她放下遗书,语气带着几分凝重:“赵老板肯定知道南疆商会的不少秘密,所以他们才会迫不及待地灭口,还销毁了所有往来信件。现在唯一的线索断了,我们只能重新寻找南疆商会在京城的落脚点。”
楚云砚点点头,目光扫过密室,语气深沉:“南疆势力能在半个时辰内完成灭口、伪装现场、从密道逃走,还能避开衙役的巡查,说明他们在京城的根基比我们想象的更深。不仅有眼线,还有专门的杀手和逃生通道,接下来的追查,会更困难。”
雪影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走到门口时,突然对着门外 “喵” 了一声,用兽语说:“玥玥,花行后院的仓库门是开着的!里面的腐心花都不见了,只剩下几个空的陶罐,陶罐上有和小洞洞口一样的泥土味!”
沈玥和楚云砚立刻赶到后院仓库 —— 果然,仓库的铜锁被撬开,扔在地上;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空陶罐,罐口沾着黑色的粉末,正是腐心花的花粉;地上还有几串脚印,从仓库通向密室的小洞,显然凶手不仅杀了赵老板,还运走了所有的腐心花,销毁了物证。
未时的阳光渐渐西斜,洒在空荡荡的仓库里,映得陶罐上的粉末格外刺眼。围观的百姓还在议论,有人说 “赵老板是罪有应得”,有人说 “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黑手”,还有人担心 “会不会再有人被杀”。
沈玥站在仓库门口,看着空陶罐,心里满是沉重 —— 原本以为抓住赵老板就能接近南疆势力的核心,没想到线索突然中断,还暴露了对方的狠辣和实力。
但她没有气馁,雪影在她脚边蹭了蹭,用兽语轻声说:“玥玥,别担心!我记住了那个陌生男人的气味,只要再闻到,一定能认出来!我们还能找信鸽和夜枭帮忙,追查那个穿黑色粗布短衫的凶手!”
楚云砚走到她身边,语气带着几分坚定:“线索虽然断了,但我们也得到了新的信息 —— 凶手的气味、黑色粗布短衫、粗麻布材质,还有南疆商会的行事风格。
只要顺着这些线索查下去,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卫凛,你安排暗卫,重点追查穿黑色粗布短衫、戴斗笠的男人,同时调查京城所有卖粗麻布的店铺,看看最近有没有人大量购买;王大人,你让人清理赵老板的尸体,仔细查验,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另外,封锁花行,不准任何人进出,防止凶手回来销毁证据。”
“是!”
卫凛和王大人同时应下,立刻开始安排人手。
沈玥看着楚云砚沉稳的侧脸,心里的沉重渐渐消散 。
夕阳的余晖洒在岭南花行的招牌上,将 “岭南花行” 四个字映得有些模糊。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满级兽语:侯府真千金她杀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