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晨雾像揉碎的棉絮,裹着西郊猴山的每一块岩石。
山间的藤蔓在雾中若隐若现,沾着的露珠顺着藤蔓滴落,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一阵清脆的啼鸣划破雾霭,褐色的羽翼掠过岩缝 —— 凌霄带领着两只苍鹰,正低空盘旋,时不时对着下方的山道啼叫两声,为身后的队伍指引方向。
山道上,沈玥穿着一身浅灰劲装,腰间束着墨色腰带,别着一把短匕(方便山林行动),与之前的襦裙装扮截然不同。
她背着一个粗布布袋,里面装满了香蕉、坚果,是特意为猴群准备的;雪影蹲在她肩头,雪白的毛发沾了点晨雾的潮气,冰蓝色的眼睛警惕地扫过两侧的密林,时不时用头蹭蹭沈玥的脸颊,用兽语说:“玥玥,前面有动静,好像是…… 人的声音?”
“小心点,之前听猎户说,最近有偷猎者来猴山抓猴子,想卖到京城的戏班。” 沈玥放慢脚步,抬手示意身后的两名禁军(穿着便服,背着弓箭)保持警惕。
她此行来猴山,不仅是为了扩招万兽阁的情报网 —— 此前墨羽的鸦群覆盖高空、灰团的鼠群探查地下、赤鳞的水族巡查河道,唯独山林间的情报是空白,而猴山连通西郊军营与京郊各村落,若能收服灵猴,就能建立 “山林信使队”.
实时监控国师可能藏匿的据点;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看到这些通人性的灵猴落入偷猎者手中。
凌霄的啼声突然变得急促,朝着前方的一片开阔地飞去。
沈玥加快脚步,绕过一块巨石后,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握紧了腰间的短匕 —— 开阔地中央,五只偷猎者正围着一群猴子,他们手里拿着捕猴网、绳索,还有人举着木棍。
地上躺着两只被网住的小猴子,发出凄厉的尖叫;而猴群前方,一只体型比普通猴子大两倍的灵猴正站在岩石上,棕色毛发随风飘动,额头有一撮醒目的白毛,手臂粗壮得能轻松举起石块,正是猴群首领石猿。
石猿手里握着一块磨尖的石块,对着偷猎者发出凶狠的 “吱吱” 声,身后的十几只猴子也跟着嘶吼,却不敢贸然上前 —— 偷猎者的网太密,一旦靠近,就可能被捕获。
“放开那些猴子!” 沈玥大喝一声,快步上前。
偷猎者们转头看来,为首的壮汉看到沈玥一行只有三人,顿时露出不屑的笑:“哪来的小姑娘,敢管老子的闲事?这猴山的猴子,都是老子的猎物,识相的赶紧滚!”
雪影从沈玥肩头跳下,像一道白色闪电,猛地扑向壮汉手里的捕猴网!
它用爪子死死抓住网绳,锋利的指甲瞬间划开网眼,还对着壮汉的手腕狠狠挠了一下 ——“啊!我的手!” 壮汉疼得惨叫一声,网子 “哗啦” 掉在地上。
被网住的小猴子趁机钻出,飞快地跑回石猿身边。
“上!给我教训他们!” 壮汉捂着流血的手腕,指挥其他偷猎者上前。两名禁军立刻抽出腰间的短刀,挡在沈玥面前,眼神冷厉:“我们是万兽阁的人,奉命巡查猴山,你们敢在此偷猎,就不怕官府追究?”
偷猎者们听到 “万兽阁” 三个字,脸色瞬间变了 —— 最近京城谁不知道,万兽阁的沈阁主能驱使鸟兽,连太子都栽在她手里!
为首的壮汉犹豫了一下,看着沈玥身边的雪影和空中盘旋的凌霄(苍鹰的威慑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最终咬了咬牙:“走!算我们倒霉!” 说完,带着其他偷猎者狼狈地逃离了猴山。
沈玥松了口气,转身走向石猿。
石猿警惕地看着她,手里的石块依旧没放下,眼神里满是防备 —— 它见过太多人类的贪婪,不知道眼前这个姑娘是不是和偷猎者一样,只是换了种方式 “捕捉” 它们。
沈玥慢慢放下背上的布袋,打开袋口,拿出一串黄澄澄的香蕉,轻轻放在地上,又拿出一把坚果,朝着石猿的方向推了推:“别担心,我不是来抓你们的,这些是给你们的食物。刚才那些偷猎者,以后不会再来了。”
石猿盯着地上的香蕉,又看了看沈玥 —— 她的眼神温和,没有丝毫恶意,刚才还帮他们赶走了偷猎者。
它犹豫了一下,慢慢从岩石上跳下来,先是用爪子碰了碰香蕉,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拿起一根剥开,递给身边的小猴子。
其他猴子看到首领放松警惕,也纷纷围上来,捡起地上的坚果,吃得不亦乐乎。
雪影也凑过去,和一只小猴子分享一颗坚果,小猴子用爪子碰了碰雪影的耳朵,雪影没有躲闪,反而用头蹭了蹭它,画面格外温馨。
石猿吃完香蕉,走到沈玥面前,突然用右爪指了指猴山的方向,又指了指偷猎者逃离的路径,然后对着沈玥比划了一个 “保护” 的手势(双手在胸前画圈,指向猴群)。
最后指了指自己和身后的猴子,又指了指远方的山林 —— 它在表达:“你若能保护猴山,不让偷猎者再来,我们愿意为你传递山林里的消息。”
沈玥看懂了,她蹲下身,与石猿平视,语气真诚:“我答应你,以后万兽阁会定期派禁军来猴山巡查,保护你们的安全。而你们,若是发现山林里有异常 —— 比如陌生的队伍、隐藏的据点,或者听到奇怪的消息,就帮我传递到万兽阁,好不好?”
石猿的眼睛亮了起来,它对着身后的猴群叫了一声,十几只猴子立刻围了过来,整齐地站在石猿身后。
石猿带头,对着沈玥深深鞠了一躬,其他猴子也跟着鞠躬,动作虽笨拙,却充满了诚意 —— 这是猴群对 “首领” 的认可,也是对合作的承诺。
凌霄从空中落下,站在石猿身边,对着它啼叫了两声,像是在欢迎新伙伴;雪影也跑过来,蹭了蹭石猿的腿,石猿难得没有躲闪,还用爪子轻轻碰了碰雪影的头。
“以后,你们就是万兽阁的‘山林信使队’了。”
沈玥笑着说,从布袋里拿出几块绣着 “万” 字的布片,“这是万兽阁的标记,你们带在身上,若是遇到禁军巡查,他们就知道是自己人。”
石猿接过布片,用藤蔓系在自己的手臂上,其他猴子也纷纷效仿。
卯时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在猴群和沈玥身上。
石猿带领猴群,送沈玥到猴山山口,直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才带着猴群返回山林 —— 它们要去熟悉山林的每一条路径,为即将到来的 “信使任务” 做准备。
回到万兽阁时,巳时的阳光已洒满东院。沈玥让人在东院的角落新辟了一片 “猴舍”—— 工匠们搭起了高高的木架,缠绕着从猴山移栽来的藤蔓,还在木架上挂了许多香蕉和坚果,地面铺着柔软的干草,完全仿照猴山的环境布置。
石猿带领猴群走进东院时,看到这样的 “新家”,顿时兴奋地爬上木架,小猴子们在藤蔓间穿梭跳跃,发出欢快的叫声。
“以后这里就是你们在万兽阁的家了。” 沈玥站在木架下,看着猴群开心的模样,心里满是踏实。
如今,万兽阁的情报网终于覆盖了高空(凌霄)、地下(灰团)、水中(赤鳞)、山林(石猿),还有城中的墨羽鸦群、守卫的苍耳狗群,无论国师和太子党藏在何处,都难逃他们的监视。
凌霄落在木架上,与石猿并肩站着,目光望向西郊的方向;雪影蹲在沈玥肩头,也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 那里有西郊军营,有国师的阴谋,还有即将到来的较量。
工匠们还在为猴舍添置食槽和饮水池,禁军们也开始整理猴山巡查的路线图。
万兽阁的东院,因为新伙伴的到来,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而这场 “山林信使队” 的加入,也为万兽阁对抗阴谋的力量,增添了关键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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