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鸡叫刚过三遍,温乐瑜就被窗台上的响动惊醒。她蜷在陆战霆怀里,睫毛颤了颤,看见窗纸上映着个歪歪扭扭的影子——是林薇正踮着脚往屋里扔小石子。
“醒了没?再不起早饭都被战风那混小子吃光了!”林薇的大嗓门透过窗户纸传进来,带着股子咋咋呼呼的劲儿。
温乐瑜刚要应声,腰上的手臂突然收紧,陆战霆低沉的嗓音贴着她耳朵响起:“再躺会儿。”他刚从部队探亲回来,晒成古铜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胡茬蹭得她颈窝发痒。
“可是……”温乐瑜小声嘟囔,指尖划过他胸前的伤疤——那是上次演习时留下的,她总忍不住想摸摸。
“怕什么?”陆战霆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黑眸里盛着化不开的宠溺,“娘那边我去说。”他低头要吻,院门外突然传来陆战风的哀嚎:“哥!薇姐儿又抢我窝窝头!”
温乐瑜“噗嗤”笑出声,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快起吧,不然林薇要拆门了。”
陆战霆无奈起身,套上洗得发白的军绿色背心,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温乐瑜盯着他后腰那道浅疤看——那是她穿书第一天,他为了护她被恶犬咬伤的。她突然坐起来,从枕头下摸出个小布包:“我给你缝了个护腰,棉絮填得多,干活能舒服点。”
布包上绣着歪歪扭扭的小雏菊,是她跟着村里的张婶学了半个月的成果。陆战霆接过时手都在抖,粗糙的指腹反复摩挲着针脚,突然把她按进怀里闷声说:“以后别熬夜,手都扎破了。”他昨晚替她盖被子时,看见她指尖缠着好几个创可贴。
院门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温乐瑜红着脸推他:“快去啦!”
早饭桌上果然一片混战。林薇正把最后半个窝窝头塞进嘴里,看见陆战霆出来,含糊不清地喊:“战霆哥,今天公社要分春耕的任务,听说要去后山开荒地,那片地石头多,我跟乐瑜……”
“我去。”陆战霆打断她,把温乐瑜碗里的鸡蛋夹到自己盘里,“你们俩在家编筐,上次供销社订的货该交了。”
“凭啥?”林薇拍桌子,胳膊上的肌肉线条绷得紧紧的,“我力气大,开荒正好!”她穿来前是举重运动员,在这八零年代简直是降维打击,上次徒手掀翻生产队的石碾子还被传遍了十里八乡。
陆战风啃着窝头帮腔:“就是!薇姐儿能顶俩壮汉,让乐瑜姐在家歇着就行。”他现在对林薇简直是盲目崇拜,上次林薇一巴掌把调戏温乐瑜的二流子扇飞三米远,从此他就成了“薇姐儿后援会会长”。
温乐瑜捏着筷子小声说:“我也能去……我会拔草。”话刚说完就被陆战霆瞪了一眼,吓得赶紧低头扒饭。
“娘说了,”陆战霆放下筷子,语气不容置疑,“荒地有蛇虫,你们俩留在家。”他看向温乐瑜时眼神又软下来,“中午我回来给你带野草莓。”
林薇还想争辩,被温乐瑜悄悄拉了拉袖子。她凑到林薇耳边小声说:“正好趁他们不在,把那批塑料花染了色,供销社王主任说要粉白相间的。”林薇眼睛一亮——那可是笔大生意,足够买两台缝纫机了。
等男人们扛着锄头离开,妯娌俩立刻关起院门忙活。温乐瑜把染好的塑料花插进玻璃瓶,林薇则抡着锤子砸石头——她们打算用后山的青石做花盆,比陶土盆结实还便宜。
“你看我这力气,”林薇一拳砸开块大石头,得意地扬眉,“上次那恶婆婆还想抢你嫁妆,被我按在炕头揍得叫娘,现在见了咱都绕着走。”
温乐瑜脸颊发烫。刚穿来时,原主的恶婆婆嫌她是“城里来的娇小姐”,三天两头找茬,还是林薇把人按在院里的大水缸里“冷静”了十分钟,从此再不敢造次。
“对了,”林薇突然停下手里的活,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上次去县里换布票,看见有人卖这个。”里面是条银项链,吊坠是颗小月亮,“给你,配你那件蓝布衫好看。”
温乐瑜摸着项链眼眶发热。她们穿来的那天,原主正被推进花轿,她和林薇在颠簸的轿子里握紧了手,说好要互相照应。现在看来,她们做到了。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陆战霆的声音:“乐瑜?”
温乐瑜赶紧把项链藏进衣领,跑出去就撞进个带着泥土气息的怀抱。陆战霆把一兜野草莓塞进她手里,看见她发红的眼角皱眉:“谁欺负你了?”
“没有,”温乐瑜把脸埋进他怀里,“就是想你了。”
陆战霆身体一僵,随即用胡茬蹭她的发顶,声音哑得厉害:“晚上……我给你讲故事。”他嘴笨,不会说情话,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表达在意。
屋里的林薇翻了个白眼,对着刚进门的陆战风喊:“喂!把那筐石头搬到后院去,不然晚上没饭吃!”
陆战风立刻颠颠地照做,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歌:“我媳妇儿力大如牛,一掌能劈碎十块砖头……”
温乐瑜靠在陆战霆怀里笑,看林薇追着陆战霆打,看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她想起穿书前在医院的日子,她得了抑郁症,林薇每天变着法逗她开心,最后两人一起出了车祸……或许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才给了她们这样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
“在想啥?”陆战霆捏了捏她的脸颊。
温乐瑜举起手里的野草莓,递到他嘴边:“给你吃。”
陆战霆张口咬住,舌尖不经意扫过她的指尖,两人都红了脸。远处传来收工的哨声,夹杂着林薇的笑骂和陆战风的求饶,炊烟袅袅升起,混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是独属于八零年代的踏实与温暖。
她想,就算是穿错了花轿又怎样?就算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又如何?只要身边有闺蜜,有爱人,有这热热闹闹的日子,再苦的日子也能酿成蜜。
陆战霆突然握住她的手,往她掌心塞了个东西——是枚磨得光滑的鹅卵石,上面用刀刻着个歪歪扭扭的“瑜”字。
“后山捡的,”他耳根发红,“听说刻名字能长长久久。”
温乐瑜握紧石头,感觉掌心烫得像揣了个小太阳。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跑进屋里,留下陆战霆在原地傻站着,手抚着自己的嘴唇,傻乐了半天。
屋里,林薇正对着镜子试新做的工装裤,看见她进来吹了声口哨:“行啊小可怜,胆子大了?”
温乐瑜把脸埋进枕头里笑,听着院外陆战霆哼起跑调的军歌,听着林薇和陆战风斗嘴,心里满满当当的。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没有早死的命运,没有苦情的戏码,只有吵吵闹闹的烟火气,和身边人滚烫的真心。
夜色渐浓,陆战霆果然履行承诺给她讲故事,讲他在部队的趣事,讲他第一次打靶时差点射到自己的糗事。温乐瑜窝在他怀里,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梦里都是野草莓的甜味。
窗外,月光正好,照亮了窗台上那盆染好的塑料花,粉白相间,像极了她和林薇并肩走过的岁月,脆弱又坚韧,平凡却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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