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没褪尽,温乐瑜就被院墙外的喧闹声吵醒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顾诚正站在炕边系军绿色腰带,晨光透过窗纸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把那道旧伤疤映得格外清晰。
“咋了?”她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被角——自从上次刘建国来捣乱后,她总是对陌生的声响格外敏感。
顾诚转过身,黑眸里漾着暖意:“是县里来的同志,听说咱知青点有手巧的姑娘,特意来看看。”他走过来替她掖了掖被角,“别怕,我陪着你。”
温乐瑜刚梳好头,江映雪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手里举着个刚编好的藤筐,筐沿还缀着圈嫩黄的迎春花:“乐瑜姐!快来看!那女同志穿得可洋气了,听说还是县妇联的主任呢!”
两人跟着顾诚走到院子里,果然看见个穿蓝色卡其布套装的女人,正和公社书记说话。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副细框眼镜,目光落在墙角堆着的手工品上时,眼睛亮了亮。
“这些都是你们做的?”女人走过来,拿起个尼龙绳编的小兔子挂件,指尖轻轻摩挲着细密的针脚,“手艺真不错,比百货大楼的还精致。”
温乐瑜紧张得手心冒汗,刚要说话,就被江映雪抢了先:“都是我姐们儿乐瑜编的!她手可巧了,还会做衣服呢!”
女人笑着看向温乐瑜,眼神温和:“我叫周敏,是县妇联的。最近县里在搞‘妇女创业扶持’,像你们这样有手艺的,完全可以申请无息贷款,开个正经的铺子。”
温乐瑜的眼睛瞬间亮了——开铺子?这是她和江映雪做梦都想的事!书里写原主到死都在为一口吃的发愁,哪敢想自己能当老板?
“真、真的可以吗?”她的声音细若蚊蚋,顾诚适时往前站了半步,替她挡住阳光:“周主任,我们想问问,这贷款要啥手续?”
周敏看着顾诚护着温乐瑜的样子,眼里闪过丝笑意:“不难,填张申请表,找公社开个证明就行。我看你们这手艺,肯定能成。”她顿了顿,指着那些手工品,“这些能卖给我吗?我带回去给同志们看看,也算帮你们宣传宣传。”
江映雪立刻开始打包,手脚麻利得像阵风。顾野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小本本,蹲在地上算账,嘴里嘟囔着:“这个兔子五毛,那个手链八毛……”
温乐瑜看着周敏付的钱被顾诚小心翼翼地塞进她手里,指尖触到那带着体温的纸币,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想起刚穿来时,两人在花轿里紧握的手,江映雪说“咱姐妹俩,死也得死在一块儿”,那时她们谁也想不到,这八零年代的日子,能过得这样有奔头。
送走周敏,江映雪抱着钱笑得合不拢嘴:“乐瑜姐!咱真能开铺子了!以后再也不用看刘建国那老东西的脸色了!”
顾野在旁边帮腔:“我去给你们盘个店面!镇上最热闹的街口有间空房,我认识房东,肯定能砍砍价!”
顾诚则看着温乐瑜,眼神认真:“你想做啥就做,钱不够我去跟战友借,体力活我来干,你只用坐着编东西就行。”
温乐瑜的心里暖烘烘的,刚要说话,就见刘建国摇着扇子走过来,看见地上的空筐子,脸立刻沉了下来:“你们刚才跟周主任说啥了?是不是告我状了?”
江映雪撸起袖子就要理论,被温乐瑜拉住。她深吸口气,往前走了半步——这是她穿来后第一次敢直面刘建国。
“我们没告状,”她的声音虽然还发颤,却异常清晰,“周主任说我们能申请贷款开铺子。”
刘建国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开铺子?就你们?别做梦了!”他伸手就要去推温乐瑜,却被顾诚一把攥住手腕。
顾诚的脸色冷得像冰:“刘文书,请注意你的言行。”他的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刘建国疼得嗷嗷叫,手腕上很快红了圈。
“顾诚你敢动手?我要去公社告你!”刘建国色厉内荏地嚷嚷。
“尽管去。”顾诚松开手,眼神锐利如刀,“正好让书记评评理,你屡次刁难知青,到底安的什么心。”
刘建国看着围过来的知青们,个个眼里都带着鄙夷,只好灰溜溜地走了。走之前还撂下句狠话:“你们等着!”
“等着就等着!”江映雪冲着他的背影喊,“等咱铺子开起来,天天在你面前数钱!”
顾野在旁边笑得直拍大腿:“薇姐儿威武!”
温乐瑜看着他们闹,突然觉得阳光格外暖。顾诚递过来块手帕,替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累着了吧?回屋歇会儿,我去给你煮红糖粥。”
她摇摇头,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我跟你一起去。”指尖划过他手背上的旧疤,那是上次为了护她被野狗咬伤的,“对了,周主任说开店要做个招牌,你说叫啥好?”
顾诚想了想:“就叫‘乐瑜手工坊’吧,突出你。”
江映雪凑过来:“不行不行,得加上我!叫‘双姝坊’!咱俩可是穿书姐妹花,缺了谁都不行!”
顾野举双手赞成:“薇姐儿说得对!就得叫‘双姝坊’!我媳妇儿也是大功臣!”
顾诚拗不过她们,只好笑着点头:“行,就叫‘双姝坊’。”
灶房里很快飘起粥香,温乐瑜坐在小板凳上烧火,看顾诚笨拙地往锅里撒红糖。江映雪和顾野在院子里规划着铺子的布局,声音时不时飘进来,混着柴火噼啪的声响,像支热闹的歌。
温乐瑜看着跳动的火苗,突然想起书里的结局。原主在贫病交加中死去时,窗外也是这样的春天,却冷得像冰窖。可现在,她的碗里有红糖粥,身边有护着她的人,未来还有间属于自己的铺子。
“想啥呢?”顾诚把盛好的粥递过来,上面还卧着个荷包蛋,“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温乐瑜接过碗,小口喝着粥,甜意从舌尖漫到心口。她抬头看向顾诚,他正看着她笑,眼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蜜糖。远处,江映雪的笑声清亮,顾野的吆喝声憨厚,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她想,这场错嫁的乌龙,大概是老天爷最好的安排。让胆小的她,遇到愿意护她一生的糙汉;让张扬的江映雪,碰上能容她所有棱角的顾野。而这“双姝坊”,不仅是间铺子,更是她们在这八零年代,亲手挣来的、闪闪发光的未来。
粥快喝完时,温乐瑜突然开口:“顾诚,等铺子开起来,我教你编钥匙扣吧。”
顾诚愣了愣,随即点头,眼里带着笑意:“好啊,就是我手笨,你得多教教我。”
温乐瑜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灶膛里的火还在跳动,映着两人交握的手,把这个春天的早晨,烘得暖暖的,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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