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帐篷里,惨白的应急灯光下,郑远舟躺在临时搭建的行军床上,脸色是失血过多的苍白,嘴唇干裂起皮。胸口缠绕的绷带渗出暗红血渍,随着微弱呼吸轻轻起伏。
突然,他眼睫像蝶翼般极轻微地颤了颤,频率渐次加快,带动眼轮匝肌微微抽搐,像困在冰封湖面下的游鱼。左手食指指尖倏然蜷缩,幅度仅够让指甲盖蹭过沾满血污的作战服布料,五根手指随即次第抽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呼吸频率陡然紊乱,喉间溢出细碎气音。眼皮掀开一道极细的缝,露出混沌的灰白眼仁,又无力垂下。额角渗出细密冷汗,顺着眉骨蜿蜒至下颌线,在尖削的下巴尖凝成水珠。
绷带下的胸膛剧烈起伏两下,右手也开始无意识地抓握,似乎想抓住什么。睫毛再次剧烈震颤,这次终于掀开半只眼,涣散的瞳孔在灯光下艰难聚焦,最终定格在帐篷顶的破洞上,又迅速被翻涌的血色覆盖,彻底陷入黑暗。
应急灯的光晕在帐篷上轻轻摇晃,钱明远正拿布巾擦拭郑远舟额角的冷汗,肩膀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鸦鸣。他手一顿,看见郑远舟搭在草席上的手指突然蜷了蜷——那截苍白的食指微微抽搐,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在满是血污的粗布上划出半道浅痕。
乔丝琳医生!钱明远压低声音急唤,膝盖在泥地上蹭出沙沙响动。他几乎是膝行着扑到石桌旁,一把攥住乔丝琳正在配药的手腕,你看他!手指动了!
乔丝琳的银柄小刀落进陶碗,各种颜色的粉末溅在他磨损的皮靴上。他三步跨到竹榻边,枯瘦的手指按住郑远舟颈侧,另一只手掀开沾满血痂的眼皮。昏黄的灯光下,那涣散的瞳孔似乎颤了颤,随即又归于死寂。
脉搏还是弱得像游丝。乔丝琳松开手,指节泛白,他刚才只是神经反射,离真正醒过来还差得远。她转身从铁盒里取出一卷止血绷带,金属盒碰撞声在寂静的山洞里格外刺耳,他之前应该被人偷袭打断了两根肋骨,右肺积血还没清干净,现在就算醒了也是活受罪。说罢转头看向钱明远,说道:不用叫我医生,我只是懂简单的清创,跟我们队真正的医疗生差得远呢。″
钱明远紧紧地盯着郑远舟,他的目光仿佛被那微微起伏的胸口所吸引,无法移开。他的喉咙有些干涩,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乔丝琳站在一旁,她的动作显得格外沉重。她将浸满烈酒的棉团小心翼翼地按在郑远舟渗血的绷带边缘,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谨慎,生怕会给郑远舟带来更多的痛苦。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就像洞顶的岩石一样,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别指望他能撑着指挥了,沃克。”乔丝琳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从现在起,我们只能靠自己了。怎么把他活着带出这片沼泽,这是我们目前面临的最大难题。不过,好在飞船上有顶级的药品,应该能够救回霍尔和郑远舟。之前我用小型医疗系统检测过,他们的细胞是被同一种生物所侵入。”
乔丝琳说话的时候,郑远舟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想要睁开眼睛,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他的身体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其他的动静,只有血珠顺着绷带的缝隙,一滴滴地砸在干草上,洇出深色的圆点,仿佛是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沃克听到乔丝琳的话,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想起了今天那些断腿腐蚀身体的同伴,他们无法忍受痛苦,最终选择了自杀。而现在,他们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霍尔和郑远舟的生命垂危,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带着他们活着走出这片沼泽。
他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他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但内心的恐惧和无助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默默地看着郑远舟和霍尔,心中满是自责与无奈,心想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这么憋屈的死 。随即便让钱明远去给剩下的人说现在只能合作,还有找到可以在这片沼泽地中能辨认方向的人,嘴里咬着营养块说道:我就不信了,一直朝一个方向走还走不出去!″
这时,春日优奈井从帐篷外匆匆进来,“我已经根据年轮和树叶稀密辨认出了方向,咱们朝着西南方向走,应该能走出这片沼泽。”沃克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好,我们准备出发。钱明远,你和我一起抬郑远舟,春日优奈井在前面带路,安德烈你背着霍尔,乔丝琳你随时注意他们的生命体征。大家小心周围,不知道这片沼泽里还有什么危险。”众人迅速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在沼泽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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