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在主世界陪家人盘桓数日,再度启了穿越任务。
意识落定的刹那,他正坐在晚香院的石凳上,看苏静姝蹲在菊丛里浇水。新涌入的剧情让他眉峰紧蹙——原主赵承煜,竟是个为实封爵位不择手段的“反派”,而眼前这位“人淡如菊”的宠妾,连同马厩里闷头干活的沈砚,反倒成了剧情里的“正派主角”?
他暗唤幻灵:“传剧情。”
【滴——检测到宿主意识稳定,开始传输世界剧情数据】
【剧情传输进度:30%…58%…89%…】
【滴——世界剧情数据传输完毕。】
试封永宁侯的赵承煜,为博“仁德”名声助自己实封,构陷了不愿依附的江南苏家“通敌”,后又以“苏女入府为妾代家族赎罪”为由保下苏静姝,将其纳为己有。
苏静姝入府后居晚香院,始终端着人淡如菊的模样。面对正妻柳氏的刁难、侧室周氏的陷害,她不争不辩,或借种菊换钱自足,或巧妙引动姬妾内斗脱身。沦为赵承煜“贤德人设”道具的同时,她暗守本心。原苏家马奴沈砚随她入府,两人以沉默的默契相互守护——他偷偷送物相助,她则赠书助其识字。
沈砚为寻机会护她周全,自请赴边疆参战,凭战功从士兵逆袭为忠武校尉,调回京城。此时赵承煜为实封爵位勾结敌国倒卖军粮,沈砚查得证据,暗中告知苏静姝。苏静姝以“菊花根烂终会谢”暗讽其恶行,配合沈砚带来的禁军,终结了赵承煜的阴谋。
最终赵承煜因通敌罪伏诛,苏家冤屈得雪。苏静姝拒了封赏,回江南种菊;沈砚辞了将军之职,追随而至。两人在江南菊园相守,于平淡中迎来新生。
陈阳望着苏静姝纤瘦的背影,原主的记忆与剧情交织,让他扯了扯嘴角,只觉这剧本荒唐得可笑。
就说苏静姝。剧情里说她“不争不抢”,可陈阳接管的记忆里,每次姬妾争斗,最后占尽便宜的都是她。柳氏克扣她份例?转头就有人见柳氏房里的银钗出现在当铺,据说是“丫鬟偷去换钱,被柳氏打死了”——谁不知那丫鬟是柳氏的心腹?周氏想让她在宴上出丑?她弹错的那支曲子,偏巧是皇帝近来厌弃的调子,周氏反倒因“挑唆献艺”被赵承煜冷待。她总说“只爱种菊”,可后院那片菊园,早成了她的眼线——哪个姬妾的丫鬟买了什么药,哪个管事偷偷往外面递消息,都瞒不过给菊园送肥的老仆。
还有沈砚。剧情里写他“淳朴忠诚”,可在赵承煜的记忆里,这小子从入府起就没安好心。马厩里的马,但凡赵承煜要骑的,总有那么几次“意外受惊”;派去跟着沈砚的小厮,不是“失足落水”,就是“被毒蛇咬伤”。他请命去边疆,说是“想立功护主”,赵承煜当时就觉不对劲——哪有马奴放着安稳日子不过,非要去刀光剑影里搏命?如今想来,怕是早憋着反骨,想借着打仗攀高枝。
陈阳呷了口茶,目光扫过墙角那丛开得格外盛的凌霄花——那是沈砚上次来修马厩时,“无意”落在院角的花籽长出来的。剧情里说这是“两人默契的象征”,在陈阳看来,分明是沈砚故意留下的记号,好让苏静姝知道他来过。
晚些时候,李德全——原赵承煜的心腹管家,凑过来低声道:“侯爷,沈砚那小子在边疆升了校尉,还托人给苏姑娘带了包‘西域花种’。”
陈阳冷笑。西域花种?怕是什么加密的消息吧。他想起剧情里沈砚最后扳倒赵承煜的“证据”——那封所谓的通敌信件,原主记忆里根本没写过,十有八九是沈砚伪造的。苏静姝那句“根烂了终究要谢”,听着像感慨,实则是在递话:时机到了,该收网了。
他忽然明白,所谓的“正派主角”,不过是站在他们自己的立场上罢了。从赵承煜的视角看,苏静姝的“淡泊”是绵里藏针,沈砚的“忠诚”是养虎为患。这对男女,一个在府里不动声色地搅弄风云,一个在外面步步为营地织网,最后联手把原主逼上绝路,倒成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谈。
陈阳敲了敲石桌,菊香飘过来,带着点冷意。行啊,既然他成了赵承煜,这出戏,就得换个唱法了。他倒要看看,这对“正派主角”,面对一个知道他们底牌的“反派”,还能不能笑得那么从容。
陈阳对着那份功名录看了半盏茶,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的一桩事——西北主帅秦苍,是赵家的旧部,当年曾受老侯爷(赵承煜父亲)提拔,至今逢年过节还会给侯府送书信问安。
这层关系,正好用。
他叫人取来信纸,提笔时心想:没必要写得太直白,秦苍是老江湖,点到为止就懂。
信里先寒暄几句,说“家父常念秦将军当年沙场情谊”,又夸了句“沈砚一马奴出身,竟能立军功,也算奇事”,末了笔锋一转,加了句:“只是此类寒门子弟,骤得高位易生骄气,秦将军若肯多磨磨他的性子,将来或能成器——家父常说,玉不琢不成器,将军以为呢?”
这话软中带硬:既抬了老侯爷的面子,又暗示沈砚“出身低、需敲打”,秦苍但凡念旧情,就知道该怎么做。
写完让管家快马送去西北,陈阳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这才是侯爷该有的做法——不必亲自动手,借势施压就够了。一个校尉,在边疆主帅面前,根本掀不起浪。
傍晚时分,苏静姝按例来书房请安,手里捧着一盏新沏的菊花茶,茶盏旁摆着两碟点心——一碟是陈阳(赵承煜)素来不爱吃的杏仁酥,另一碟是沈砚小时候常偷偷给她带的芝麻糕。
陈阳扫了眼点心盘,没动筷子,只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是好茶,清冽回甘,可配上那碟不合时宜的芝麻糕,就显得格外刺眼。
“这芝麻糕,是你自己想吃?”他放下茶盏,声音听不出情绪。
苏静姝手放在膝上,指尖微蜷:“听闻侯爷近日处理公务辛苦,想着换些花样……”
“本侯不爱吃这个。”陈阳打断她,抬眼看向她,“你在侯府住了三年,连主子的口味都记不住?还是说,这糕是做给别人看的?”
苏静姝脸色一白,连忙起身行礼:“妾身知错,是妾身考虑不周。”
“知错就好办。”陈阳往后靠在椅背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晚香院的人,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也碍眼。”
他对门外的护卫扬了扬下巴:“把晚香院的丫鬟婆子全带下去,关到柴房旁边的空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护卫应声上前,苏静姝猛地抬头,眼里终于没了平日的淡然:“侯爷!她们是无辜的……”
“无辜?”陈阳冷笑,“主子犯错,下人难辞其咎。你既管不好自己,也管不好身边的人,那就好好学学规矩。”
他顿了顿,看着苏静姝发白的脸,补了句:“从今日起,你在晚香院禁足一个月,不得踏出院门半步。每日的饭食会有人送去,除此之外,不许与任何人接触。”
苏静姝浑身一颤,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死死攥着袖口,屈膝叩首:“……妾身领罚。”
看着她低头退出去的背影,陈阳没再看一眼。他不是故意刁难,只是清楚——苏静姝的“人淡如菊”,全靠身边的人帮衬着维持;断了她的眼线,禁了她的脚步,才能让她真正安分。
至于那碟芝麻糕,至于沈砚的消息,他甚至懒得再提。一个妾,连主子的心意都揣度不清,还敢藏着别的心思,这点处罚,已经算轻了。
晚香院的菊香,今晚怕是要掺着些哭腔了。但陈阳不在乎,他翻开桌上的账册,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清晰刺耳——对侯爷而言,处置一个犯错的妾,就像掐断一根乱长的菊枝,再寻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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