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氏咳了一声,苏长堤缩回手。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周娇娇翻了个白眼。
“义弟也是这样说的。不过我们也不指望人家怎么样,只要别揪着我们不放就行了。”
“那你们是不是要把东西还回去?”到时候他们还能全身而退吗?怕只怕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嘿嘿,那不能够,我们又没贪多。他们揪着我们不放无非是怕消息泄露出去,如今已经露出来了,都督的面子他们总要顾及的,阳奉阴违的事他们未必敢干。”
“那下边的事都督府也管不到吧?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嗯,是要防备些的。所以,媳妇......我想......”苏长堤摸摸鼻子,“我打算去投军。”
周娇娇瞪大眼睛看着他,咋的,这是要打入敌人内部?
“哎呀,我就在卫所里窝着别的地方不去。”
周娇娇才好的脑袋又开始疼了,“还谁去?”
“周行和他表弟何思羽。”
“你们都商量好了?”
“嘿嘿。”
“你怎么知道我和娘来了?”周娇娇不打算过问他们的计划了。
“呵呵我们几个天天在城门口溜达,何思羽见到你们从北门进来了便一路跟着的。”
“他没被府衙派的人发现吧?”
“没,跟着你们那人不大行。”
周娇娇便把自己安排周何两家孩子跑腿的事说了,又遭到苏长堤的表扬。
“媳妇,等这事完了,你带着义父义母回村来住吧。”花家庄离卫所更近,方便他回来看她。
“这个再说,先说说眼下我们怎么办?”她和义母可是打算去东山县的。
“还得辛苦你和婶子走一趟。”演戏演全套。
周娇娇点头,“行,知道了,你们几个藏好了,慢慢等都督府的消息吧。”
两边都交代清楚了,苏长堤恋恋不舍的走了。
老肖氏和周娇娇却再也没睡着。
“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哪有那么简单的事,跟了他就要一辈子为他操心。”老肖氏看似安慰实则感叹地说道。
周娇娇便抛下苏长堤,想着老肖氏的半生,都不敢想老肖氏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好在老肖氏也不需要她安慰。
“你会不会以为我亏得慌?”
“娘,虽然我觉得义父很好可日子是您在过。”
老肖氏拍拍她的手,“你这么说也没错,你哪知道我原来过的什么日子?当你饭都吃不饱衣都穿不暖的时候你还在乎别的?”
“我呀,直到婆婆把我买回来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婆婆担心我冷丁吃肉肠胃受不了,特意给我汆丸子,那是我吃过最香的肉了。”老肖氏陷入遥远的回忆,“你义父虽然不会说话,可那人心思最细,许是小时候被人欺负过,打起架来喜欢下死手,让人操心得很,他去镖局之前他走哪我跟哪,都快气死他了呵呵,可他也没把我怎么样。”她那大伯哥还和大嫂急头白脸呢,她那口子却总是和颜悦色的。
肖家人卖了她,看她过的好又来巴结她,若不是看在他们把她卖到了好人家,家里那侄女,长得好人也勤快的份上,她是不愿意搭理他们的。
“我呀日子过得知足,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个孩子承欢膝下,我原想肖家若有个明白的孩子过继过来也行,只是可惜了,个顶个的糊涂蛋,你义父比我想得明白,不过也是啊,周家长房三个儿子呢,孙辈现在就有五个了,哪里用过继。如今更好,老天爷把你送到我和你义父跟前,倒是拣了现成的便宜。”
“娘,若不是你和义父,我大约都该投胎去了。”
“满嘴胡说。”老肖氏笑着拍了她一下,“今儿就咱娘俩在,咱们说点悄悄话。苏大郎让咱们去花家庄住那就去好了,我和你义父哪里都住得。”
“娘,您和义父没在村上过活过,我怕你们会不适应。”
“说的甚话,你义母被卖之前就是土里刨食的,有啥不适应,再说你义父到了村里没有束缚只怕更乐意些。娇娇啊,娘说这些呢,是想让你仔细考虑一下你和大郎的事,你俩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这么久了,娘看得出来那孩子满心满眼都是你,反倒是你总是顾虑重重,给娘说说你在怕什么?”
周娇娇没想到老肖氏在这等着她,翻身窝在义母怀里,“娘,我俩现在挺好的。”
“嗯,那你为何不愿意跟着他回村住?还拿我们几个老的当借口。”
“娘~~,您都看出来了?我就是怕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
“这倒也是,苏家人口算不上多,却也不见得安静。”老肖氏叹道:“我和你亲娘没经历过一大家子一口锅里吃饭的日子,确实没啥借鉴的。不过我想着你们既然分家了,能牵扯的应该不多吧?”
“我也不知道。娘,我只是......娘不知道为何,大郎那人总让我心慌,他那人做事总在我意料之外。”
老肖氏怪异地看了周娇娇一眼,“他是当家人,自然要大胆些,你何苦操心?”
“娘,他那人......对我好的时候自然百般好,可若是他把我哄了去,哪天厌弃了我又该如何?”说着委委屈屈地趴在老肖氏怀里掉眼泪,“娘,我害怕,我把心丢了还怎么活?”她什么都没有就剩下一颗心了。
老肖氏麻了,这......她不会啊。
“这话你没对他说过?”说出来那姓苏的大概能高兴得去死一死吧?
周娇娇摇头,“我只对您说了。”她实在太累了,也想找个肩膀依靠。
老肖氏好半天找到自己的声音,这个傻孩子啊......遇到这么个棒槌,她有点同情姓苏的了。
“娇娇啊,大郎是家中长子,他爹又不在了,家里都指望他呢,年纪轻轻撑起一个家不容易,所以他......内宅的事情只怕他也不太懂,你有想法就和他说,别让他猜来猜去,明不明白?”
周娇娇嗯了一声。
老肖氏心道我也就能帮到这儿了,然后又为苏大郎默哀了一瞬,可怜见的,自己媳妇动心了自己竟然不知道,也是活该啊。
要说自己那老姐姐惦记给女儿找读书人也是有道理的,这不识字的心思是太粗了些,明明两人是天作之合愣是作没了。
心动了,所以求全责备,所以才患得患失?偏那苏大郎又是个心思不外露的,可不是越想越怕,哎这孩子也是笨,一直探他的底线难道还没试出他的心思来?何至于一拍两散?看来这花家庄势必要去了,不然这俩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别再折腾出别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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