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天靠在面包车后座,铁箱贴着大腿,残片的边角硌得皮肤生疼。林虎开车的手稳,可车身每过一个坑,那股震动就顺着脊椎往上爬,像是有人拿钝刀在刮他的骨缝。他没睁眼,识海里源珠还在震,不是警报,是感应——那股蚀魂散的气息,断断续续,像根线,从城西一直缠到他眉心。
他掌心贴着铁箱,指节发白。
不是想藏,是压。残片上的毒气和血味混在一起,顺着掌纹往经脉里钻,刺痒,又带着一股子阴寒。可这股寒意一碰上识海里的源珠,立刻被搅成碎絮,转眼化作一丝温流,倒灌进丹田。
他忽然笑了。
笑得极轻,嘴角一扯就没了。
原来还能这么用。
他猛地坐直,膝盖一顶前座,把林虎惊得踩了脚刹车。轮胎在水泥地上磨出半道黑印。
“怎么了?”
“停车。”他说。
林虎没问,方向盘一打,车拐进一条窄巷,熄火,拉手刹。巷子尽头堆着几袋发霉的水泥,墙皮剥得像蛇蜕,头顶电线垂下来,挂着半截破塑料袋。
楚凌天推门下车,一步跨进阴影里。他没走远,就在墙角盘膝坐下,从怀里抽出两张残片,平放在膝盖上。
纸发黄,烧焦的边角卷着,墨迹却清晰。他盯着“苏振南”三个字,没怒,也没恨。心静得像口井,底下却有暗流在转。
他抬手,指尖在残片上轻轻一划。
源珠动了。
不是震动,是旋转。识海深处,那颗无形的珠子缓缓转动,金光从眉心透出,罩住残片。毒气被隔开,可残片里残留的灵力波动——那是火并现场无数人拼杀时逸散的元气,混着血、怒、杀意,被源珠一引,竟如细流般顺着指尖倒灌进来!
灵力驳杂,带着血腥味。
他不管。直接引向丹田。
《升龙诀》的口诀在脑子里炸开,不是他念的,是自动浮现的。第一重“龙息纳气”的后半段,以前读不通的几个字,此刻像被点亮的灯,一句句连成一片。
“纳百气,归一息;破关隘,通龙脊。”
丹田猛地一缩,像被铁钳夹住。那股驳杂灵力一冲进来,经脉立刻胀痛,像是要炸。他咬牙,没停,反而加大吸纳。
源珠金光更盛。
残片上的灵力被抽得飞快,纸面开始发灰,边缘碎成粉末。他左手按住,右手贴地,掌心朝上,把经脉全数敞开。
废墟里的灵力,还在飘。
哪怕隔着几条街,哪怕警察已经封锁现场,那些散在空气里的元气碎屑,依旧在游荡。普通人看不见,他也看不清,可源珠能“闻”到。
像猎犬嗅到血。
他神识一放,百米内所有逸散的灵力,全被源珠勾动。一缕缕,一丝丝,从砖缝、从焦木、从死人倒过的地方,被抽成淡白的雾线,顺着他的呼吸,往鼻腔、毛孔、百会穴钻!
经脉像干涸的河床,突然被洪水冲开。
痛。撕着皮肉往里灌的那种痛。
他牙关咬得咯咯响,额头青筋暴起,可脊椎挺得笔直。《升龙诀》的劲在体内转,把那些乱流硬生生捋顺,压进丹田。
丹田胀得快要裂开。
五层巅峰的瓶颈,像一堵石墙,死死堵着。他冲了三次,三次都被弹回来,胸口发闷,差点呕出血。
第四次,他把两张残片全按在丹田前,源珠金光猛地一收,再一放——
“轰!”
残片炸成灰,灵力全数爆开!
那股力量像铁锤,狠狠砸在瓶颈上。石墙裂了道缝,灵力趁势涌入,可还没通,丹田突然剧痛,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铁钎在搅。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不是外伤,是内损。之前强行吸纳蚀魂散残留,经脉早有隐伤,现在灵力一冲,旧伤全被撕开。
疼得他手指抽搐,差点松了手印。
可就在这时,源珠动了。
它从识海缓缓升起,不是幻觉,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感”在往上浮。他能“看”到,也能“感”到。下一秒,头顶三寸,金光一闪,一颗只有他自己能“见”的珠影悬在那里,滴溜溜转。
然后,吸。
不是他主动吸,是源珠自己吸。
周遭空气一颤,巷子口的灰尘突然打旋,顺着他的头顶往上卷。灵气漩涡成形,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气流从四面八方涌来,钻进他的天灵盖。
经脉里的痛,开始退。
不是消失,是被一股更温润的力量抚平。那股暖流从源珠而来,所过之处,裂痕弥合,淤塞消散,灵力被提纯,颜色从灰白转为金黄。
丹田里,那堵墙,裂得更大了。
他抓住机会,运转《升龙诀》,灵力顺着经脉狂奔,直冲最后一道关隘。
一次。
两次。
第三次,他把全部意念压上去,源珠金光暴涨,漩涡转速陡增,整条巷子的空气都被抽得扭曲。
“轰——”
体内一声炸响。
像是河堤决口,又像是龙脊贯通。
暖流从丹田炸开,冲上四肢百骸,再从百会穴喷出一寸金芒。他整个人一震,脊椎“咔”地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接上了。
纳气六层。
成了。
他没睁眼,可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白牙。
六层的灵力在他体内奔涌,不再是五层时的涓涓细流,而是江河横冲。他能感觉到,每一寸经脉都在欢呼,肉身被灵力洗过一遍,沉重感全无,轻得像能腾空而起。
源珠缓缓沉回识海,头顶的漩涡散去,灰尘扑簌簌落下。
他抬起手,五指张开,一缕金黄灵力在掌心盘旋,凝而不散。他轻轻一弹,灵力射出,打在对面墙上,“噗”地一声,水泥炸开指甲盖大的坑。
他笑了。
笑声不大,可带着股狠劲。
“苏振南……”他低声说,“你给我的,我记着。”
他收手,把铁箱往怀里一塞,站起身。
巷子外传来车声,警笛的余音还在远处飘。他没急着走,反而低头看了看膝盖。
刚才残片碎成的灰,还留着一点。他蹲下,指尖蘸了点灰,在掌心画了个符号——和苏家账本上的一模一样。
画完,掌心一合,元气一裹,灰烬化成青烟。
他转身,朝巷口走。
林虎还在车里等,见他出来,推门下车:“成了?”
“嗯。”他点头,声音平静,“去精神病院。”
林虎皱眉:“那边全是监控,还有特勤轮班。”
“我知道。”他拉开副驾驶门,坐进去,手搭在车窗沿,“所以,得让他们看不见。”
林虎看他一眼,没再问。
车子发动,轮胎碾过碎石,缓缓驶出巷子。
楚凌天靠在座椅上,闭眼。识海里,源珠静静悬浮,比之前大了一圈,金光内敛,却更沉。他能感觉到,它在“听”,在“等”,等下一个突破的契机。
他没动,可掌心的元气,已经开始凝成细丝,顺着经脉,一点点缠上右肩。
那里,一块龙形胎记,正隐隐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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