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丘陵阵地。
残阳如血,将西边的天际染成一片凄厉的猩红。寒风卷起枯草,在空旷的河谷中打着旋,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龙焱军阵地上,死一般的寂静。士兵们蜷缩在冰冷的散兵坑和堑壕里,枪口指向坡下,如同蛰伏的猎豹。只有偶尔传来军官低沉的命令声,和金属摩擦的轻响。
卡布站在核心高地的指挥掩体里,举着望远镜,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河谷的尽头。王大锤、赵横等将领,侍立一旁,神情凝重。
“来了。”卡布的声音低沉。
地平线上,烟尘再起!如同沙尘暴般,席卷而来!紧接着,是闷雷般、由远及近、越来越响的马蹄声!大地开始颤抖!
片刻之后,黑压压的骑兵洪流,涌入了河谷!这一次,不再是三千游骑,而是……漫山遍野!旌旗招展,刀枪如林!粗粗看去,不下万骑!正是秃发乌孤收拢了溃兵,并从附近据点、乃至河西府请来的援军!为首一杆巨大的金狼大纛下,秃发乌孤那狰狞的面孔,在夕阳下清晰可见!
“呜——呜呜——!”
苍凉的牛角号声,连绵响起!胡骑在距离龙焱军阵地约两里外,开始缓缓展开阵型。骑兵们挥舞着弯刀,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声势骇人!
秃发乌孤策马而出,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来到阵前。他眯着狼一般的眼睛,打量着远处山坡上那片“古怪”的阵地。
只见夏军并未结成他熟悉的密集方阵,而是稀稀拉拉地散布在几道缓坡上,挖了些浅沟,拉了些莫名其妙的铁丝网。人数看起来,似乎不足万人,且多为步兵。
“哈哈哈!”秃发乌孤放声狂笑,声震四野,充满了不屑与残忍,“夏狗!果然是一群无胆鼠辈!结此等散乱怪阵,是怕我铁骑冲不动吗?还是想学老鼠打洞,躲起来等死?”
他举起马鞭,指着龙焱军阵地,对左右将领和身后万千骑兵吼道:“儿郎们!看清楚了!这就是南人所谓的‘精锐’!一群躲在土坑里的懦夫!连堂堂正正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我草原雄鹰的铁蹄,必将踏平这些土坑鼠穴!用他们的头颅,垒成京观!用他们的鲜血,染红这片土地!”
“长生天保佑!随我冲——!鸡犬不留!”
“嗷呜——!!!”
万余胡骑爆发出震天的咆哮!士气高涨到了极点!在他们看来,眼前的夏军,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第一梯队!五千骑!呈锋矢阵!冲垮他们!”秃发乌孤马刀前指!
“杀——!”
五千名库莫勒精锐骑兵,如同开闸的洪水,开始缓缓加速!起初是小步慢跑,继而变为大步狂奔!马蹄声如同密集的战鼓,敲击着大地!烟尘冲天而起!雪亮的弯刀反射着夕阳的余晖,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浪潮!他们无视了那些“可笑”的铁丝网和浅沟,认为一个冲锋就能将其彻底淹没!
丘陵阵地上,龙焱军士兵们,透过射击孔,看着那如同山崩海啸般涌来的骑兵集群,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手心满是汗水。尽管训练有素,但面对如此规模的骑兵冲锋,那种视觉和心灵上的冲击,是难以言喻的。
“稳住!”各级军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没有命令,不许开枪!”
“炮兵营!目标!敌骑兵集群!距离一千五百步!榴霰弹!三发急速射!”卡布通过野战电话,冷静地下达了命令。
“是!”
后方炮兵阵地上,炮长们挥舞着小旗。
“目标!骑兵群!榴霰弹!装填!”
“一发装填完毕!”
“放!”
“轰!轰!轰!轰——!!!”
三十六门野战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炮弹带着尖啸,划破长空,飞向正在加速的骑兵集群!
“那是什么?”冲锋的胡骑有些茫然地抬头。
下一刻——
“轰隆!轰隆!轰隆——!”
炮弹在骑兵群上空数十米处,凌空爆炸!无数预制的铅丸、铁珠,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噗嗤!噗嗤!噗嗤!”
“啊——!”
“我的马!”
刹那间,人仰马翻!冲锋的骑兵集群中,爆出一团团血雾!战马悲鸣,骑士惨嚎!整齐的锋矢阵型,瞬间被撕开数个巨大的缺口!
“散开!快散开!”后面的百夫长惊恐地大吼。
但为时已晚!第二波、第三波炮弹接踵而至!炮弹如同长了眼睛般,在骑兵最密集的区域上空爆炸!死亡之雨,笼罩了整个河谷!
秃发乌孤在后方看得目瞪口呆,脸上的狂笑瞬间僵住!这是什么炮?!怎么能打这么远?还能在空中爆炸?!
“骑兵冲阵,最忌炮火!”卡布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时代……变了,秃发乌孤。”
直播间的标题,瞬间被炮火点燃:【傲慢的代价!主播炮兵发威,榴霰弹洗地教胡骑做人!】
弹幕彻底高潮:
【炮兵轰击!开场王炸!】【榴霰弹!骑兵克星!】【秃发乌孤:剧本不对啊!】【降维打击!爽!】【胡骑:我冲了!我死了!】【主播:大人,时代变了!】
钢铁风暴,已然降临!而胡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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