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光如同一颗投入死水深潭的石子,在林羽心中激起滔天巨浪。
他没有丝毫犹豫,身影化作一道夜色中的残影,几个起落便已掠至钟楼废墟之下。
空气里弥漫着尘土与朽木混合的陈腐气息,但林羽敏锐的感知却捕捉到了一丝极不寻常的清新——那是风道被疏通过后,才有的气流味道。
他绕过坍塌的主体结构,径直走向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那里,一个伪装成排水口的地下通风井被巧妙地掩盖着。
井盖边缘的泥土有被翻动过的崭新痕迹。
林羽深吸一口气,单手发力,沉重的金属盖被无声地挪开,一股更深邃的冷风扑面而来。
他纵身跃入,井道内壁光滑得近乎诡异,与外部的残破截然不同。
他的指尖亮起一抹微弱的查克拉光芒,照亮了石壁。
只见上面布满了细密如蛛网的刮痕,杂乱无章,却又暗含某种独特的发力规律。
林羽的瞳孔骤然收缩,这走势,这力道……与他记忆中母亲惯用的“隐迹术”留下的痕迹,分毫不差!
母亲曾用这一招潜入最严密的防线,通过扰乱查克拉流动来抹除自身存在,而这些刮痕,正是那被强行抚平的能量乱流在物质世界的唯一投影。
她来过这里。不,是她清理了这里。
顺着井道一路向下,林羽的心跳愈发沉重。
在最深处,他停下脚步。
一块巴掌大小的黄铜铭牌,被强行嵌入了两块基石的缝隙中,仿佛一颗钉死过去的钉子。
借着查克拉的光芒,他看清了上面深刻的字迹:“破茧协议·终章执行点”。
破茧协议……那个被长老会列为禁忌,只存在于族谱最深处,由母亲亲手封存的终极预案。
林羽伸出手指,缓缓抚过那冰冷的铭文。
就在指尖触及“执行点”三个字的刹那,一阵极其细微的“滴答”声,突兀地从他头顶的黑暗中传来。
那声音来自废墟之上,来自那些早已被认定彻底锈死的巨大机械齿轮。
它们……在以一种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速度,缓慢转动。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如闪电般劈入林羽的脑海。
他猛然醒悟。
这座被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认定为无用废墟的钟楼,根本不是什么纪念碑。
它是母亲留下的最后底牌,一个庞大的、等待被激活的“终极共鸣腔”!
它不依靠电力,不依靠查克拉,它唯一的能源,是族群的集体意愿。
只有当所有人的心声、悔恨、希望与绝望汇聚成的洪流达到临界点时,这座时间的遗骸,才会重新开始为宇智波的未来计数!
次日清晨,一张公告贴满了宇智波族地的各个角落,内容简单得令人费解:“募集旧物修钟——无论零件、记忆、还是骂我的话,都欢迎送来。”
起初,回应公告的只有冷漠和嘲讽。
一座废墟能修复什么?
修复那段屈辱的历史吗?
捐赠箱空空如也,如同族人空洞的眼神。
直到黄昏时分,一道孤高的身影出现在废墟前。
宇智波鼬默默地从怀中取出一把断裂的族徽团扇,那是他在灭族之夜后,唯一保留的私人物品。
他没有看林羽,只是将团扇轻轻放入了捐赠箱。
“咔哒”一声轻响,如同破冰。
这一举动仿佛一个无声的号令。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匠人,颤抖着送来了祖传的锻造工具;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将一本画满了涂鸦、写着“希望哥哥回来”的课本塞了进去;甚至有一位平日里最严苛的长老,趁着夜色,悄悄放下一封信封泛黄、却未曾寄出的道歉信。
短短七日,废墟旁堆起了一座由器物、纸张和无声言语构筑的微型山丘。
林羽命人将这一切付之一炬,在熊熊烈火中熔铸成新的钟槌核心。
在铁水即将冷却的最后一刻,他亲手将一缕从母亲遗物——那个破旧八音盒中取出的发条,投入其中。
修复工程在万众瞩目下启动。
当晚,林羽拒绝了所有现代化的起重和校准设备,坚持采用最古老的纯手工技法。
他亲自攀上高耸的脚手架,在夜风中,身形单薄却稳定如山。
他手中的铁锤每一次落下,都精准地敲在齿轮咬合的关节点上。
“当!”
一锤落下,他肩头那只小巧的机械狐狸眼中红光一闪,同步发出一声清脆的低鸣,仿佛在为这百年失落的时间重新计数。
又一锤。
围观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嘈杂的议论声消失了。
不知是谁,开始低声哼唱起一首古老的摇篮曲。
那歌声很轻,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声音加入进来,歌声层层叠加,竟奇迹般地与巨大钟体自身的金属频率形成了共振。
“嗡——”
当最后一颗铆钉被林羽奋力敲入,整座钟楼仿佛被注入了灵魂,突然自行运转起来!
那停滞了数十年的指针,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注视下,缓缓归于零点。
随即,钟声敲响了。
咚!咚!咚!……
整整十三下。
比标准的十二点,多出了一下,慢了整整一圈。
这钟声,为过去画上了一个迟到的句号。
钟声落定,万籁俱寂。
林羽从高台上取下母亲遗留的最后一卷空白磁带,插入一个特制的播放器,其线路直接与钟楼的主轴相连。
他面向所有人,声音通过钟体的共鸣传遍四方:“从此以后,每晚十点,钟声将播放一段匿名讲述。不审核、不存档、不追溯——说完即焚。”
话音刚落,播放器自动运转,第一段录音通过钟声的放大,清晰地响起。
那是一个少年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爸……昨天打了我,因为他怕我……怕我觉醒写轮眼……可我……我现在只想抱抱他。”
录音结束,一片死寂。
下一秒,钟楼巨大的钟面内部,一盏小小的灯泡亮了起来,散发出温暖的橘黄色光芒,在这片废墟之上,长明不熄。
林羽走下高台,鼬已在台阶尽头静静等候。
两人并肩而立,望着那片被灯火与人影重新点燃的废墟。
许久,鼬低声道:“你早就知道,真正的系统……从来不在机器里。”
林羽望着那盏温暖的灯,微笑着回答:“我只是等大家,愿意抬头看灯。”
夜色渐深,人群带着复杂的情绪渐渐散去。
当时针指向午夜十二点,那本该沉寂的钟楼,竟再度敲响。
只有一声。
紧接着,一段极短的录音被播放出来,没有言语,只有三个不成调的音符,像是一段童谣的起始。
那声音稚嫩、倔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全场还未散尽的人群,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而站在台阶下的林羽,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因为那个声音……是他自己九岁时,在家族会议上第一次顶撞长老前,为了给自己壮胆而下意识哼出的童谣。
可他自己,早已不记得曾录下过这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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