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听屋的数据洪流在林羽眼前疯狂滚过,每一行代码都像冰冷的锁链,指向一个他不敢深思的结论。
昨夜,那段突兀闯入钟楼系统的三个音节的童谣,并非简单的信号干扰,而是一把精准的钥匙,撬开了宇智波尘封的创伤。
全镇,不多不少,整整十七名族人,在那段旋律响起的瞬间,陷入了突发性失语。
林羽的指尖在光幕上划过,调出他们的健康档案,心脏猛地一沉。
失语的持续时间,从几分钟到数小时不等,竟与他们各自童年时期因言获罪、遭受精神压迫的年限,呈现出惊人的一致!
这不是诅咒,这是回响。
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情绪,通过声音的媒介,跨越时空引发了生理上的共鸣。
他下意识地从怀中取出母亲遗留的那枚银质调音叉,指尖轻弹,在寂静的屋中敲出一声清越的嗡鸣。
嗡——频率精准地落在了那段童谣的主音上。
刹那间,林羽浑身一僵,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天灵盖。
他终于明白了,这不是系统在随机回放某个被遗忘的片段,而是他自己一手打造的“回声机制”,在捕捉到足够多的同频情绪后,启动了反向溯源!
它像一个忠诚过头的猎犬,循着情绪的轨迹,一路追查到了那个最深、最原始的原点——一个连他自己都已用理性彻底埋葬的、属于九岁林羽的瞬间。
这些年来,他用代码和逻辑构筑起密不透风的防线,自以为早已将情感与核心系统剥离,却没料到,撬开这道防线的,正是他亲手埋下的种子。
午后的阳光穿过档案室的窄窗,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痕。
林羽站在监控光幕前,双眼死死盯着一段尘封的影像。
他调取了家族所有会议的影音资料,确认了那段童谣从未被任何官方设备正式录入。
唯一的可能,便只剩下那些游走在阴影中的眼睛。
画面中,九岁的自己,身形单薄却脊梁挺直,正用稚嫩而颤抖的声音顶撞着满座长老。
而在他开口前那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里,他无意识地哼出了那三个音节。
镜头一转,捕捉到了角落阴影里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名暗部成员,手中握着一个老旧得几乎要被淘汰的微型留声筒。
林羽将画面放大,逐帧分析,当那张稚气未脱却已然背负了整个世界重量的脸庞清晰起来时,他的呼吸骤然停止。
是鼬。
是当时奉命监视他一举一动的,他的哥哥,宇智波鼬。
画面里的自己,那个九岁的孩子,终于鼓足勇气,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那句质疑。
而远处的鼬,握着留声筒的手,在那一刻微不可查地攥紧了。
林羽盯着那定格的画面,喉结滚动,许久,才发出一声沙哑的自语:“原来你一直记得……比我更记得。”
夜色如墨。
林羽没有前往宇智波的任何一处宅邸,而是径直走向了教育署的偏房。
那是鼬暂时的落脚点,简陋,清冷,一如他本人。
林羽没有敲门,手掌直接推开了那扇薄薄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屋内,鼬正坐在桌前擦拭着他的短刀,听到声音,动作只停滞了半秒,便抬起头,黑色的眸子静静地看来。
林羽一言不发,将手中拎着的一台改装过的蜡筒播放机,“砰”地一声放在桌上。
那沉闷的声响,像一声迟到了三十年的质问。
“哥,”林羽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想听听你藏了三十年的东西。”鼬的视线从弟弟平静的脸上,缓缓移到那台古怪的机器上。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空气都仿佛凝固。
最终,他放下了手中的短刀,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了一枚早已锈迹斑斑的铜质录音片。
那铜片在灯下泛着暗沉的光,仿佛吸尽了一个少年所有的眼泪和挣扎。
他将铜片小心翼翼地嵌入设备的槽口。
随着一阵轻微的电流声,播放开始了。
正是那段童谣,清晰,却又遥远。
但这一次,背景音里多了一丝极其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杂音。
那是呼吸声,一个少年在极力压抑,却终究没能完全忍住的,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哽咽。
林羽缓缓闭上眼睛。
他知道,那是十岁的鼬,在执行监听任务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为自己的弟弟流下了无声的眼泪。
次日黎明,天光微亮,林羽独自一人重返钟楼。
他在新设立的匿名录音箱旁,立下了一块朴素的木牌,上面只用炭笔写了一行字:“本夜只收一首歌——你会唱,但从不敢当众唱的那首。”他没有做任何解释,也没有通过任何渠道宣传,只是在清晨的第一次广播间隙,让机械狐狸发出了三声低沉的鸣叫。
那鸣叫被他精心调制过,频率和节奏,完美模拟了童年时母亲哼唱摇篮曲的起调。
他相信,那些耳朵里还残留着昨日回声的人,一定能听懂。
果然,当天傍晚,当他再次打开录音箱时,里面静静地躺着十一份录音。
他一份份听过,演唱者有稚嫩的少年,有沉稳的中年,甚至有苍老的妇人,年龄横跨十二岁至六十八岁,声音各异,但内容惊人地一致——全是不同版本的,同一首童谣。
他们,全都是曾在家族会议上,被迫低下头颅,选择了沉默的人。
午夜,当钟楼的第十二响钟声落下,余音尚未散尽,林羽按下了接入系统的按钮。
这一次,他将那十一份录音与鼬保存的那份原始录音,一同熔铸成了一段复合音频。
就在钟声本该结束的时刻,第十三声钟鸣,突兀地响起!
这不是钟声,而是所有被压抑者的合唱!
钟楼顶端的灯光,瞬间由温暖的橘黄,转为一片妖异的淡红色,如同初次苏醒的写轮眼,冷冷地注视着整个木叶。
那一夜,宇智波族地,许多人在梦中回到了那个冰冷的祠堂。
他们看见年幼的自己站在一张张冷漠的面孔前,这一次,他们没有低下头,而是用尽全力,喊出了那句压抑了一辈子的话。
同一时间,林羽的耳垂处,那枚五金铺买来的磁钉耳坠,悄然升温,烫得他皮肤一颤。
一道微光在他视网膜中投射出一行新的编号:E07Ω03。
而在下方的状态栏里,两个字正在缓缓浮现:“正在回忆。”
翌日清晨,朝阳为回声堂镀上了一层金边。
一名从未觉醒过写轮眼的老妇人,在堂外跪坐了整整一夜,晨露打湿了她灰白的发丝。
看到林羽走出,她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捧出了一本被烧毁了近一半的日记。
那焦黑的边缘,诉说着一场不为人知的灾难。
林羽的目光,却被那残存的扉页上,一行熟悉的娟秀字迹死死钉住——林羽妈妈亲笔:破茧之始,始于敢哭的孩子。
林羽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那焦脆书页的瞬间,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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