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稳固后的阿禾,感觉自己像是被雨水洗刷过的叶子,透着股焕然一新的精神气儿。她没再贸然跑去危险的地方“修炼”,而是将重心放在了自家小院这一亩三分地上。
按照敖渊那“循序渐进”的指示,她开始更加系统地去感知和沟通院子里的生灵。不再仅仅是模糊地感受情绪,而是尝试着去理解它们更细微的状态。
比如,她发现墙角那几株野花,并非只需要简单的水分。其中一株根系似乎被蚂蚁蛀了,传递出细微的刺痛感;另一株则因为前几天日头太毒,叶片有些灼伤,需要更荫蔽的环境。她小心翼翼地帮那株被蚁蛀的花清理了根部,又将另一株移到了背阴处。
过了两天,她惊喜地“听”到了那株被救助的花儿传来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感激”和“舒展”的意念,而移栽的那株也停止了“抱怨”,变得安静下来。
这种成功的互动让阿禾备受鼓舞。她开始尝试着与那几棵歪脖子树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不再许愿让它们掉柴火,而是尝试着去理解它们缓慢的“呼吸”节奏,感受它们从大地深处汲取养分、又将枝叶伸向阳光的生命律动。
这个过程比与花草沟通困难得多,树木的意念更加深沉、缓慢,如同亘古不变的山石。往往她集中精神感知半天,也只能捕捉到一些极其模糊的、关于阳光、雨水和季节变化的片段。
但她乐此不疲。因为她能感觉到,在这种深沉的、近乎冥想的沟通中,她自己的心神也仿佛被洗涤过一般,变得更加凝练和敏锐。之前服用凝神草后残存的那点虚浮感,也在这日复一日的练习中彻底沉淀下来。
这天傍晚,她正将手贴在一棵老槐树的粗糙树皮上,闭目感受着那如同脉搏般缓慢而有力的地脉气息流动,忽然,一个极其微弱的、带着好奇和试探的意念,如同初生嫩芽破土般,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感知。
那意念并非来自她手下的老树,而是来自……老树根部附近,一丛刚刚冒出头、翠绿欲滴的苔藓?
阿禾惊讶地睁开眼,蹲下身,仔细看着那丛在树根阴影里、毫不起眼的苔藓。她集中精神,再次尝试与它沟通。
这一次,那微弱的意念清晰了一些。带着一种懵懂的、对新世界的好奇,以及对她这个“庞然大物”的些许畏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它……它在回应她?!
阿禾的心激动得怦怦直跳!她之前沟通的都是些已经有了些年岁的花草树木,它们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灵性基础。可这苔藓,分明是刚生长出来不久,灵智初开,如同白纸一般!
她尝试着传递过去一股温和的、带着鼓励和善意的意念,就像阳光抚摸新叶。
那苔藓的意念先是瑟缩了一下,随即仿佛感受到了安全,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传递回来一种细微的、如同被挠痒痒般的“愉悦”感,甚至……还模仿着她的意念波动,尝试着伸展自己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感知”?
它在学习!它在模仿她!
这个发现让阿禾又惊又喜。难道她的“通灵”天赋,不仅仅能沟通,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引导和启迪这些低等生灵的灵性?
她不敢确定,但这无疑是一个全新的、令人振奋的方向!
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开始更加耐心、更加细致地与这丛苔藓“交流”,像一位耐心的老师,引导着它去感受阳光、雨露、微风,去认识这个广阔而奇妙的世界。
这个过程消耗的心神远比单纯感知要大,但带来的满足感也是无与伦比的。
直到夜幕降临,阿禾才因为精神疲惫不得不停了下来。那丛苔藓似乎也“累”了,传递过来的意念变得有些昏昏欲睡。
阿禾依依不舍地收回感知,看着那丛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翠绿的苔藓,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成就感的笑容。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脚,这才发现敖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正静静地看着她,以及她脚边那丛苔藓。
“敖渊!你看到了吗?”阿禾兴奋地指着苔藓,“它……它好像能听懂我的话!还在学!”
敖渊的目光在那丛苔藓上停留了片刻,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讶异。他能感觉到,那丛原本普通至极的苔藓,此刻竟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灵性光辉,而那光辉的源头,正是来自于阿禾。
“生灵启慧,乃造化之功。”他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你之天赋,比预想中……更为特殊。”
“特殊?是好是坏?”阿禾紧张地问。
“福祸难料。”敖渊的回答依旧秉承着他一贯的风格,“启迪灵智,可结善缘,亦可招致觊觎。需慎用之。”
阿禾点了点头,把这话记在了心里。意思是,她能点化小东西开窍,这事儿本身没好坏,但用得不好可能会惹麻烦。
“我会小心的!”她保证道,随即又忍不住好奇,“那……我能不能点化更大点的东西?比如……让这棵老槐树也变得更聪明点?”她拍了拍身边的老树。
敖渊瞥了一眼那棵意念如同顽石般的老槐树,摇了摇头:“草木启灵,非一日之功,亦需其本身具备灵根底蕴。此树……尚早。”
哦,意思是这老树资质不行,点不动。阿禾有点小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从小苔藓开始也挺好!万丈高楼平地起嘛!
她看着脚边那丛仿佛在沉睡的苔藓,心里充满了温柔的期待。
也许,在她自己一步步成长的同时,也能为这个寂静的世界,唤醒更多细微而美好的声音。
这感觉,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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