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远的后背被绳子勒得发麻,像是有根钢丝嵌进了皮肉里。他眼皮耷拉着,装作意识尚未完全恢复的样子,耳朵却像雷达一样高速运转。
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偶尔夹杂着低语和金属碰撞的脆响。他判断不出人数,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一个人在活动。
江涛那句话还在他脑子里回荡:“她身上有东西,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
女儿朵朵。
那个左肩带着银杏叶胎记的小女孩,现在到底在哪?
他咬紧牙关,把情绪压进胃里。系统界面在他脑海中浮现——【情绪稳定度】已经拉满,心跳频率控制在每分钟65次,呼吸平稳如钟摆。
“你真以为你在破局?”江涛的声音又响起,语气轻佻,“你只是我们算法里的一个变量。”
周明远没睁眼,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哼唧,像是痛苦中的呻吟。他其实是在计算。
滴水声依旧规律,每三十秒一次,落在铁桶边缘,反弹出轻微的嗡鸣。这说明屋子是封闭的,而且隔音很好。空气湿度高,说明地下水位不低,地下三层以上可能性大。
他开始用右手食指在椅腿上轻轻刮擦。指甲已经钝了,只能留下浅浅的痕迹,但足够标记方向。
第一步:确认位置。
第二步:等待时机。
第三步:制造混乱。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警报器的尖啸。
“什么情况?!”江涛的声音变了调。
“信号干扰……不对劲!”
紧接着是一阵嘈杂的电流噪音,像是有人在调试通讯设备。周明远眼睛猛地睁开一条缝,看到江涛转身冲出门去,腰带扣上的微光一闪而过。
门一开,外面的光线照进来一点,虽然昏暗,但他看清了——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衣的人,胸前别着某种金属徽章。
机会来了。
他迅速调整手腕角度,回忆起系统里学过的“单手解结法”。这是一种专门针对反绑式绳索设计的逃脱技巧,需要利用关节与骨骼的角度缓慢施力。
他慢慢挪动右腕,一点点将绳结松动。汗水顺着掌心滑落,浸湿了布料。
咔哒。
一根细小的铁钉从椅子底部脱落,掉在地上,声音极轻。
但他听到了。
这不是巧合。
椅子底部刻着一个数字:“07”。
编号。
白砚秋实验记录的一部分。
他心头一震,却没有停下动作。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
门外传来的呼喊声更大了。
“信号断了!重复一遍,信号断了!”
“快封锁通道!”
脚步声密集,像是有人在跑动。
周明远抓住这个空档,猛地一扭手腕,绳结终于崩开。
他没有立刻站起,而是迅速扫视四周。桌上放着一把钥匙串,挂着个小型发射器,和江涛的腰带扣很像。
他悄悄伸手,指尖刚碰到钥匙,门外忽然传来一句低声对话:
“干扰成功,三分钟后撤离。”
他瞳孔一缩。
这是谁?
不是敌人,也不是自己人。
是神秘人。
他没有时间犹豫,抓起钥匙就往裤兜里塞,然后快速起身,靠墙贴边走到门边。
他探头看了一眼,走廊两侧都有人影晃动,但注意力都被警报吸引过去。左侧尽头有个楼梯口,门虚掩着,隐约能看到台阶往下延伸。
他深吸一口气,脚尖轻轻踩地,无声无息地迈出第一步。
第二步。
第三步。
就在他即将跨过门槛时,身后传来“咔”的一声。
椅子倒了。
声音不大,但在这种环境下,就像一颗炸弹。
所有人瞬间静止。
周明远没有回头,直接加速冲向楼梯口,身体几乎贴着墙滑进去。
身后爆发出怒吼:
“拦住他!!”
他一脚踹开楼梯门,借着微弱的灯光往下冲。
每一层楼都有一扇铁门,上面写着“b1”、“b2”、“b3”。他记得自己的判断没错,这里至少是地下三层。
可当他冲到b3时,却发现电梯井已经被焊死,唯一的出口就是一道厚重的防火门。
门上有一个电子锁,闪着红光。
他摸出钥匙串,一个个试过去。
前三个都没反应。
第四个,灯亮了。
“嘀——”
门缓缓打开,一股机油味扑面而来。
他冲出去,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地下车库中,四面都是黑色SUV,车头统一朝外,像是准备随时撤离。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没有犹豫,直接钻进最近的一辆车里,按下启动键。
车没锁。
引擎轰然发动。
他猛踩油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车子像一头挣脱牢笼的野兽般冲了出去。
砰!!
后窗玻璃炸裂,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击中副驾驶座椅。
他咬紧牙关,方向盘一打,车子在狭窄的车道上划出一道弧线,冲向出口。
出口处有两道闸机,中间站着几个持枪人员。
他没有减速。
“砰砰砰!!”
几发子弹命中车身,防弹玻璃碎了一角,但车子依旧向前冲。
“撞!!”
轰——!!
车子撞开闸机,冲出地下,迎面而来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他眯着眼睛,看见前方是一条荒废的公路,两边是废弃厂房,风卷着灰尘在空中盘旋。
他握紧方向盘,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游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他摸出手机,打开地图,输入了一个坐标。
那是朵朵最后出现的位置。
也是他必须抵达的地方。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们以为我在你们的算法里。”
“错。”
“我才是算法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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