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连的操场上,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前一天内务考核带来的震撼尚未完全平息,一项更直接、更残酷的挑战已摆在所有新兵面前——五公里武装越野。
朝阳刚刚跃出地平线,将金色的光芒洒在每个人身上,却驱不散他们心头的阴霾和紧张。队伍前方,几十套整齐摆放的武装带、作战背心和模拟步枪,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无声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重量。
班长赵铁柱背着手,如同一尊铁塔立在队伍前,目光扫过一张张尚显稚嫩、甚至带着些许惶恐的脸庞,最后在姜青白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讲一下!”他声音洪亮,打破沉寂,“今天,进行五公里武装越野考核!标准时间,男兵23分钟优秀,女兵25分钟优秀!记住,是武装!不是让你们空着手跑!”
他走到装备前,随手拎起一套,掂量了一下:“这一身,加上模拟枪,接近二十斤!它会压垮软蛋,也会磨砺出真正的钢铁战士!”
他将装备重重放在地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也砸在不少新兵的心头。二十斤!对于很多在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兵来说,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就连一些男兵,脸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姜青白默默估算了一下。这套装备的重量,对她经过灵泉初步改造的身体来说,尚在可承受范围之内。关键在于如何合理分配体力,以及如何利用灵泉那持续恢复的特性。
“记住路线!绕训练场外围公路四圈,再到后山指定点位打卡返回!最后一百米冲刺回这里!听明白没有?”赵铁柱吼道。
“明白!”回应声比昨天整齐了不少,但底气依旧不足。
“领取装备!五分钟准备时间!”
命令下达,新兵们一拥而上,手忙脚乱地开始穿戴。武装带勒紧腰腹,沉重的作战背心压在肩头,模拟步枪斜挎在身侧,每一步走动都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负担。
刘小慧瘦弱的身体被装备压得微微佝偻,脸上满是愁容。李红兵虽然强壮些,但呼吸也明显粗重起来。整个队伍弥漫着一股悲观的气息。
姜青白是穿戴最快、最利落的一个。她仔细调整了每一个卡扣,确保装备紧贴身体又不会过度妨碍行动。她站在原地,微微闭上眼睛,开始有意识地进行深长呼吸,调动体内的灵泉能量,如同预热引擎般,让身体提前进入状态。
赵铁柱看着秒表,猛地吹响了哨子:“预备——跑!”
“轰!”
人群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出了训练场。一开始,大家还能勉强维持着队形,沉重的脚步声和装备的碰撞声混杂在一起。但仅仅跑出几百米,差距就开始无情地显现。
呼吸声变得粗重如风箱,汗水迅速浸透了迷彩服。沉重的装备如同枷锁,拖慢着每一个人的步伐。队伍被迅速拉长,像一条扭曲挣扎的长蛇。
姜青白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一开始就拼命冲刺。她控制着节奏,采用均匀的两步一吸、两步一呼的方式,步伐稳健而富有弹性,巧妙地利用着身体的惯性,减少不必要的能量消耗。她处在第一梯队的中后位置,不显山不露水。
灵泉带来的好处在此刻初步显现。她的心肺功能远比旁人强大,肌肉耐力和恢复速度也超乎寻常。当别人开始感到腿部灌铅、肺部火辣时,她只是微微见汗,体内那股温热的能量流持续运转,缓解着疲劳,补充着消耗。
第一圈结束,已经有人脸色发白,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赵铁柱骑着自行车,跟在队伍侧后方,冰冷的吼声不时响起:
“加快步伐!没吃饭吗?!”
“那个谁!摆臂!你的手是装饰吗?!”
“坚持住!这才刚开始!”
他的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锁定在姜青白身上。他惊讶地发现,这个看起来最瘦小的女兵,节奏竟然保持得出奇的好,呼吸平稳,眼神专注,仿佛身上那二十斤装备不存在一样。
第二圈,痛苦的呻吟声开始出现,掉队的人越来越多。刘小慧已经落在了队尾,几乎是在拖着腿走路。
姜青白依旧稳定。她甚至开始有意识地利用地形,在上坡时稍微加大步幅,利用身体前倾的惯性;下坡时则控制速度,避免膝盖承受过大冲击。这些细微的技巧,源自前世极限环境下的经验,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第三圈,进入了真正的“极限期”。大多数新兵都是在靠意志力硬撑,表情痛苦,眼神涣散。连一些男兵都开始走走跑跑。
就在这时,姜青白开始动了!
她没有突然的爆发,而是如同上紧了发条的钟表,开始以一种稳定而坚决的速度,提升着自己的排名!
她的步伐陡然加快,步频提升,但呼吸依旧保持着原有的节奏!灵泉能量在她体内加速奔流,为她提供着仿佛源源不绝的动力!
一个,两个,三个……
她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鱼,在疲惫不堪的人群中轻松穿梭。超过一个又一个男兵,超过一个又一个之前表现不错的女兵。
被她超越的人,都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那个瘦小的身影,背着同样沉重的装备,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加速?!
“我……我没看错吧?她还能加速?”
“她是怪物吗?!”
惊呼声被淹没在粗重的喘息里。
赵铁柱骑车的动作微微一顿,看着姜青白迅速远去的背影,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猛地蹬快自行车,跟了上去。
第四圈,姜青白已经稳稳占据了领先位置,而且将与第二名的距离越拉越大!她的身影在跑道上显得如此孤独,却又如此强大!
进入后山土路,崎岖不平,消耗更大。但姜青白的脚步依旧轻盈,仿佛习惯了这种地形。打卡,转身,开始折返!
最后一段公路,是意志与体能的双重考验。不少新兵已经瘫倒在路边,由卫生员照料。
姜青白的额角终于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气息也急促了一些,但她的眼神依旧清明,步伐没有丝毫混乱。她能感觉到肌肉的酸胀,但灵泉的滋养让这种酸胀始终控制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最后一百米冲刺线就在眼前!
她深吸一口气,体内最后一股能量被调动起来,速度再次提升!如同离弦之箭,冲向终点!
终点处,负责计时的老兵看着如同猎豹般冲来的姜青白,下意识地按下了秒表。当他看清表盘上的数字时,手猛地一抖,差点把秒表摔在地上!
赵铁柱几乎与姜青白同时到达终点,他一把抢过秒表,死死盯着上面的时间——**20分15秒!**
这个成绩,不仅远超女兵优秀标准,甚至碾压了绝大多数男兵优秀线!放在男兵里也是尖子水平!
赵铁柱猛地抬头,看向刚刚冲过终点、正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喘息的姜青白。她的脸颊因运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汗水顺着鬓角滑落,但那双眼睛,明亮、锐利,仿佛刚刚结束的不过是一场轻松的热身。
整个终点区域,一片死寂。
所有先到或后到的兵,都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姜青白。那些之前对她身材表示过轻视的男兵,此刻脸上火辣辣的,羞愧地低下了头。
刘小慧在战友的搀扶下勉强到达终点,看着站在那里气息很快平复的姜青白,眼睛里充满了崇拜。
赵铁柱放下秒表,走到姜青白面前,沉默了足足五秒,才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复杂情绪的声调问道:“列兵姜青白,你……是怎么练的?”
姜青白直起身,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平静地回答,声音还带着一丝运动后的沙哑,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操场:
“报告班长,可能……是干活干的。”
又是这个回答!
赵铁柱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看着姜青白,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勉强或炫耀,但他失败了。那双眼睛里只有坦然的平静。
他不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对着陆续到达、瘫倒一地的其他新兵吼道:“都看见了吗?!这就是差距!别给自己找理由!武装越野,压不垮真正的强者!”
这一次,再没有人敢在心里反驳。
姜青白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灵泉能量缓缓平复,滋润着略感疲惫的肌肉。她知道,这仅仅是她崭露锋芒的开始。体能上的碾压,让她在新兵连这个崇尚实力的地方,真正站稳了脚跟。
“女王”之路,由此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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