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在小屋休养数日后,伤势渐愈。沈清芝莫名获得了每天固定三小时的外出去市区艺术广场的时间,除去车程,剩的时间就是听老师授课舞蹈和画画。她怕黑影发现那把枪给她没收了,她干脆就把那枪藏在了舞蹈室。
日子温温吞吞地过着,沈清芝生出了一种自己是普通女学生的错觉。
周围人也以为,还有约她去吃下午茶的,她一一拒绝;还有个英伦风的男士给她小纸条说要加她联系方式。
沈清芝笑着说自己没有手机。
对方有点懊恼:“拒绝就拒绝了,为什么要扯谎没有手机。”
她哭笑不得——她是真的没有手机啊!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找沈清芝要联系方式的事传到了黑影耳中。
第二天,黑影突然来到她练习的地方来看她,所有人都噤声了。
他笑着对那些老师说:“我有事,得和我爱人说。你们出去下。”
沈清芝暗自腹诽:她何时成了他的爱人?这人真是越发厚颜无耻了。
老师离开,他立刻拦腰抱起她,抵在书柜上,手伸进她的毛衣:“最近你中午不在,我午睡都有点睡不好了。你今天要不要试试能不能把我哄睡?”
她声音发颤:“黑影先生,可……外面随时有别的学生进来。”
“那又如何,闯进来就是他们的错。”
那天书柜吱吱呀呀,他的动作相较之前温柔很多,但她却在他怀中羞得无地自容。这一刻,她再度清醒——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普通学生,只是他囚禁的俘虏、他独占的奴隶!
自那日后,再无人敢上前与她搭话。沈清芝还听说之前向她要联系方式的英伦男,外出摔了一跤把手都弄残了,再也不能来这个艺术馆练习画画了。
沈清芝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黑影那日突如其来的深意——以他在当地的势力,除荆棘会高层之外,恐怕无人敢招惹他标记过的所有物。
日子温温吞吞地过着,沈清芝原本觉得一天中最可怕的是黑影的占有,但现在她竟然有一点点习惯了。
主要原因是,自从他受伤后复原,他在那方面对她奇妙地温柔了很多?
难不成人大难不死后,性格行为会变?
一次外出时,沈清芝意外遇见了故人——玉城的邢警官。
那次偶然重逢,是在一家街角的旧书店门口。沈清芝正低头翻看一本画册,忽然听见一道迟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请问……是沈清芝小姐吗?”
她浑身一僵,猝然回头,看到玉城的邢警官穿着便服,深灰色目光却如锐利的刀,紧紧锁在她的脸上。沈清强作镇定地摇头:“您认错人了。”
可邢警官没有退开,反而向前缓缓走近,目光如尺,丈量着她脸上每一寸改变与未变的痕迹:
“是,你换了张脸。鼻梁高了,眼角开了,连唇形都精致了不少——做得很好,几乎毫无破绽。”
他忽然抬手虚点自己耳后:“但你没动这里。你右耳背靠近发际线的地方,有颗极小的红痣,平时被头发遮着。刚才风一吹,我看见了。”
“还有,你刚才掏钱时——右手小指会不自觉地翘起几毫米。这个习惯,我在柏家看过无数次监控,你签收快递、递文件时都这样。”
他声音沉静得像在叙述案卷:
“沈小姐,我是刑警。我认人从不只看一张脸。我记骨骼走向,记肢体习惯,记所有当事人自己都忽略的细节。”
“你走路时左侧身体比右侧先转0.5秒,因为你高中摔下楼右脚受过伤。这个步态分析报告,现在还锁在我办公室抽屉里。”
他最终停下脚步,眼底映出她苍白的脸:
“整容能换皮相,但换不掉你二十年活成的自己。”
沈清芝很意外:“我……我的面貌变了,你还能认出我,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邢警官神色凝重:“其实我一直在找你。当初你未婚夫报案,说你在接亲途中失踪了。那时我正因为工作调度,在查一桩跨国人口贩卖案。”
“未婚夫……你是说星希哥?他找过我?”
“当然。你失踪当天他就报了警,非常着急。但隔了一天,他突然又说找到你了,主动撤销了报案。然而三天后,他又联系我,声称你可能已被拐卖到国外,恳请我调查。当时我觉得蹊跷,并没太当真——毕竟新闻上还登了他和一个容貌与你极其相似的女子举办‘干兄妹认亲仪式’的消息,我还以为是什么闹剧。”邢警官语气沉了沉,“直到我同事在你失踪的路段发现了硫酸瓶,我才反应过来……你很可能已经毁容。而那个突然出现的‘干妹妹’,根本不是你……”
邢警官带来的信息如潮水般涌来,沈清芝听得泪流不止。
她心中百感交集。一边因柏星希曾在意过自己而泛起一丝酸楚的暖意,一边又因他中途放弃、没有坚持寻找到底而倍感心凉。
邢警官得知她被荆棘会势力之一囚禁,他竟激动地要求她担任线人、传递情报。
这个刑警官还真是天真,除了那次意外、无意中去了白鸟的会所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沈清芝没有一次再能接触黑影的世界。
沈清芝疯狂摇头:“别,我这人很自私,我也不想那么快死,而且我也有我自己的目标,恕我无法帮你。”
邢警官说:“你该不会是舍不得让你那个黑影受伤吧?你之前对付靳寒烨可不手软啊,我听说他们靳家都破产了……”
“什么?靳家破产了!”
这是让沈清芝意外的事。
“很意外吗?听说这里面就有你的手笔,你以为靳家为什么举家迁移,还不是国内混不下去,据说他个人资产至少没了十几亿;你对靳寒烨睚眦必报,却对真正困住你的人没有任何反抗。”
沈清芝冷笑:“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刑警官继续说:“我知道你成了黑影的女人,也听说你在艺术院校长办公室和黑影做的肮脏事,你该不会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爱上他了吧?”
沈清芝没有回答,嗤了一声离开了。
沈清芝心中涌起一丝怨怼。刑警官的第一反应不是救她脱离苦海,而是让她冒险当卧底?难道一等功,真的比人命更重要吗?她只是普通人。她拒绝他,就侮辱她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无语。她现在对黑影顶多是没那么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就连最近他在那方面对她温柔,她都想清楚,必定是身体抱恙,力不从心罢了。
一旦黑影完全恢复,指不定又化身饿狼,那次在练习室他突然来的采撷就让她瞬间清醒,他的温柔随时是一张可撕破的假面。
但是一想到刑警官说起靳寒烨因她的报复最终落得破产下场,沈清芝仍觉得浑身不适,如鲠在喉。
苏见微戴着一张假面,骗过了所有人。她先以联姻为饵,换得靳寒烨的忠诚,转头又欺瞒沈清芝,将本不相干的靳寒烨也拖入这浑水。沈清芝与靳寒烨,其实都是这场阴谋中的受害者。真正的罪魁祸首明明是苏见微,可她偏偏能全身而退、隐匿于暗处。而沈清芝不仅被迫流落异国,甚至险些尸骨无存;那个曾经桀骜飞扬、手握资本的靳寒烨,竟也落得一无所有——难怪他会出现在这种混乱之地,与人枪战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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