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江寻正低头按照沈知远“清淡”的要求,切着青菜,锅里熬着的小米粥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她偶尔抬眼瞥向客厅。
裴瑾似乎耗尽了反抗的力气,像一只放弃挣扎的困兽,整个人陷在沙发里,背对着沈知远的方向,用后脑勺表达着他的抗拒。
沈知远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他刚刚从药箱里找出退烧药,此刻正端起一杯温水,让裴瑾把药吃下去。
“把药吃了。”沈知远的声音不高,没有感情。
裴瑾毫无反应,甚至把脸往沙发靠垫里埋得更深了些。
沈知远放下水杯,伸手试图将他的脸扳过来,他的手指刚触碰到裴瑾的脸颊,就被对方甩开,虽然力道有些绵软。
几次尝试无果后,沈知远停了下来。
厨房里的江寻屏住了呼吸,预感到有什么即将发生。
只见沈知远垂眸,目光落在掌心的白色药片上。下一秒,他做了一个让江寻瞳孔骤缩的动作——他竟俯身,微凉的薄唇精准地覆上了裴瑾干燥的唇瓣!
“唔……!”
裴瑾猛地睁大了眼睛,涣散的眼神里瞬间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下意识地挣扎,却被沈知远用更重的力道压制在沙发里。
沈知远的动作有些强势,却又在细节处流露出耐心。
他用舌尖顶开裴瑾因惊愕而微松的牙关,将那片苦涩的药片渡了过去。
江寻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料理台上,锋利的刀刃在她食指上划开一道细口,血珠瞬间沁了出来。可她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眼睛瞪得极大,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扰了眼前这幕。
灯光流淌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
沈知远微微侧着头,鼻梁几乎贴上裴瑾的脸颊。他闭着眼,一只手固着裴瑾的下颌,另一只手撑在裴瑾耳侧的沙发靠背上。
而被困在方寸之间的裴瑾,起初的震惊过后,是更剧烈的挣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
可渐渐地,或许是缺氧,或许是高烧带来的脱力,他的身体一点点软了下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蒙上了一层屈辱的水光,眼尾泛红,长睫无助地颤抖着。
这个吻,无关情欲,更像是一场无声的征服与驯服,苦涩的药味在彼此唇齿间弥漫开来,混合着裴瑾身上因发烧而散发出的灼热温度,以及沈知远带来的强势气息,构成了一种极其诡异而诱人的氛围。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沈知远才缓缓退开些许,确保药片已经被裴瑾咽下。
他的唇瓣也因为刚才的厮磨而染上了一抹艳色,与他禁欲的气质形成了反差。
他拿起旁边的水杯,再次递到裴瑾唇边,声音比刚才沙哑了几分:“喝水。”
这一次,裴瑾没有再反抗,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像一只被彻底拔去了所有尖刺的玫瑰,任由沈知远将温水一点点喂给他。
江寻直到这时才猛地喘过气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她低头看着手指上刺目的血痕,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疼。
可这点疼,比起刚才那视觉与心理上的双重冲击,简直微不足道。
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声音:
我靠……这工资,真他妈值了!
不是,生米已经下锅了,就差点火了,你们倒是继续啊……
江寻看着手指上的伤口,血珠还在慢慢渗出,她用冷水冲了冲,然后故作镇定地走到客厅,在还摊开在地上的药箱里翻找创可贴。
她这突兀的举动,立刻引来了两道目光的注视。
沈知远的目光依旧深沉,裴瑾的目光则复杂得多,此刻带着点羞愤,又有点尴尬,直勾勾地盯着江寻,嘴唇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
江寻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她只能尴尬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飞快地撕开创可贴包装,嘴里嘟囔着:“……你们继续,当我是空气,是透明人,不存在……”
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溜回厨房,笨拙地用一只手把创可贴歪歪扭扭地贴在伤口上。
客厅里,经过刚才那一吻,气氛降到了冰点,两人一个望着天花板,一个盯着地板,谁也不看谁。
沈知远站起身,从那个还没来得及整理的行李箱里拿了换洗衣物,走进了浴室。
很快,浴室里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水声似乎打破了某种僵局,裴瑾像是终于找到了喘息的机会,他虚弱地朝着厨房方向勾了勾手指,声音沙哑地叫江寻:“喂!你……过来一下。”
江寻擦擦手,走过去,隔着一段安全距离问:“干嘛?又要骂我?”
裴瑾脸上更红了,这次明显不全是发烧的缘故。他不敢直视江寻,憋了半天,才说道:“刚才……刚才这里发生的事情,你……你不许说出去!听到没有?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江寻看着他这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她立刻在嘴上比了个拉链的动作,然后又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绝对守口如瓶。
她完成任务,转身就要回厨房,刚迈出一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凑近他一点,压低声音,脸上带着贼兮兮的笑容,轻轻问了一句:
“怎么样?我们老板……技术不错吧?”
这话像是一根针,精准地戳破了裴瑾的镇定,他瞬间炸毛,气得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睛四处搜寻,刚好看到沙发角落有一只方形抱枕,想也没想就抓起来,用力朝着江寻那张可恶的笑脸砸去!
“滚!!!”
江寻反应极快,笑嘻嘻地接住抱枕,入手是柔软的绒面。
她仔细一看,惊讶地挑眉:“耶?是知世哎?还是限量版的?”她把抱枕抱在怀里,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个大男人,私下里居然喜欢这种?哦,不对——”她拖长了语调,眼神戏谑地上下扫了他一眼,补上致命一击,“我忘了,你好像……也不算是个‘正常’男人哈?”
说完,不等裴瑾再次爆发,她抱着那个抱枕,一溜烟地跑回了厨房,留下裴瑾一个人在客厅,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冲进厨房跟她同归于尽,却又因为刚才消耗的体力而动弹不得,只能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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