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珠宝展VIp厅,灯光璀璨如星河倾泻。
苏倾月缓步走入会场中央,银灰色露背长裙勾勒出她纤细而挺拔的身姿,发丝挽成低髻,只一支素银簪垂落流苏,衬得脖颈线条如月下山峦。
她每一步都极轻,却仿佛踩在众人心跳的节拍上。
胸前那条名为《山茶遗梦》的钻石项链,在聚光灯下折射出温润又锋利的光——每一颗主钻皆由她亲手切割,镶嵌成一朵半绽的山茶花形,花瓣层叠间暗藏玄机:内圈嵌着极细微的翡翠碎粒,是她从师父留下的旧药匣中取出的最后一块祖母绿边角料。
这是她为“母亲”设计的作品,也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以真名站在世人面前。
记者蜂拥而至,快门声此起彼伏。
“苏小姐!听说您高中才从乡下回来,就能独立完成这种级别的高定设计?业内传闻Luna背后有整个欧洲团队操刀,您是否愿意公开创作过程?”一名戴金丝眼镜的女记者语气咄咄逼人。
另一侧立刻有人接话:“更有消息说,三年前巴黎高定时装周上那组‘水墨江南’系列根本不是她画的稿子,而是抄袭某位匿名华人设计师的手笔——您怎么回应?”
空气微滞。
全场目光聚焦于她。
苏倾月只是微微一笑,眼底波澜不惊,像春水拂过石面,柔得几乎让人忘了她是谁。
她没答话,只抬起右手,指尖轻轻一点展台上的智能触控屏。
嗡——
整片穹顶投影骤然亮起,高清影像缓缓铺开:
一间老旧的小镇药铺,木架斑驳,墙上挂着“百草堂”匾额。
镜头推近,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坐在案前,扎着朴素麻花辫,眉目清冷,正用镊子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翡翠,小心翼翼雕琢成花瓣形状。
她手法精准,呼吸平稳,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画面右下角,时间戳清晰可见:2008年4月17日,下午3:22。
正是她十岁那年。
“这是我师父教我的第一课。”她的声音终于响起,不高,却穿透全场,“医者雕药,匠人雕心。他说,哪怕是一粒沙,也能刻出星辰。”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脸色渐变的记者,唇角微扬:“你们问我是不是代工?可曾想过,有些天赋,并非出身豪门才有资格拥有?”
人群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后排一道讥讽冷笑突兀响起:“风格趋同就是抄袭的遮羞布!这些年Luna的作品越发力竭,明显是灵感枯竭后硬蹭传统元素!”
说话的是财经自媒体大V“资本观察者”,平日以毒舌着称,身后还跟着直播设备,显然早有预谋。
全场视线再次凝结。
下一秒,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从苏倾月身侧传来:
“傅氏刚收购的伦敦拍卖行,昨天拍出了七件失传的清代宫廷首饰。”
是傅司寒。
他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侧半步之后,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高定西装衬得肩线如刃,眸光冷冽地锁定那人。
“图纸显示,其核心结构源于乾隆年间内务府秘藏的《九重莲纹谱》,而《山茶遗梦》的主花型,正是基于此图谱的第七变式。”他语速缓慢,字字如锤,“经AI比对,结构重合度98.7%。你说她是抄袭——”
他微微一顿,嘴角浮现一丝极淡的讽意:
“还是说,你根本不知道,真正的传承,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
全场哗然。
有人迅速掏出手机查证拍卖记录,果然在傅氏官方新闻稿中找到线索;更有人翻出《九重莲纹谱》残卷照片,对比之下,震惊四座。
那财经博主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动了动,终究一句话也说不出,灰溜溜被助理拉离现场。
掌声开始零星响起,继而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苏倾月依旧安静站着,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只有傅司寒注意到,她指尖悄然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知道她在忍什么。
不是愤怒,不是委屈。
而是——压抑了十八年的痛与怒,在这一刻被无数双眼睛重新揭开。
就在此时,会场入口传来一阵骚动。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在侍从搀扶下缓缓走来,步履蹒跚,眼中却含着泪光。
“阿阮奶奶!”苏倾月瞳孔微缩,下意识上前一步。
阿阮是母亲身边最老的仆人,曾在信里听母亲提起过,当年产子前后,唯有她守在门外。
老人颤抖着双手,捧出一只沉甸甸的檀木盒,声音哽咽:“小姐……这是夫人临终前锁在密室里的东西……她说,若你真回来了,就交给你。”
全场寂静。
苏倾月接过盒子,指尖触到那冰凉的雕花木面时,心脏猛地一沉。
她打开盒盖。
一本泛黄的日记本静静躺在红绸之上,边角磨损严重,封皮写着四个小字:心绪录。
翻开第一页,便是母亲娟秀的笔迹:
【今日入院待产,医生说一切正常。
可那位护士长林秀兰总在我床边徘徊,眼神古怪……她说要帮我照顾孩子,我不愿,她竟说我身子虚,扛不住新生儿哭闹……】
再往后翻:
【生产那夜,监控说故障了四十分钟。
我醒来时孩子已被抱走,说是送去护理。
可我记得,我明明听见两个声音在门外低语:“换了吧……没人会发现。”】
【我去查监控,却被院长拦下,说系统损坏无法恢复。
我让阿阮偷偷调档案,结果第三天她就被辞退……】
最后一页,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
【我怀疑,孩子被换了。
但我保不住证据。
如果她活着……请一定要找到她。
我的女儿,不该在黑暗里长大。】
日记落下,盒底还有一张泛白卡片。
胎记拓印卡。
右肩胛骨位置,一枚蝴蝶状浅褐色印记。
和她身上那一模一样。
苏倾月怔住了。
她缓缓抬起手,抚上自己的肩头,仿佛能透过肌肤,触摸到那个暴雨之夜的命运转折点。
原来母亲早就知道。
原来她从未被真正抛弃。
而是有人,一手遮天,生生斩断血脉相连的脐带。
闪光灯仍在闪烁,人群低声议论,惊叹、唏嘘、探究交织成网。
可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耳边只剩那句写在日记末尾的话,一遍遍回响:
“我的女儿,不该在黑暗里长大。”
她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像是有千斤巨石压着呼吸。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死死攥着那张拓印卡,仿佛稍一松手,就会再度失去一切。
就在这时,一道温热的手掌稳稳覆上她的肩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轻轻带离原地。
傅司寒不知何时已站到她身侧,眼神深不见底,却透着罕见的克制与隐忍。
他没有问她是否还好。
因为他知道——
她从不需要安慰。
她需要的,是真相彻底曝于阳光之下的那一刻。
苏倾月站在傅氏集团专属车队的黑色防弹车旁,指尖仍死死攥着那张泛白的胎记拓印卡。
纸片边缘已被她掌心的汗浸软,像一片随时会碎裂的枯叶。
她呼吸很轻,却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胸腔,每一次起伏都牵扯着旧日伤痕的崩裂。
傅司寒没再多言,只用臂弯将她带入怀侧,动作不容拒绝。
他的体温透过西装面料传来,沉稳如山,是此刻唯一能锚定她情绪的支点。
车门关闭,隔绝了外界喧嚣与闪光灯的追逐。
车内陷入短暂的昏暗,只有城市流光从窗外掠过,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影子。
“如果……”她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引擎声吞没,“我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苏家人呢?”
空气骤然凝滞。
她不是在怀疑自己是谁,而是在质问命运——若血缘是假的,那她十八年的漂泊是否本就是一场无解的错位?
她的归来,她的荣耀,她的亲人……是否也都建立在一纸谎言之上?
傅司寒缓缓转头,目光穿透幽暗,直抵她眼底深处。
他没有半分迟疑,嗓音低沉而坚定,一字一句,如铁铸成:“那你就是我傅司寒的妻子,是五个哥哥拼死也要护住的大姐,是阿阮喊了三十年的‘小姐’。”他顿了顿,眉峰微敛,透出不容置疑的锋芒,“血缘可以造假,人心认你,你就永远是。”
话落,车内再无声响。
苏倾月垂眸,睫毛轻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
她没哭,也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松开紧握的手,将那张卡片轻轻摊在掌心,仿佛它承载的不只是一个印记,而是她整个命运的钥匙。
而此刻,这把钥匙正在发烫。
——同一时间,全网彻底炸裂。
#苏倾月手稿曝光#、#傅总护妻发言破亿播放#、#山茶遗梦创作实录震惊业内# 等词条疯狂刷屏。
那段十岁少女在药铺雕玉的画面被千万次转发,配文从最初的质疑变成如今的膜拜:“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她根本不需要豪门,是豪门配上了她!”
而在所有热搜之下,一条隐藏极深的小号动态悄然浮现,未加认证,发布时间模糊,仅有寥寥几人转发。
那是一张老照片的扫描件。
画面中,年轻的林秀兰穿着护士服,怀里抱着一名襁褓中的婴儿,神情诡异,嘴角噙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笑。
背景医院标识清晰可见——清源分院。
而婴儿细嫩的手腕上,赫然系着一块金属牌,编号:q01。
照片下方,仅有一行字:
“有些真相,比错换更残酷。”
苏倾月是在手机自动推送的关联新闻里看到这条动态的。
她正坐在书房落地灯下,指尖忽然顿住,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几乎停滞。
q01。
那是她在师父门下时的第一个代号,连她自己都已尘封多年。
师父从未解释过这三个字符的意义,只说:“记住它,有一天你会需要。”
她盯着屏幕,心跳如鼓,脑海中有无数线索开始翻涌、碰撞——母亲日记中的监控故障、林秀兰的异常举动、阿阮被辞退的时间点……还有她为何会被一位神秘中医收养?
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她猛地抬手,打开通讯录,拨通那个从未主动联系过的号码。
电话接通,没有问候,没有寒暄。
黑暗中,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仿佛穿越二十年光阴而来:
“你终于打来了。”
苏倾月握紧手机,声音冷静到近乎锋利:“师父,我该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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