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西南山区,雾气还未散尽,山路蜿蜒如蛇,湿滑泥泞。
一支背着医疗箱、穿着统一制服的队伍正缓缓穿行于陡坡之间,脚步坚定,呼吸在晨风中凝成白雾。
苏倾月走在最前头,肩上挎着一只旧帆布包,里面装着听诊器、药典和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那是她师父留下的医案手札。
她没坐安排好的越野车,坚持徒步进村。
不是作秀,而是她记得小时候发烧时,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就是翻山越岭走来的。
那一步一喘的气息,比任何药物都更让人安心。
“苏医生,前面就是青溪村了。”随行护士小声提醒,“这趟来了三十多个孩子,最小的才三岁。”
苏倾月点点头,目光扫过远处半山腰上几间低矮的瓦房。
炊烟袅袅,鸡犬相闻,贫瘠却宁静。
她忽然停下脚步,望着路边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模糊的字迹:“愿有来世,不生深山,不负良医。”
她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心头微颤。
这一路,她不是来施舍同情的。她是来还债的。
十八年前,她也是个差点死在偏远卫生所的孩子。
若非师父拼死背她下山,若非那位老中医用一碗黑药吊住性命……她早成了山野间一捧枯骨。
如今她站在这里,不是以苏家千金的身份,而是以“鬼手神医”的名义,把命还给那些还在挣扎的生命。
义诊帐篷搭起时,太阳已爬过山顶。
孩子们排成长队,大多怯生生地缩着脖子,眼神躲闪。
直到看见那个穿米色风衣、笑容温软的女人蹲下来,轻声说“张嘴,让姐姐看看”,才慢慢放松下来。
轮到一个小女孩时,她几乎不敢上前。
瘦得像根竹竿,脸色发青,嘴唇泛紫。
是先天性心脏病,典型的法洛四联症晚期症状。
苏倾月戴上听诊器,轻轻贴在她单薄的胸口。
心跳杂乱而虚弱,像风雨中将熄的烛火。
她沉默片刻,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丽却沉静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
“……阿苗。”女孩声音细如蚊蚋。
“阿苗,”苏倾月握住她的手,掌心粗糙冰凉,全是做家务留下的茧,“别怕,姐姐带你去看海。”
女孩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又迅速黯淡下去。
“我……我能活到那时候吗?”
周围瞬间安静。护士们低头避开视线,连风都仿佛停了。
苏倾月却没有迟疑。她反手紧紧回握,力道坚定得不容挣脱。
“能。”她看着女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而且你会跑得比我快。”
那一刻,阳光破云而出,照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一层柔光。
阿苗怔怔望着她,终于,嘴角微微扬起,笑得像个终于盼来春天的孩子。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傅氏集团顶层指挥中心灯火通明。
巨幅屏幕分割成数十个画面:物流路线、药品温控数据、航班调度图。
一群高管围坐在会议桌前,神情肃穆。
视频接入的瞬间,所有人屏息。
傅司寒出现在画面中央,一身黑色高定西装,领带一丝不苟,眉眼冷峻如刀削。
他身后是整面墙的实时监控系统,红点闪烁,标注着从北境到南疆的每一辆运输车位置。
“第二批药品明早六点起飞。”他声音不高,却压得住全场,“我已经说服康泰、瑞恩、百济三家药企加入合作,未来三个月,免费提供儿童专用药剂。”
会议室一片寂静。
一名高管忍不住问:“傅总,这……是不是投入太大了?毕竟只是个公益项目。”
傅司寒抬眸,目光如冰刃掠过对方脸庞。
“这不是慈善。”他说,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是投资未来。”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为了赢谁,而是为了让‘不该死的人’活下去。我只不过,顺势而为。”
没人再敢多言。
而在城郊训练基地,苏景行正站在操场上,面前是一群刚招募的安保志愿者。
他一身战术服,肩章笔挺,动作干净利落。
此刻正在示范如何识别人贩子常用话术、如何在无信号区建立应急联络网。
“记住,”他声音冷硬,“每个孩子都是某个家庭丢失过的月亮。我们要做的,不是等悲剧发生后再追悔,而是——不让它重演。”
训练结束,他擦了擦汗,掏出手机。
屏幕上一条新消息亮起:
【今晚视频课,别迟到。】
发信人:妹妹。
他盯着那两个字,冷峻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柔软,拇指轻轻摩挲过屏幕,回了一个字:
【嗯。】
夜色渐深,山风微凉。
义诊站的小教室里,灯光昏黄。
一台老旧投影仪嗡嗡作响,墙上挂着一块手写板,写着“乡村教师急救知识培训·第一课”。
镜头缓缓扫过教室。
几张斑驳的课桌拼在一起,椅子高低不一,角落里堆着捐赠的教材。
可墙上,却有一幅格外醒目的画。
画上是个女人,穿着白大褂,站在高山之巅,背后是浩瀚星河与翻涌云海。
她手中握着一根银针,针尖指向天际,仿佛能刺破命运的苍穹。
画纸右下角,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
“我想成为她那样的医生。”
窗外,一轮明月悄然升起,清辉洒落山野,照亮了药圃中新绿初绽的苗芽,也映出屋内那人伏案备课的剪影。
她还不知道,有些光,一旦燃起,便再也遮不住了。
夜风穿过山间松林,簌簌作响,像低语,又似回应。
苏倾月坐在义诊帐篷外的木凳上,仰头望着漫天星河。
白日里奔波山路、接诊患儿的疲惫尚未褪去,指尖还残留着阿苗瘦弱手腕上那微弱脉搏的触感。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靠着身侧坚实如山的身影——傅司寒不知何时到来,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大衣裹着冷冽气息,却在递来一杯热茶时,动作轻得不像那个掌控千亿帝国的铁血总裁。
“累吗?”他问,声音低沉,却不似平日公事公办的疏离。
她接过茶杯,暖意从掌心蔓延至心口。
轻轻“嗯”了一声,头自然地靠上他的肩,“累,但踏实。”
远处,临时安置点的帐篷里传来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偶尔夹杂一两声梦呓。
一只小手曾死死攥着她的衣角,哽咽着说“姐姐别走”,那一瞬,她几乎红了眼眶。
她不是神医,也不是救世主,她只是一个终于找到归途的人,正用尽全力,把曾经被他人点亮的光,一寸寸传递下去。
她望着星空,忽然笑了:“师父教我医术的时候总说,救人不只是治病,是给人希望。那时候我不懂,只觉得这话太虚。可今天,阿苗问我能不能看到海……我说能,而且她会跑得比我快。”
她顿了顿,声音轻却坚定:“我不是在骗她。我会带她去,也会治好她。这世上,不该有孩子因为出生地就被判死刑。”
傅司寒侧眸看她,眼底冰封已久的湖面裂开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他见过无数人做慈善——或为名声,或为政绩,或为洗白过往。
可她不一样。
她不张扬,不煽情,甚至拒绝媒体跟拍,却在泥泞山路上走了三十公里,只为给一个连姓名都没有登记的孩子听一次心跳。
“你总是这样。”他低声道,“悄无声息地,把整个世界的重量扛在肩上。”
她转头看他,月光落在她眼里,清澈如泉,“可我不是一个人扛着啊。你调了三架专机运送药品,说服顶级药企免费供药;景行哥带着特警队背景的志愿者建起儿童安全网络;还有那些素不相识的老师,连夜赶来听课……”
她指尖指向教室方向,“你看,光从来不是一个人发出的。”
就在此时,教室内的投影仪仍亮着微光,墙上的学生画作在夜色中格外清晰——那名白衣女子立于高山之巅,身后升起一轮明月,银针指天,宛如破晓之刃。
直播弹幕早已刷屏:
【这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不是豪门出身,而是心系苍生。】
【她把苦难酿成了糖,还分给了所有人。】
【如果善良也有巅峰,那一定叫苏倾月。】
一条条评论如星火燎原,在网络深处悄然燃烧。
苏倾月并不知道,此刻,一份名单正在京城某座庄严礼堂的评审桌上被反复提起。
墨迹未干的提名卡上,赫然写着她的名字,旁注一行小字:
“以一人之力,唤醒千万人心。”
而她只是轻轻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听着风过林梢,看着山野静谧中萌发的新绿。
有些光,一旦燃起,便不再属于黑夜。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真千金回归,全能马甲飒爆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