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资本，顶层指挥中心。
死寂，笼罩着这个平日里信息洪流奔腾不息的钢铁心脏。
巨大的全息屏幕中央，一封邮件静静悬浮，猩红的发件人署名“鬼眼”，如同一道烙在所有人视网膜上的伤疤。
邮件内容只有一句话。
而在主屏幕的另一侧，天网系统核心情报官，“蜂鸟”的个人档案，被一个巨大而狰狞的“dEcEASEd”血色印章彻底覆盖。
死亡时间：三分钟前。
死亡方式：高精度动能武器，贯穿颅脑。
一击毙命。
楚天恒站在屏幕前，背影僵硬如铁。他那张永远挂着优雅假笑的脸庞，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扭曲、崩坏。
“他……怎么敢？”
楚天恒的声音很轻，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丝荒谬的难以置信。
这里是他的王国，他的天网笼罩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他才是猎人，是规则的制定者！
可现在，猎物却堂而皇之地宣告，要开始狩猎他。
“嗡——”
通讯请求接入，是负责现场处理的行动队长，声音里充满了惶恐。
“楚董……目标……目标消失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仿佛是幽灵所为。”
幽灵。
这个词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了楚天恒的神经中枢。
他猛地转身，猩红的血丝瞬间爬满了双眼，那份精心维持的贵公子风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火山喷发般的暴怒！
“废物！一群废物！”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晶杯，狠狠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我的情报官！在我自己的城市里！被人像宰一只鸡一样杀了！你们告诉我他消失了？！”
指挥中心内，所有人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停滞了。
楚天恒胸膛剧烈起伏，指着屏幕上“鬼眼”的名字，一字一句地咆哮。
“启动‘天罚’系统！把整座城给我翻过来！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天罚”系统！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操作员的脸色瞬间煞白。那是为应对战争级别入侵而准备的最高权限协议，一旦启动，意味着整座城市将进入无死角的军事管制状态！
“是！”
无人敢于质疑。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天际，整座钢铁都市，化作了一座冰冷的牢笼，开始疯狂运转，只为捕获那一道胆敢挑衅君王的鬼影。
……
城市的另一端，凌渊穿行在错综复杂的楼宇阴影中。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收紧。空中有巡逻无人机划过，街道上有武装人员在盘查，所有的摄像头都像睁开的眼睛，贪婪地扫描着每一寸空间。
但他毫不在意。
身形几个闪烁，他如一缕青烟，避开了所有监控，出现在城市最高建筑——“擎天之柱”的楼顶。
呼啸的夜风吹动着他的衣角，脚下是璀璨的万家灯火，汇聚成一片流光溢彩的星河。
那片灯火中，有一盏属于秦书仪，或许她正在为今天的案子而蹙眉。
有一片喧嚣属于白小胖，他可能正和兄弟们在某个烧烤摊上吹牛打屁。
还有许许多多，他曾发誓要守护的人们。
一丝温暖，悄然在凌渊冰封的心底浮现，却又被他以更强大的意志瞬间掐灭。
他缓缓闭上眼。
情感，是凡人的慰藉，却是执刀者的毒药。尤其是在这场容错率无限趋近于零的战争中。
“这是我能给你们的最后一道墙……”
他轻声呢喃，像是在对脚下的城市告别，也像是在对自己的人性宣判。
“在我身后，你们就是安全的。”
再次睁开眼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最后一丝属于凡人的温度也已褪去，只剩下如宇宙般空寂的绝对冷静。
他没有立刻规划下一次刺杀。
杀死“蜂鸟”，只是一个宣告，一次试探。
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楚天恒麾下的某一个爪牙。
凌渊的意识沉入脑海，一张比楚天恒的“天网”更庞大、更复杂的精神网络地图缓缓展开。
那上面，盘踞着一个他前世至死都在对抗的恐怖存在——“深渊模因”。
它像一种无形的思想病毒，侵蚀、污染、扭曲着这个世界。而楚天恒和他的天穹资本，不过是这病毒感染最深、扩散最广的一处巨大“病灶”。
单纯杀死楚天恒，就像摘除一颗毒瘤的果实，根系尚在，很快就会长出新的、甚至更可怕的恶果。
凌渊的目光，从那些代表着军政要员的红点上一一扫过，最终，将它们全部从优先序列中排除。
个人的仇恨终将结束，但世界的病变必须根除。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楚天恒，你的‘天网’，就是我的手术台。”
他要做一场前所未有的手术。
一场针对整个城市，针对“深渊模因”的净化手术！
而他，就是唯一的主刀医生。
凌渊的视线在精神地图上飞速移动，掠过一个个军事基地、政要官邸，最终，锁定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坐标上。
那是一家生物公司，对外宣称主营基因优化的民用项目，甚至还有不少慈善光环。
但在凌渊的地图上，这个坐标点却散发着一股与众不同的、令人作呕的模因波动。
它不是武器库，不是指挥所，而是一个“模因增幅节点”。
它在悄无声息地，将“深渊模因”的污染，植入这座城市的未来。
凌渊的瞳孔骤然收缩，宛如最精密的镜头，将那个坐标彻底锁定。
冰冷、机械、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在他的心底响起。
“清算名单更新。”
“S-02号目标：‘摇篮’基因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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