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东溟,褪去了初秋的燥热,连行宫的飞檐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霜。
这日清晨,沧溟煦牵着昭凰的手,缓步走出了住了数月的暖阁,朝着行宫东侧一片新修缮的宫殿群走去。
“你说的新寝宫,就是这里?”
昭凰抬眼望去,只见那片宫殿朱墙黛瓦,飞檐翘角,正门上方悬着一块崭新的鎏金匾额,上面是沧溟煦亲笔题写的三个大字 ——凤栖宫。
她眼中闪过惊喜,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凤栖宫,好名字。”
沧溟煦握紧她的手,指尖拂过匾额上的字迹,语气温柔却带着郑重:“凤栖梧桐,龙伴其侧。这里既离朝堂近,方便我们处理政务,又足够清静,适合你养胎,往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不再是行宫的临时居所。”
昭凰望着宫殿内错落的亭台楼阁,还有院中那棵枝繁叶茂的梧桐,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往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凤栖宫了。” 昭凰轻声呢喃,脚步不自觉地往里走,刚踏入宫门,就见青鸾、玄雀等人早已候在院内,身后还跟着不少西凤来的旧部。
“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众人齐声行礼,声音洪亮却不失恭敬。
昭凰连忙抬手:“都起来吧,从今往后,大家都是东溟的人,不必多礼。”
青鸾上前一步,递上一份名册:“娘娘,这是您吩咐的西凤旧部的安置名册,您带来的三百亲卫,已按您的意思,一半编入东溟禁军,负责凤栖宫及周边的防卫,一半归入沧海阁,由墨羽统领统一调度,另外您在西凤的医署旧部,也都安置在了东溟太医院,还特意为您设了凤安堂,专供您研究医术、调理身体。”
沧溟煦接过名册扫了一眼,点头道:“安排得很妥当。珈儿,你的人就是我的人,东溟的朝堂从不是一家之言,你的势力融入东溟,是为了让朝堂更稳固,让百姓更安心,不必有任何顾虑。”
昭凰心中一暖,知道沧溟煦是在打消她的顾虑。
她带来的西凤旧部,皆是心腹,如今能顺利融入东溟,离不开他的支持。她抬眸看向他,认真道:“我懂,往后我定与你并肩,让东溟越来越好。”
两人携手走进凤栖宫的主殿,殿内陈设雅致,既保留了东溟的大气,又添了几分西凤的温婉,书案上不仅摆着东溟的奏折,还放着西凤、南溟、北幽的政务简报,显然是为二人共理朝政特意准备的。
刚落座,墨羽就带着赤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位东溟的老臣。
为首的是吏部尚书,他躬身行礼道:“陛下,娘娘,今日早朝商议的是南溟新政学堂的推广事宜,还有北幽边境的互市章程,臣等特来向二位陛下禀报。”
昭凰微微一怔,侧头看向沧溟煦,后者含笑点头:“从今日起,你便是东溟名正言顺的皇后,朝政之事,你我共商,这些老臣也都知晓你的才干,不会有异议。”
吏部尚书也连忙附和:“皇后娘娘医术通神,又曾在西凤辅佐朝政,颇有建树,臣等心悦诚服,能得二位陛下共理朝政,是东溟之幸。”
昭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抬手示意众人落座:“既然陛下和诸位大人信得过我,那我便直言了。南溟的新政学堂,不能只普及农桑医术,还得添上律法课程,让百姓知法懂法;至于北幽的互市,要设专门的医馆和驿站,既方便商旅,也能及时处理边境的小摩擦。”
她话音刚落,户部尚书就接话道:“娘娘所言极是,只是南溟添设律法课程,需得抽调不少律法官员,怕是人手不足。”
“这好办,” 昭凰浅笑,“我西凤旧部中有不少精通律法的人才,可先调十人去南溟,协助当地官员开课,待培养出本地人才再撤回,同时东溟太学也可增设律法速成班,补充人手。”
沧溟煦在一旁补充道:“此事就按皇后说的办,墨羽,你去协调西凤旧部的律法人才,三日内到位。另外北幽互市的医馆,就交由凤安堂负责,白鹤为总领,务必保证药材和人手充足。”
“是!” 墨羽领命。
众人见帝后二人配合默契,一个定方向,一个抓落实,都暗暗点头,原本还有的些许顾虑也烟消云散。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众人围绕着几项政务展开商议,昭凰时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或是从医者的角度给出民生建议,或是从西凤的治理经验中借鉴方法,都切中要害,让几位老臣刮目相看。
待朝臣们退下,殿内只剩下帝后二人,昭凰才松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
沧溟煦见状,连忙走过去,将她揽进怀里,指尖替她按着太阳穴:“累了吧?刚商议这么久,要不要歇歇?”
“还好,” 昭凰靠在他怀里,望着殿外的梧桐,“没想到第一次在东溟共理朝政,这么顺利。”
“那是因为你有才干,他们都看在眼里。” 沧溟煦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你带来的西凤势力,如今也都安置妥当了,凤安堂那边,我已让太医院全力配合,你往后既能研究医术,也能借着医馆了解民生,一举两得。”
昭凰抬头看他,眼中满是笑意:“你倒是考虑得周全。对了,凤栖宫的梧桐院,我打算改成医圃,种些改良的药草,既能自用,也能推广给百姓。”
“准了。” 沧溟煦毫不犹豫地应下,“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正说着,白灵端着一盘刚切好的灵果走进来,身后跟着青黛,青黛手里还捧着一封密信:“娘娘,这是崔皇后从西凤寄来的信,说您带来的医署旧部,在太医院很受器重,还帮着治好了几位老臣的顽疾,让您放心。”
昭凰接过信,拆开一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信里除了说旧部的事,还叮嘱她好好养胎,顺带提了西凤太子妃的胎象。
“母后还说,等明年开春,就来东溟看我。” 昭凰将信递给沧溟煦,语气轻快。
沧溟煦看完信,笑着道:“正好,到时候咱们的孩子也该出生了,让她亲自抱抱外孙。”
“还早着呢。” 昭凰嗔了他一眼,却不自觉地抬手覆在了小腹上,那里还平平的,可她却仿佛能感受到一个小生命正在悄然孕育。
白灵这时忽然开口:“娘娘,凤栖宫的灵气比行宫足多了,对小殿下的孕育很有好处,我可以在梧桐院设个聚灵阵,能护住小殿下的气息。”
“那就辛苦你了。” 昭凰笑着点头,对白灵的能力,她是信得过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凤栖宫的地板上,暖融融的。沧溟煦处理完手边的奏折,就陪着昭凰在院内散步,青鸾和玄雀跟在身后,正说着凤栖宫的布置,玄雀忽然道:“娘娘,凤栖宫的偏殿,要不要改成小殿下的寝殿?提前布置起来,也能多散散气味。”
昭凰还没回话,沧溟煦就先开口:“这个主意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风格要柔和些,既要适合男孩,也得适合女孩。”
昭凰失笑:“你们一个个的,比我还着急。”
“那是因为大家都盼着小殿下平安降生。” 青鸾笑着接话,“而且凤栖宫如今是帝后寝宫,也是东溟的新核心,小殿下在这里降生,定是祥瑞。”
散步归来,昭凰坐在梧桐树下的石凳上,看着沧溟煦和墨羽交代着凤栖宫的防卫事宜,又看着青鸾和白鹤在医圃里规划药草的种植,白灵则在一旁摆弄着聚灵阵的法器,青黛和玄雀忙着整理寝宫的物件,一派井然有序的温馨景象。
她抬手摸了摸小腹,又搭了下自己的腕脉,感受着那平稳的脉象,心头一片安宁。
凤栖宫,凤栖梧桐,龙伴其侧,往后的日子,她不仅要做沧溟煦的皇后,做东溟的国母,还要做一个合格的母亲,与他一起,守护这四海太平,守护这凤栖宫的温暖与安宁。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凤栖宫的宫墙,沧溟煦处理完政务,走到昭凰身边坐下,递给她一块桂花糕:“尝尝,御膳房新做的,按着你喜欢的甜度调的。”
昭凰咬了一口,甜而不腻,桂花香在口中散开。她靠在沧溟煦肩头,望着天边的晚霞,轻声道:“有你,有凤栖宫,有这些人,真好。”
“还有我们的孩子。” 沧溟煦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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