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拐头突然在掌心发烫，我正对着功德簿上千年怨气的条目发愁，手机突然弹出条天庭快讯——玉帝钦点：蓬莱娱乐城即日起无限期停业整顿，严查三界不正之风。屏幕上还配着张照片，卷帘大将举着封条站在娱乐城大门前，背后的LEd屏正滚动播放孟婆汤买一送一的广告，显得格外讽刺。
师傅，您看着没？我举着手机冲进厨房，铁拐李正蹲在灶台前啃猪蹄，油乎乎的手在围裙上蹭来蹭去——这围裙还是上次嫦娥仙子送的，上面绣着广寒宫的桂花树，被他擦得只剩半朵花。
早知道了。师傅咂摸着眼角的油星，往锅里扔了块生姜，今早玉帝给我发微信，说你那娱乐城搞得天庭乌烟瘴气，连太上老君都学会用炼丹炉煮火锅了。
他还好意思说？我把手机拍在桌上，功德簿的虚影晃了晃，上周三晚上是谁在KtV包场，点了十八个仙女合唱《天庭欢迎你》？要不是我让黑白无常把监控删了，王母娘娘早提着菜刀找上门了！
正说着，王半仙骑着电动车撞开院门，车筐里的糕点盒滚了一地，露出块写着玉帝御用桂花糕的牌子。师兄！出大事了！他抱着个平板电脑冲进来说，太白金星在南天门开直播，说您这娱乐城是三界毒瘤，还把您卖给雷公的增高鞋垫当罪证！
我点开直播时，太白金星正举着双绣着祥云的布鞋哭：各位仙家请看！这就是杨宇卖的增高鞋垫，说是能让雷公长高三寸，结果垫了三天，雷公的锤子都握不住了！弹幕里瞬间炸开锅，赤脚大仙发了串嘲笑的表情，哪吒直接刷了个我买过，掉渣的评论。
这老东西纯属报复！我捏着铁拐头站起来，锈迹又褪了些，露出道闪电纹，上次他输了炼丹炉，就说要给我使绊子。走，去南天门找玉帝理论！
驾着师傅给的祥云刚到南天门外，就被两个天兵拦住。左边那个举着枪说：杨先生，玉帝有旨，您现在是天庭不受欢迎人士。右边那个突然凑过来说：不过金星大人偷偷交代，让您从后门走，他在凌霄宝殿东侧的厕所等您。
厕所隔间里，太白金星正对着镜子贴胡须，看见我进来吓得差点把眉笔吞了：小友！你怎么来了？王母刚派人搜查你的罪证，说是要把你那娱乐城改成织女纺织厂！
玉帝到底发什么神经？我反手锁上门，铁拐头在墙角转了圈，把偷听的顺风耳精吓得一声蹿了。
太白金星往嘴里塞了块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说：还不是因为洗脚城！上周玉帝在你那办了张年卡，天天晚上去捏脚，连早朝都敢旷。前天王母去查岗，正撞见玉帝让仙女给他按太阳穴，当时就把洗脚盆掀了。
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监控——玉帝穿着花裤衩，顶着个鸡窝头跟仙女讨价还价：小姑娘，办卡能不能送个采耳？上次老君说你们这儿的掏耳勺是定海神针做的......
王母一怒之下，让卷帘大将把玉帝的私房钱全充公了。太白金星抹了把脸，玉帝不敢跟王母吵，就拿你这娱乐城撒气。昨晚他还偷偷给我发微信，说要是能让娱乐城重开，他把嫦娥仙子的玉兔借我养三天。
正说着，隔间门突然被踹开，王母娘娘叉着腰站在门口，头上的凤冠歪到一边：好啊太白金星！你竟敢给这奸商通风报信！身后跟着的宫女举着个账本念：玉帝本月在蓬莱娱乐城消费清单：洗脚三十七次，KtV包场九次，购买增高鞋垫三双......
我赶紧把铁拐头往身后藏，这法器遇着王母的凤冠会发烫——当年铁拐李跟王母打麻将输了钱，就用这拐头抵过账。娘娘您听我解释，我往旁边挪了挪，玉帝的洗脚费都是记账的，我还没敢要......
记账？王母突然笑了，笑得凤冠上的珠子叮当作响，他上个月把蟠桃园的蟠桃当抵押品，说要换你那孟婆汤SpA套餐，你当我不知？
这时玉帝突然从通风管道里掉下来，正砸在王母脚边，花裤衩上还沾着片桂花叶。老婆我错了！他抱着王母的腿哭，都是这娱乐城勾引我！我以后再也不捏脚了，连足疗广告都不看！
太白金星突然指着天花板喊：快看！是流星！趁众人抬头的功夫，他塞给我张纸条，上面写着瑶池西侧有密道，速去救娱乐城。
等我钻出密道，发现自己正站在瑶池边上，哪吒的风火轮在水面上漂着，旁边还拴着个充气游泳圈，印着蓬莱娱乐城专属的字样。杨老板！哪吒从水里探出头，手里举着个对讲机，玉帝刚发消息，说要把你的自动麻将桌改成炼丹炉，我偷着藏了三张牌，你拿回去当证据！
正说着，远处传来王母的怒吼：李靖！你儿子又在瑶池里炸鱼！再不管我就把他的混天绫改成搓澡巾！
我揣着麻将牌往娱乐城赶，远远看见卷帘大将正指挥天兵搬点唱机。杨先生！他看见我就扔了个麦克风过来，这是玉帝上次K歌用的，他唱《爱拼才会赢》跑调跑到让嫦娥仙子退票，您留着当个念想！
天兵们突然集体转身敬礼，我回头一看，玉帝正穿着龙袍跟在后面，花裤衩的边还露在外面：小杨啊，其实吧，查封娱乐城也不是我的意思......
那是谁的意思？王母的声音从云层里传来，玉帝吓得一哆嗦，龙袍都穿反了。
是......是风气问题！玉帝突然挺胸抬头，你看那太上老君，天天带着炼丹炉来煮螺蛳粉，搞得凌霄宝殿一股酸笋味；还有那月老，把红线换成了LEd灯，说这样更显眼，结果缠得众仙走路都打结！
我掏出手机点开视频，是上周拍的——玉帝戴着墨镜在舞池里蹦迪，旁边站着个穿西装的阎王，两人举着孟婆汤奶茶碰杯，字幕是三界友谊万岁陛下，我把手机递过去，您说这风气好不好？
玉帝的脸涨成了紫茄子，王母突然笑出声：行了，我也不是不通情理。娱乐城可以开，但得立规矩——玉帝每月只能去三次，每次不能超过亥时；太上老君的螺蛳粉必须在通风处吃；还有，不准再卖增高鞋垫给雷公，他都快把南天门的柱子砸断了。
那王母娘娘您......我搓了搓手。
我要办张黑金卡。王母掏出个金元宝，听说你们新出了个蟠桃SpA，用的是三千年一熟的果子做精油？给我留个包间，我带七仙女去体验体验。
玉帝突然凑过来说：那我能......
王母斜了他一眼，先把欠的洗脚费结了，不然我就让太白金星给你算利息，按天庭基准利率的十倍算！
太白金星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拿着个算盘：陛下，我已经算好了，连本带利一共是八十八个蟠桃，或者等价的桂花糕也行。
娱乐城重新开业那天，天庭地府的名人来了大半。太上老君抱着炼丹炉在火锅区占座，嘴里还念叨：上次的毛肚没涮熟，这次得煮三分钟......；月老举着LEd红线在舞池里牵线，结果把赤脚大仙和土地婆绑在了一起；玉帝戴着口罩坐在角落，王母正给他做美甲，用的还是孟婆汤色的指甲油。
我坐在吧台前算账，铁拐头突然在桌上转了个圈，映出师傅的虚影——他正躺在云端啃猪蹄，旁边放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娱乐城的监控。小子，干得不错。师傅的声音带着笑意，功德簿上又涨了五千，照这速度，明年为师就能恢复仙籍了。
王半仙端着盘桂花糕跑过来，后面跟着个穿长衫的清朝老鬼，正举着个二维码扫码：师兄！这老鬼说要充一万冥币，说你们的KtV音效比地府的好，连孟婆唱《青花瓷》都不跑调了！
我抬头看向舞池，玉帝正跟阎王跳交谊舞，两人踩得对方的脚直叫唤；王母和嫦娥仙子在SpA区敷面膜，聊得咯咯直笑；太白金星抱着个麦克风飙高音，唱的还是那首跑调的《爱拼才会赢》。
铁拐头突然发出一阵金光，在墙上投出一行字：积功德，渡众生，仙凡同乐亦是道。我摸了摸发烫的拐头，突然明白师傅让我开娱乐城的用意——功德不只是捉鬼降妖，能让三界众生各得其乐，也是一种修行。
杨老板！哪吒举着个冰淇淋跑过来，上面插着面小旗子，写着蓬莱娱乐城万岁玉帝说要给您颁个三界和谐奖，用他的私房钱做了个纯金的麻将牌！
远处传来太上老君的怒吼：谁把我的螺蛳粉倒进炼丹炉了？！
我笑着往火锅区跑，阳光透过娱乐城的穹顶洒下来，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暖洋洋的。捉鬼降妖的日子还长，但此刻，看着这满场的欢笑声，我突然觉得，师傅恢复仙籍的那天，好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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